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丝毫的迟疑,我付完早点的钱便快步离去。可不论我多么自主地选择躲避,那道渐去渐远的声音仍然不停在脑中回响。
瞧!那个人就是凶手,我可是亲耳听受害者说的哦!
这话说的真切无比,仿佛受害者从被害的地点从容地爬起来,淡然自若地向周围的人讲述凶手犯案的全部过程。那细腻程度,不放过一丝细节。听得一旁的众人不禁毛骨悚然。于是大家立刻将此事牢记于心。又不知缘何,大家得知了犯案者的长相,于是当场便一眼认出了他,进而对他指指点点。
只是我分外想不通的是,为何他们对这个犯案者毫不畏惧,即使是仅相隔一米开外,也没有任何退缩之举。既然我是他们眼中的那个凶手,他们为何只顾横加指责,却没有丝毫地躲避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低头边走边抓耳挠腮地想,绞尽脑汁也没有得到答案。算了,索性不去纠结,暂且先抬起头大踏步往前走。不抬头不要紧,一抬头,这才发现身边经过的人无一不投来异样的眼光。相比于早餐摊前那伙人的指指点点,他们表现得没那么激烈,只是不时地斜眼看过来而已。但我能明显感觉到一股厌恶、轻蔑的眼神,这其中流露出来激动的、愤怒的情绪仿佛要将我杀死千万遍。我更加感到纳闷。我和他们素不相识,即使是住在这样一所小区里将近三年的时间,可大家从来就都是擦肩而过、各自来去匆匆。如今我却演变成了一个人见人恨的家伙(至少在众人的眼神和展现出的情绪来看是这样)。他们从未认识我,更别说对我有所了解了。况且我一直中规中矩,做任何事都优先顾及他人的感受,何以突然成了他们口中所谓的凶手,实在是莫名其妙。
可四周怀疑以及厌恶的目光仍然络绎不绝,只要是经过我身边的人,无一不对我指指点点。我怀着忐忑的心情快步走向自己所住的单元楼。滴答一声,在获得感应器的感应之后,我拉开单元门快步闪了进去,这才终于躲过了那些锐利甚至可以说是仇恨的目光。
回到住所,我将早餐置于桌上,却早已无心食用。脑中努力回想近来是否发生过什么特殊的事情,这件事导致了刚才的情况。可左思右想,一件能引起注意的事也没有浮现于脑海中。这些日子始终平平无奇嘛!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既没有上班迟到,也没有在路上和其他人发生争执。每天老老实实上班,规规矩矩完成要做的工作,然后不紧不慢赶回家中,吃饭休息。根本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可这眼前也不是做梦,处于现实世界的某件事就这么实实在在发生了,而且如此的诡异。昨日还一如往常,大家各走各的路,今天众人突然就对我变了脸色。事态好像有些严重,总之情况急转直下。事件的发生迅雷不及掩耳,让人没有丝毫的心理准备。我也大可不必理睬,别人怎么说那是他们的事。可关键是,这分明是无中生有,什么我就成了凶手了,说的那么信誓旦旦。仿佛前一刻我犯下了让人咬牙切齿的罪过,变成了让别人深恶痛绝的人。
可实在又没有丝毫的头绪,即使想破脑袋也得不出一丝原因。难道是我变成了某个犯罪分子的模样?这才变成了众矢之的?我立刻拿起手边的镜子照了起来。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曾经的我,鼻子没有由扁圆变为高耸,两片略显肥厚的嘴唇也没有变薄的痕迹,眼睛依旧是稀松平常的普通人的眼睛了,耳朵也并未由此多长一个耳垂出来,头发依旧是那么蓬乱不堪。想来明天必须去理发了,头发如此之长自己竟未有丝毫的察觉。
我放下镜子。既然从长相上得不出丝毫的线索,只能从身上的装束下手了。难道是自己的穿着和某个犯罪分子相类似?我又仔细端详起自己来。说来竟有些可笑,如此仔细认真的在镜子前打量自己,这还是生平第一次,以前对自己的形象从未在意,穿着也是随心所欲,丝毫不理会别人的感受,更别说搭配什么的了。此时镜中的我穿着浅蓝深蓝格子相间的短袖休闲衬衫,下面一条稍稍盖过膝盖的牛仔裤,脚上一双最近刚买的褐色拖鞋。整个人从上到下没有任何不妥之处,况且最近我都是以这幅模样出门,不论上班还是外出游玩。唯一有变化的唯有上身的穿着而已,时而会换上一件红色或蓝色的T恤,其余一概不变。这身装扮和什么犯罪分子或者什么凶手也丝毫不沾边嘛!可事实是这个模样引来了众人种种奇异的目光,况且大部分都是要将我置于死地的愤恨眼神。
他们说我是什么?到底是如何描述的?我真想现在冲出门去,拦住一个正在议论我的人问问他,你能告诉我犯案的细节吗?或者至少告诉我我犯了什么事吧!可别这么让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至少我拥有知情权吧。可这么做肯定不通,人家也许早已吓得哇哇乱叫了,或者一旁观看的人早已拿起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然后便有警察急速赶来迅速将我制服并带走。其到来的速度可不比抢救的医院急救车或赶去灭火的消防车慢哦!毕竟我是他们眼中的凶手啊!
