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里存了几十张昨天拍的照片,有单纯的的风景照,如南山的海上观音,海山观音太高大太,足足一百零八米高,比自由女神像还要高十五米,站在她脚下,震撼感难以形容,她俯视着你,你仰视着她,因为观音像三面一体,无论站在哪个角度仰起头,都只能看到她慈祥的目光,你只想静静地感悟,触而情发。
大部分照片还是随手的街拍,穿着时髦,黑白条纹一身的妹子横穿马路;红色的三轮车主倚在车头热情地跟别人聊天;趴在公交车窗上的三岁小孩,黑圆的大眼睛亮闪闪地目视前方;站在水果摊前讨价还价的婆婆……每一张每一瞬间,都是再平常不过的场景,在任何一个城市都能够轻易见到,可是真的拍下来,上传到电脑上,一张张地滑动浏览,感觉又有点不一样。以种置身事外,不是晒同一片天空下的太阳的那种超脱感来体会,便会油然生出一丝感动,他们的开心、幸福、心酸、痛苦都演变成自己眼中的感动,对真实生活的感动。
不懂使用PS对照片进行修饰,一直是自己的硬伤,无数次发誓要下定决心学PS,总是在开电脑后,刷微博看电影中变得不了了之。
为了尽量掩盖这道硬伤,只能不断寻求对照片初拍的质量,我自始至终地相信,任何一张好的照片,不管他的后期如何精细,在定格于相机中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对光线对角度的锁定,是后期所无法达到的。
昨天拍的照片通过数据线尽悉上传到网吧的电脑,拍的时候,如果照片湖得严重,一般我当场就会删掉重拍,然而街拍的机会通常一闪即逝,错过了一次,便难以再等第二次。如今手机里还保留着好多张糊掉的照片,起码占了整数的三分之一,在电脑上忍痛意义将其删除。然后对好的照片进行存储备份,我对所有电子材料的备份方式只有一种,上传到云盘。
大一时,U盘开始慢慢充斥得到处都是,拷贝老师资料,拷贝自己资料拿去复印店,拷贝作业交给学委……U盘是越小越喜欢,越小越容易掉,往往拿出去,塞在裤兜里,回来就找不到了,不知道遗落在什么地方。
直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周围的几位同学都在用网上云盘完成U盘的功能,特别是自己再次丢了第N个U盘之后,然后自己也开始尝试用,一直用到现在。有时候不得不用到U盘,干脆直接把资料传到手机里,手机的存储空间越来越大,自己手机里理论上的十六G存储从来没用完过。
土五已经睡着,倚靠在沙发上并不舒服,看到他时不时晃动一下头,浅浅地睡上几分钟,然后醒来,换另一种姿势。
他的电脑亮着,上面放着一部好莱坞的动作片,隐约能听到耳机里不时传来的枪战声。他在我坐下后便找了这部电影,放了没几分钟,他就拿下耳机,扔在键盘上,整个人趴在沙发的左扶手上。
自己的脑袋也越来越重,特别是上传好相片后,本想找首歌听听,可是在酒吧一条街闹了半夜,现在耳朵里还有嗡嗡的名声。
将手机收好,靠在椅子上,不知不觉闭上双眼。闭上眼之前,注意到电脑上的时间是五点十三分,晨光已在玻璃窗外微微溢出。
记得迷迷糊糊中不时醒来又捱着沙发睡去,入睡不深,手垫在头下,感到发麻了再换另一只。
记得器件土五挤过我的身体,在睡眼模糊中,我问了句:“你去哪儿?”
忘记了他的回答,只知道听完他的回答后,又闭上眼,他什么时候回来也忘了。
期间做了一个梦,那是在阳光斜斜地从对面街的楼顶穿过来,透进玻璃窗落在我脸上的那会儿。
我感到太阳照在眼上刺眼,从朦胧中睁开眼皮,发现孤身一人,土五不见了,周围的人不见了,网吧不见了,甚至身下的沙发也不见了。眼下白茫茫一片,我伸手挡住太阳,光线从指缝里穿过,不过已不如之前般炽热耀眼。
我得以看清周围,蓝天白云,天特别蓝,看向远方,让你分辨不出那到底是海还是天;云特别白,一层又一层叠在一起,像刚采的棉花,铺展开来像一块白棉袄。不知何时我已经站直了身子,就像我从一开始就是站在那儿,只是闭上了眼,现在睁开眼一样的过程。
最特别的是,我脚下是一片一望无垠的蓝,单纯的蓝,不是站在蓝布铺就的地毯上。不是站在蓝色的土壤上,更不是站在蓝蓝的海平面。像站在一面镜子上,只是这镜子既不会反光,也不会使你一不小心就会滑倒,还有,它是蓝色的,最洁净单纯的蓝。抬眼远眺,什么都没有,除了一望无际的蓝,什么都没有。
我呼唤了一声:“土五,你在哪儿?”
顿时,视野内的景象大变。耀眼的阳光消失不见,蓝天白云消失不见,脚下一望无际的蓝也支离破碎。
我回到了白云咖啡屋。
玻璃门敞开,街上过往车辆的嘶鸣声从门口灌进来,掩盖了店里放的纯音乐。土五的身影出现在我视野里,他正弯腰仔细倾听一位年迈的顾客交代着什么。
那是一位七旬的阿婆,头上裹一条花色毛巾,她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面对着门口,细声地在给土五叮嘱。
土五以我所没有见过的认真态度拿着笔,在单子上专心地将她的叮嘱写下来,不时点点头,表示自己理解。
在我朝他看去后,他仿佛有所感应般,抬起头,站直身子,对我投以一笑,开口说道:“原泽,怎么了?有事待会再说。”
我正要说好的。
突然景象再次转变,在白云咖啡屋彻底消失在我眼前时,我看到土五焦急的神色,他朝我跑了过来,对我大喊:“原泽,原泽……”
然后眼前变得一片白茫茫。
我睁开眼皮,土五在旁边推搡我,口里说着:“土五,起床啦!太阳照到屁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