经过一番的平复,李灿终于将激动的心情压了下去,片刻之后,深叹了一声,对自己的儿子李琰说道:“也罢,既然事已至此,怨天尤人也无用,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如你刚才所说,团结中原武林,一举根除心腹大患!”李琰听罢点了点头,静静的看着父亲。片刻之后,李灿继续说道:“我先将那本墨羽长虹兵法卷的所在之处告诉你,明天一早你们就马上回去,取出兵法要紧!”
“那您呢?不跟我们一起走吗?”李琰见父亲如此说,急忙问道。李灿用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随即缓缓的说道:“你放心,该我出现的时候,我自然会出现!”话罢,又指了指李琰腰间的两个令牌,说道:“将那两个牌子拿过来,还有一张地图,你应该带在身上吧!”
“嗯,在呢!”李琰说着将怀里的地图和腰间的令牌都放到了父亲身旁的桌子上。李灿拿过地图,将其平铺,随即掌中运气,在地图上缓缓略过,片刻之后,地图之上渐渐冒出白烟,当手完全离开地图之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地图上以前的墨迹此时已经消失殆尽,然后又慢慢的浮出了新的墨迹,不是图,而是一行行的字,只见上面写着:“御火诀,避火诀,乃皆是五行秘传,除火使外不可有外人习之,只传子嗣,不传外徒.....”
“爹!这........”李琰指着那张地图不可思议的问道。李灿见罢,微微一笑,说道:“这是我五行门火使一门的看家本领,现在就将它传给你,若没有它,这兵法你取不出来!”说完将地图递给了儿子,又指着那两块令牌说道:“这功法要配合这两块令牌才能习得,紫色字的叫御火令,是来修炼御火诀的,蓝色字的是避火令,是用来修炼避火诀的!”
“这上面的功法倒是不难懂,可是为什么要结合这令牌啊?”李琰不解的朝父亲问道。李灿顺手拿起了令牌,用左手提在面前,随即右手运气,掌中生火,朝两块令牌打去。
只见掌火遇到这两块令牌之时,那避火令却奇迹般的将周围的火焰吸食了进去,而御火令却将火焰放大到数倍,附着在周围,众人见此情况都大惊失色。这时李灿抬眼看了看儿子说道:“这两块令牌可以说是练功的炉顶,如若没有它们,就算有了功法也难成气候!”说罢,左手一抓,两块令牌周围的火焰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李琰听罢,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随即皱着眉头说道:“在西岭山大战的时候,他们都说我浑身火光冲天,是走火入魔了,这么看来,难道是因为身上有御火令的原因?”
“嗯,应该是如此!你是重阳之体,这阳火是与生俱来的,遇到刺激后,这阳火便被御火令激发了出来!”李灿断然的回答道。这时一旁的顾薇却接话对李琰道:“怪不得忘尘子给你御火令的时候说遇到危机时有可能救你一命,原来不只是为了让了尘师太送你那件软甲,还隐藏着这层意思!”
“那五火锻金甲,也是我当年送给紫水的,没想到二十多年后,她又送给了你!”李灿感慨的说完后,脸上带了些许歉意。
片刻之后,李琰回过神来,不解的看着父亲问道:“说了半天,这兵法与这武功又有什么关系?”
李灿微微一笑,随即带着些严肃的语气说道““因为当初我将那本兵法藏在了杭州的一座大山里,那座山名叫宝石山,其后山有一个火山口,离岩浆一丈之处有一个小洞,兵法就在那里,如果你不会这御火诀和避火诀的话,即便再强的内力,也不可能毫发无损的取出兵法。”
李琰听罢没有说话,而是神色凝重的看着手里地图上的文字,此时屋中又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后,只见李灿凝望着儿子,眼神中带了些许悲伤,随即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长六寸有余的卷轴,递给儿子后轻轻的说道:“琰儿,你此去办完正事之后,去苏州祭拜一下你的母亲吧!”