越想心中越发怵然,事情没这么严重吧。如此说来,岂不是我只要一踏出房门,便会立即被大家举报,然后迅速被投进看守所看管起来,随即检察机关提起公诉。按照这样一番流程,我想进入监狱也是不远的将来即将发生的事。
唔唔唔!那可不行,那这一辈子岂不毁了,千万不能出门,死活都不能被抓进那高墙内。可问题是,即使自己在这里胡乱猜测,纵使让我想破脑袋,也是别想得到丝毫结果的。况且桌面上孤零零放着的只有一根油条、十个小包子和一份塑料瓶装的八宝粥。怎么看都不够作为我长期窝在家中的储备。
于是我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要好朋友的电话。电话嘟嘟嘟地响了好几声,仍未被接听。一种奇异的感觉浮上我的心头,仿佛电话那端的朋友正在犹豫是否要按下接听键,甚至前一分钟他还在祈祷,某某某千万不要现在打电话来,而且以后也别打来,熬过今天,明天就去换电话号码,让他永远联系不上自己。非常奇怪,此时此刻,在电话那端响个不停的嘟嘟声,带给我的就是这种异常诡异的感觉。
正当嘟嘟声响了将近一分钟后,就在电话即将被自动挂断的那一刻,一声咔哒从手机里传了出来,我心中顿时舒了一口气,这是电话被接听的一种状态。
嘿,什么事这么紧迫?我正忙着呢!手机那端传来朋友急促的声音。
是这么回事……,我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讲述的过程中丝毫不忘带上那种紧张的情绪,因为此刻自己已经汗流浃背了。手握着电话的我总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关着的房门,总感觉下一刻警察便会破门而入,然后咔哒一声给我戴上手铐。
讲述完毕之后,我静静地等待着朋友的回应,希望他立刻给我来一句,小子,你是做梦还是悬疑片看多了!别人凭什么一直看你,你又不是大名人。然后再指望他告诉我一句,最近什么事都没发生,你就放心吧。最后再对我大骂一通,说我占用了他的时间,他还得工作什么的。只有这样,我才能从胆战心惊的紧张情绪中松懈下来。然后突然发现这真的竟是我的一场梦,哪有去买过什么早餐,我从未有吃早餐的习惯,况且现在是十点,即使我起来步履匆匆地赶到早餐店去,那里的早点也早已售罄。这样我才会彻底松一口气。
可在久久的宁静之后,朋友给我的回答却是,你自己去楼下买份报纸就一目了然了,还有你别再给我打电话了,打了我也不接,而且明天我立刻就换号码。然后嘟嘟声再次响起,朋友未说再见,便匆匆挂断了电话。再打过去,便是阵阵忙音。预想的情况如实发生了。
我开始接二连三地拨打其他朋友的电话,总之只要是在我手机中有存在的号码,我都不放过。可他们也仿佛串通好似的,一概对我的拨号不加理会,每个拨号在嘟嘟声响彻了一分钟之后,纷纷自动挂断了。
看来确实是发生了什么事,而且这件事造成了极其严重的后果。我立刻起身朝房门走去,准备上小区的报刊亭去买一份最新的报纸,看看上面到底刊登了什么样的消息,是否全世界都在为此而关注。
