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里的天气轻易不刮风,微风拂面是没有的,一刮就刮大风。每次刮风,我都会大声祈祷,不要停电,不要停电。老天爷是个耳聋的老爷爷,每次都听不到,每次都停电——风把电线杆刮倒了。
没有电的日子,真是太难过了,尽管我们知道其他的支教老师,是长期在没电的环境下生活的,但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要是一开始没电也就罢了。用的好端端的电饭锅成了一块废铁,要在屋里支上三角,生火做饭,对比之下让人非常“恼火”。幸好有松明,就是有大量的油脂的松木,一点就着,借着引火,也还容易。没有烟囱,屋顶又低,滚滚黑烟升起,做一顿饭,我们要跑出厨房哭好几通——烟熏的。
夜生活也不丰富多彩了,尽管有几个太阳能充电灯,但是不亮,看书很费眼。电视更没得看了,就和当地几个老师点着蜡烛、手电,在电视房里天南海北的胡侃。
有一次好玩的,那时候两棵大杨树的叶子已经落光了,落叶就堆在教室门前的排水渠里,厚厚的一层,米老师和马老师找了一堆废纸,纸壳,扔到落叶里点着,我们就在那个停电的晚上烧树叶,像篝火晚会一样,大伙儿唱起了歌,想一句唱一句,也不管是什么歌,马老师这时候尽显少数民族能歌善舞的本性,拿着烧火棍跳起了舞,模仿的是《雨中曲》,正赶上吉克隽逸上中国好声音,两位彝族老师又唱起了《阿揭络》,马老师唱得真好,米老师跑调。我也跟着乱吼。
歌声伴着火光,在安静而黑暗的山村小学校里。那天我们格外尽兴。没有月亮的晚上,星斗满天,不时有流星划过,赶紧许愿。
马老师爱吃鸡,爱唱歌,正准备考公务员,我尊称他为“马县长”,每次停电,我们都说,“马县长,打个电话让他们把电送来吧。”马县长就作势拿手机,好几次,就在这时,电来了。我们不禁感到“马县长”权力真巨大,电力公司体察朕意真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