此话一出,李琰的脑子里嗡的一下,心中顿时乱了起来,他接过卷轴缓缓的打开,只见这卷中画着一个女子,这女子身着淡粉色衣裙,大红色的领子上就这几朵华丽的花纹,长及曳地,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出不盈一握,发间一支七宝珊瑚簪,映得面若芙蓉。面容艳丽无比,一双凤眼媚意天成,却又凛然生威,一头青丝梳成华髻,繁丽雍容,那小指大小的明珠,莹亮如雪,星星点点在发间闪烁。画卷的最左边还用蝇头小楷写着几个这样的字:“
未语春容万花间,
染尽相思与卿怜。
何夕侠骨柔情剑,
隐去江湖在流年。”
李琰见罢,语咽在喉,静静的望着父亲,说不出半个字来。
李灿深深的叹了一声,随即站了起来,走到儿子的身边,拍了拍肩膀后说道:“这幅画上的女子便是你的母亲,这是我年轻的时候为她画的,她本名叫宇文紫盈,本是苏州总兵的妹妹,我当年去苏州游玩,与她相遇,便一见钟情。一年之后,我二人终于成了亲,那段时光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不久之后你母亲便怀上了你,我本以为等你降生之后,我们一家三口能过上让旁人羡慕不已的生活,可是谁又能想到呢,在生你之时却遇到了难产,我情急之下派人将方圆几十里的稳婆全都请到了五行门,但到了最后,你虽然平安降生了,可你的母亲却因失血过多而撒手人寰!”
话说到这,李琰再也压不住了心中的悲愤,虽然他这么多年里一直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可是刚刚找到自己的父亲,却又得到了丧母的消息,这实在让他的内心无法接受。只见李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仰面朝天,他的眉毛紧皱在一起,全身微微颤抖着,他想哭,可是又哭不出来,胸口如有一块巨石压着一样难受,片刻之后,他突然左拳一挥,重重的砸在地上。血淋淋的拳头和碎裂的木板,看在众人的眼里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一旁的顾薇看着自己的丈夫如此悲伤,心中也如刀绞一般,自从她六岁与李琰相识,到现在已经有十八年了,从未见过一向冷静的的李琰,有过如此过激的行为。想到这,两行泪水也从脸颊缓缓的滑了下去。
李灿慢慢的扶起了浑身发抖的儿子,将他架到了椅子上后,摸了摸儿子的头,安慰的说道:“好了好了,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也不要过于悲伤,等你办完事情,就去苏州总兵府去找你舅舅吧,当年遵从你母亲的遗愿,我是将她带回娘家安葬的,你舅舅会告诉你母亲葬在了哪里!”李灿说完,突然眉头一皱,紧接着又说道:“不对,时隔二十多年,也说不好能出现什么变故,他也不一定还是苏州的总兵,我看这样吧,我把你舅舅的名字告诉你,他叫宇文崇盈,你到了那里先打听打听,宇文家在苏州一直以来都是名门望族,即便调任别处了,你也能打听到他的私宅在哪!”
此话一出,别人倒是没什么反应,可白妙晗却是一惊,随即急忙问道:“宇文盈崇?他不是宇文世家上一任家主吗?已经故去好几年了!”此时李琰的心情也慢慢平复了下来,突然听到白妙晗的话,缓缓的抬起了眼,朝她看了过去。紧接着众人的目光也都转向了白妙晗。
白妙晗见大家都看在自己,反倒有些不自在,随即苦着个脸说道:“真的,我们醉雨江南阁虽然在湖广境内,可是湖广与南直隶两省相邻,与苏州的宇文世家也多有来往,这宇文盈崇真的是第一任家主,不过据说他以前确实是做过苏州总兵,后来好像被人陷害全家被流放了,几年之后,回到苏州才建立的宇文世家,之后没几年他就去世了,现在是他儿子宇文义当家!”
话说到这,李琰猛然间想起了一件事,当父亲说到宇文崇盈的时候他还没有在意,可是当白妙晗提到宇文义的时候,他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了一个人,那就是京城的苏小婉,记得在飞花楼的时候苏小婉曾经对他说过,自己有个未婚夫就是这宇文世家的宇文义。李琰脑子里琢磨着,眼睛又看向白妙晗,可是此时毕竟不是说这个事情的时候,也只能等以后再说了。于是又将眼神转向了父亲。
白妙晗的话说完,李灿顿时陷入了深思,片刻之后,他缓缓的说道:“这么看来,现在的宇文世家确实就是当年的宇文家了,我成亲之时宇文义那孩子才刚满五岁,哎,二十多年了,居然有这么大的变故,真是物是人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