在准备打开房门时,我倏地停住了脚步。不能这么出去,必须得做些伪装才行,刚才的景象还在我脑中徘徊,想必这样出去,又不免会招来恨意的眼神。于是我返身回到卧室,打开衣橱,想找一件平日不大穿着的衣服换上。可来回扫了一眼,夏装寥寥无几,再没有平日没穿过的了。我只好关上衣橱,拖过置于角落里的行李箱。行李箱里想必有几件不常穿的服饰。打开一看,果然,一件橙色的T恤映入我的眼帘。T恤正面印着“远才股份公司”几个不大不小的字。这是去年的某一次招聘会时,我和几人被分派到招聘会现场时公司发的工作服,想来我也就穿过那一次,过后便将其永远地搁置在了处于角落的行李箱中。衣服的样式款式都还不错,唯一令人生厌的便是那几个不伦不类的字了,并且还处在衣服的正中间。“远才股份公司”几个字正正方方地排在一起,显得滑稽之极。
怎么办?到底穿还是不穿?望着静静躺在行李箱中叠好的T恤,我狠下决心,穿!不论如何,只要穿上这件衣服,我被众人认出的几率肯定会下降。但找到衣服我想还不够,还差一个装饰,而且非常重要,那就是帽子。我必须戴上一顶帽子,并且将帽檐放低,这样大家就看不清我的面容了。这么一想,好像有求必应似的,于是一顶已经沾满灰尘,颜色也已发灰的黑帽子再次映入我的眼帘。它就那样静静地挂在墙的一角,如若不是此时需要,我断然不会发现它。我是什么时候有这顶帽子的?又是什么时候将其挂在墙上的?真是奇怪,一个从不戴帽子的人,墙上偏偏挂着一顶帽子。而且帽子看起来极其丑陋,丝毫没有一种戴上便能让人产生酷酷的感觉。真是倒霉,此时此刻,我竟要戴上这顶丑陋不堪的帽子,搭配一款我早已弃之敝履的T恤出门,看来今天是要倒霉透顶了。
可即使是无奈之举,我依旧要以这样一身装束出门。别无选择,这样才不致于被认出来。看着镜中自己崭新的模样,我意外发现,这幅搭配竟同我合适之极。黑色的帽子稍稍擦净之后,扣在头上竟显得如此相得益彰,橙色的T恤和牛仔半长裤也没有丝毫的冲突之感,脚下的拖鞋也显得和谐之极。真是万分奇怪,平日里厌恶无比的两样东西,今天披挂在身竟有如此意想不到的视觉效果。真是匪夷所思,令人不可思议。
好了,不论如何,今天扫除一切的霉运就靠你们了,丑陋的灰黑色帽子和橙色的写着“远大股份公司”的T恤。
这样,我以此身装束出门了。路上我将帽檐尽量压低,希望经过的人无法对我产生关注。但即使如此,我心中仍旧忐忑不已,总是不时地左瞄右看,仔细地用余光注意四周的目光。这回总算正常了,大家都是目视前方,快步地朝着自己的方向赶去,没有一个人对我产生怀疑。我的心情也变得轻松一些。看来我的伪装达到了成功的效果,大家想必不会想到我会以如此截然不同的形象出门。可即使如此,我并没有放慢脚步。现在必须得赶到报刊亭买一份最新的报纸,这样一切才能真相大白。
很快便到了报刊亭。我仍旧压低帽檐,在注意了四周左右五米开外没有人走过之后,我低声询问报刊老板是否有最新的报纸。
你是要体育报还是娱乐报?
