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去加国定居后不常回国,所以只要她回国,五朵花总是要聚下的。曾经,葵极看不惯鸢,强调,如果鸢要来参加五朵花的聚会,她便坚决要退出。问她有什么理由,葵却又语焉不详。逼急了,葵花就说,“鸢上次说要到机场来送我,结果放了我鸽子。”其实葵是在乎鸢的。因为他们挺像的。最像的一点,是骨子里充满了反判的因子,从不把旁人的言说放在眼里,特立独行来比喻有些不恰当,但绝对随心所欲。
葵结婚后,随老公到了另外一个城市,并在老公单位的工会谋了一份工作。开始时一切尚好,但儿子飞飞出生后矛盾多了起来,起因皆为老公总是出差。
这个时期,薰从军校毕业后去了葵所在的城市。单身的薰常去葵家蹭饭响,葵做得一手好菜,且动作利索浏,虽然是初为人妇,但看上去,像是做了好久当家人一样,里里外外一把手。
葵的老公峰,虽然能考上清华,但对家里的事真是一窍不通。有一次葵向薰报怨峰的种种。薰说,刚在一本什么杂志上看到,说好多考试上名校的人都高智低能。
“对,就是高智低能!”葵一副茅塞顿开的样子,终于找到了自己的老公的症结所在。是的,他虽然可以考上清华,但面对生活他是无能的。这让一直仰望自己的老公的葵,松了一口气,一直以来觉得自己远不如自己老公的葵,有了与他平起平坐的意思。
从清华毕业的峰,在单位里极其受重用。单位是搞设计的,工程遍及国内外各地。峰经常担任驻地工程师,一呆就是好几个月。国内还好,葵可以追了去,但在国外,就不好办了。就算上世纪九十年代出国的事好办了许多,但依然是不那么容易。
葵说她经常会去找单位领导,希望他们能安排峰回家探亲。但葵的愿望总是那么不容易被满足。守着空房的葵,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常常悲从心来,她许是太爱峰了,她怕会失去峰,因为她曾经失去过他,今天他们能在一起,那叫失而复得。虽然没有破镜重圆那么惨烈,但葵真真是因为失去而痛过,心痛。
峰当年考上清华之后,以学业繁重与繁忙为由,中断了与葵保持了多年的通信联系。直到毕业时,才重新建立起联系。
突然出现的清华男峰,让其他几朵花们十分惊讶,因为除了槿,其他几朵花从未听葵说起过峰。
面对花儿们的询问,葵冷冷地说,“小学三年级去他家过暑假,我们就好了。”
槿证实说,那个暑假,葵去峰家之前,曾经来找过她,告诉她,会送峰一副小扑克牌。
“我们是没除五幅的亲戚。”葵花继续冷冷地说。
“那也敢结婚?”花儿们一声尖叫。
“婚姻法只是三表兄妹和堂兄妹,我和他都拐了好几个弯了。他妈妈的爸爸和我外婆是表兄妹什么的吧!”葵解释,“拐了好几个弯了嘛。”
“那为什么以前你没说过呢?”那个时候一个大学生都是天之娇子,更别说毕业于清华大学的了。所以他们真是好奇,真是想知道怎么才能捕获像峰一样的清华男。
“而且,你之前有男朋友的呀,怎么就说三年极就和他好了呢……”还是不懂呀。
“小时候,好懵嘛,哪知道什么恋爱,就是小伙伴而已吧!结果他上大学后不理我了,就更不用说了。”
“那为什么最后又好了呢。”
“哼,可能清华的女孩子长得好看的不多吧,他比较了下,就又回头了。我当然不会再放过他,要和好可以,那结婚吧,就这样,他一毕业,我们就结婚了。事情就这么简单。”
花儿们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所以,失去过一次峰的葵,非常担心再次失去峰。就算只是几个月出差在外,她也担心有意外发生。
一次,葵告诉来她家的薰,刚才她支找过单位领导了。
“为什么?”
“我说孩子没人带,一个人带着孩子好辛苦。”葵依然冷冷地说。
“那领导怎么说?”薰从来就是个温顺的孩子,那敢去找领导说这些的呀。
“领导说,带孩子可以找个保姆的呀。”
“是呀,你为什么不找保姆呢?”
“哼,什么保姆,要找保姆我就要找男保姆了!”
“男保姆,你什么意思呀!”没结婚,连恋爱都没有过的薰根本没法懂。
“你以为我真是孩子没人带吗?我是空虚,没有人陪伴的空虚,给你说,你也不懂的。”葵觉得这么和薰说,简直是对牛弹琴。“我说我****强,你懂得起吗?”葵一副要把薰逼到墙角的样子。
薰想落荒而逃,但她没有逃,虽然似懂非懂,但她要自己做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薰还记得小学五年级放暑假前的一个夜晚,那些年小学只读五年,那一年,她们就要从小学毕业了。
当时一个大肚子女人从花儿们面前走过,而薰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大肚子的女人。
“你这么看着人家干什么呀?”其他几朵花抗议,“这不礼貌吧。”
“我总是担心那些大肚子妈妈,大便的时候,会不会把肚子里的孩子生在厕所里。”薰的脸上露着无比担忧的表情。
葵听罢一阵狂笑,鸢也跟着葵大笑起来,而薇和槿拘着,收敛着自己对这事的看法。
“根本不是从那里出来的!”葵笑得腰都弯了。
“那从哪里来的?”薰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执着。
“我不说!但是我知道!”葵得意地扭捏起来。
“说说,你说呀!从哪生出来的!”薰开始着急起来。因为脑子里就像立了一垛墙似的,思绪不法通行。
“这样吧,你追我,你追到我了,我就告诉你!”葵跳着容窜了出去。薰憨呼呼地迈开步子真的追起来。
其他三朵花也叫着笑着跟着她们往前跑,五个人在新村三号楼前的坝子里狂奔着,如同笼子里刚放出来的梅花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