什么!报纸还分体育与娱乐!报纸不就是报纸吗?怎么还会有分类,这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心中不禁暗骂。
什么东西都有分类,报纸分类,食品分类,垃圾分类,就连人也有分类,有好人坏人,有老实的人狡猾的人,有聪明之人笨拙之人……老板仿佛看穿了我心中的想法,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那有那种集合几种一起的报纸吗?我打断老板的话,直接问道。
有啊,你说的是综合的那种,你是要那种报纸吗?直接说不就是了,喏,你眼前就是。老板又有啰哩啰嗦的趋势。
多少钱一份?我急忙打断他的话,否则他又将滔滔不绝下去。
哦,两块钱就够了。老板伸出两根手指。
我立即抛下两块钱,拿起眼前的一份报纸便匆匆离去。身后还传来老板自顾嘀咕的话语,这小伙子可真奇怪。我充耳不闻,只顾匆匆往前走,生怕他产生怀疑然后发现我的凶手身份。
待回到住所,我迅速关上房门,紧绷的神经这放松了下来。虽说经过伪装,让自己躲过了众多行人的视线,但还是差些被报刊老板发现,想想真是命悬一线啊,也许稍晚一步,和老板多说几句,他便会发现我的异常,到时候……
不能再想了,外出真是一件恐怖的事。
不做过多的迟疑,我立即坐下翻开刚买来的报纸。一则巨大的标题立即闪入我的眼帘,“‘笔杀’者出现社会面临考验”,标题下方是一幅清晰无比的照片,仔细一看,吓我一大跳,此人竟和我长得如此相像。再看装束,和我平日一般无二,这不就是活生生的我吗?照片下写着几个清晰的字,笔!杀!者!称呼如一道闪电击中我的脑海。什么!我竟成了“笔杀”者,究竟发生了何事,社会冠以我这么一个称呼?我继续往下看,文章的内容大致如此:今日凌晨,众社会专家,不论文学界、体育界、商界、政界等等,众多社会代表齐聚一堂,在某会场发表重大声明,“笔杀”者已经出现,我们的社会面临前所未有的危难,大家一定要众志成城,共同阻止“笔杀”者的一切行动,努力维持社会的稳定秩序。各大报纸、网络以及电视台已经公布了“笔杀”者的面容,请大家发现此人之后极力阻止他即将实施的行为。让我们一起度过社会的危难时刻。
真是闻所未闻的一篇报道,如若我具有如此巨大的危害,为何不将我立即抓捕,我想以迅雷之势将“笔杀”者抓获比这般先大肆报道会有效的多吧,况且适才我已经被众人发现,为何他们只对我指指点点,却不采取丝毫的行动呢?
他们如此笃定地认定我为“笔杀”者,我是做出了一些危害他们的举动?还是他们有一套判定“笔杀”者的标准?根据这个标准,于是断定我就是那个罪大恶极的“笔杀”者?可何为“笔杀”者?对于这一个名词我还是初次听闻,既然我连含义都模糊不清,又何谈我为“笔杀”者一说呢?脑中顿时千头万绪,心中早已乱作一团。自己什么事都没做,怎么就平白无故被冠以这么一个人人喊打遭人痛恨的称号了。这可如何是好。
我随即打开电脑,点开一个综合性门户网站。果然,关于“笔杀”者的新闻正置于网页的最顶端,且字体巨大,一打开便一目了然。各大视频网站也都相继播出了报纸上登载的各大代表现场发表声明的报告,甚至连外国网站也不例外,比如像YouTube这样的大型视频网站,全都将此报道翻译过去传遍全世界。
竟然危及到全世界了。视频里的播报员正经肃然,个个仿佛如临大敌,一句“我们的社会面临巨大的考验,我们的文化面临消失的危险”,说的仿佛世界末日似的。看来电视机不用再打开了,想必各大频道也将此事作为重大新闻报道了。
可我仍旧一头雾水,究竟发生了什么,让这个世界瞬间乱了套,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为何大家突然将枪口一致转向了我,我实在是如坠云里雾中。
这时天空突然响起一道惊雷,外面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这是怎么回事,刚刚还是晴空万里,怎么突然就乌云满天。即使夏季多雨,也没有出现过如此突如其来降雨的事例,我甚至没有察觉到闪电之前黑云的积蓄。因为前一分钟,阳光还通过窗户照进我的卧室,在地板上投射出一道方方正正的图形。惊雷仿佛从哪个角落缝隙横生插入了进来。
看来世界真要大变了。我是不是该做些什么?难道我能阻止这一切不成?我的心中陡然升起一种强烈的感觉,这让我感到深深的不安。难道我真是那个名副其实的“笔杀”者?
不!我不能接受这个称号!我不允许自己这么做!
必须摆脱它!
我想首要的一件事就是弄清这个词的含义,到底何为“笔杀”?我必须弄明白“笔杀”的含义,了解清楚“笔杀”的行为特征,这样才能避免这些特征发生在我身上,才能摆脱“笔杀”的称号。
可是该如何做?我上网上搜索,并未有关于“笔杀”这个词的解释,搜出的只有一大片的新闻,没有一丝一毫关于“笔杀”的解释。搜出来的除了新闻就是大量关于我的图片。
于是我想到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既然全世界的人都认为我是“笔杀”者,那我的生活将如何继续?我的工作是否还能保留?公司是否会坚决地开除我?此时,我是否应该打个电话给主管,询问他是否接到开除我的公告?
我开始犹豫,不知该作何处置。
我想起早上买早点时一旁的人所说的话。他说他是亲耳听见受害者说的。那也就是说,也许这个受害者就是散发消息的第一人。他到底是谁?我是和他相熟还是陌生?他为何又成为了受害者?除了他还有其他的受害者吗?还有至关重要的一点,就是大家好像全都知道“笔杀”的含义,唯独我被蒙在鼓里。为何偏偏我不知道呢?难道是我察觉不出来的,在身上体现出来的某种特征?可究竟是什么呢?这些特性为何过去没有显现,却在现在被人发现呢?
一连串的疑问在我脑海中浮现。可思前想后还是没有得出任何答案。看来暂时是无法理清思绪了。现在首要的问题是打电话给主管,询问公司的事。
嘟嘟几声,电话拨通了。片刻之后,主管接听了电话。
什么事?一道冷冰冰的声音传来。
主……主管,明天上班吧?我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嗯?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你已经休息了将近十天了!主管对我的疑问感到些许不悦。
当然不是,我已经休息得差不多了,现在状态已经调整到最好,就等着明天上班了。我立即和颜悦色跟主管解释,唯恐他下一刻就会将我开除。
那就好,好了,没什么事挂了吧,记着,明天按点上班。说完咔哒一声,主管挂断了电话。
我总算松了一口气,公司并未将我开除。可主管的话仍旧让我心中产生了疑问,主管说我休息了将近十天,可我怎么会休息十天呢?如今刚入夏,最近的端午节也已过去了两周,离十月国庆也尚且还有几个月,这个时候明显没有超过两天的假期。可他却说我休息了如此长的时间。又横生生出一个疑问。
我努力回想上班的最后记忆。我依稀记得自己是到了主管办公室一趟,并和主管说了什么。可究竟说了什么,却没有丝毫关于细节的画面。十天的假期,我究竟请的是事假还是什么?
越想疑问越多,一切都仿佛蒙上了一层迷雾。我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开始整理脑中的思绪。首先是早晨起床,由于今天起得比往日稍早一些,因此我打破往常不吃早饭的习惯,出门到小区买了份早餐,于是一切都发生了异常。在早餐摊前,众人对我指指点点,并口口声声说我是凶手。回来的路上,大家报以我厌恶仇恨的眼神。随后我抱着疑问打电话询问朋友,朋友冷漠的回应让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接下来我乔装打扮一番,以一身几乎不在人前展现的装束外出买最新的报纸,这期间举止变得越来越隐蔽,甚至害怕报刊老板一眼识破我的伪装,这一点自己都觉得分外奇怪。回到住所,发现报纸网络以及电视,都相继报道了关于笔杀者的新闻,这才发现自己成了众矢之的。于是自己百般思索这其中的原因,可突然惊雷响起,立刻下起了瓢泼大雨。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和预料。考虑到可能会有严重的后果,于是打电话询问了主管明天是否需要上班,被主管责备几句,并从其口中得知自己已经休息了将近十天的消息。可奇怪的是,自己休息十天的缘由和这十天来所发生的事都记忆模糊。
看来这十天一定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而这件事彻底改变了我。也许是自己身上产生了某种特异的特征,而相应的被这种特征所替代的是对过去某一时段记忆的缺失。虽说对昨天事情我还记忆如新,但再往前一天,记忆却稍显模糊起来,且日子越往前,记忆越模糊。当然,这对于常人来说也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人的记忆存储量总是有限的,记得最清楚的永远是最近的事,对于离过去时间越久的人或物,当然更加容易遗忘。可我的记忆缺失的未免太过迅速,仿佛是在逃离这个世界,甚至细想都没有结果。这明显不合常理,由此我才感到害怕。
想到这里,我蓦然发现,不论是主管,还是朋友,他们的语气都惊人的冷漠。平日绝不如此,对于相熟的人他们绝不是如此态度。很明显,他们对我的态度发生了改变,看来已经发生和即将要发生的事对我都是个巨大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