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8月,一个终生难忘的日子,和我在国内相处一年的女友离我而去,没有理由,没有原因,只说就要结婚,让我祝福她,怎么会这样?我不断地问自己。要不是她亲口对我说,打死我也不信,可是事实摆在面前,我明白,她真的走了,我已经失去了她。
我们的相识缘于《军营民谣》。二零零二年十二月,我正在写连队的年终总结,突然接到一个电话说我在军营民谣写的诗通过初选,现在可以参加复赛和决赛,不久我会收到一份有具体说明的文件。果然,第三天,我收到了署名军营民谣新人选拔大赛委员会的信,拆开一看,果然在初赛里面有我写的一首诗,不过参加后面的比赛要交培训费和参赛费,而且车旅费和饭费自己拿,我看了一下数目,顿时没办法了,因为当时我父亲刚患癌症不久,可以说每天我都在攒钱,对于这样的机会和给父亲看病,我选择后者。于是,出于礼貌我就给军营民谣歌友会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居然又是她,她说自己在公司负责接电话、打文件,还有跑跑腿什么的,还说她对我很熟悉,经常见我的文章在会刊发表,说如果我参加这次大赛肯定获奖,当我和她说了我的特殊情况,她也很惋惜,说她也刚出来,认识人不多,也没积蓄,帮不了我,就这样我们从大赛聊到工作、家庭、小时候、爱好,最后竟然扯到了婚姻、小孩,我们聊得很开心,如果说第一次的交流是相识,那么我们这次就是想知,从此,我们鸿雁传书,电话不断。
后来,她说“十一”放假,问我她是回家还是干什么,我没寻思太多,就说你回家吧,可是后来她竟然跑到北京来找我,一直玩了七天,我本以为她只是我生命里一个过客,可是没有想到,一个月后,她辞了广州的工作,带着行李和锅碗瓢盆来到我身边,她在我部队的门口租了房子,每天都会问我想吃什么?做好吃的给我,问我累不累?给我捶背,我顿时像生活在蜜罐里一样,我们的相恋开始了。
记得我出国那天早上,她简直是疯了,跌跌撞撞,头发散了,在寒冷的风中,追赶着我们坐的车,一直追到我看不见了,那个时候,我认定,她就是我今生要找的人。
到了国外,虽然电话费很贵,她总是每周给我一个电话,每次都是哭着说再见,我也很伤心,想着回国后就娶她为妻,可是正当我要真正和她相爱的时候,她却没了音信,直到2004年8月的一个电话彻底让我绝望,离开、分手、再见……这样的字眼让我泪水模糊,当初这么深爱我的女孩,死心塌地说要一辈子跟着我的女孩,怎么会选择离开呢?我很痛心,可以说是撕心裂肺,但如果我们的分手能换来利比里亚的和平,我宁愿忍痛割爱选择后者。
在一个雨声夹着枪声的夜晚,我写下自己亲身的感受。
你走了我的爱
利比里亚的雨季,就像一首古老的音乐,在镶满弹孔的墙壁上,重复着美妙的旋律。在这阴暗的世界里,心中的痛终于承受不了潮湿空气的蔓延,随着眼里的泪水,一起涌出。
你匆匆地走了,匆匆的只留下我的回忆:剃须刀,小花伞,红毛衣,多么美好的东西,现在却成了我心灵的重负。还记得吗?在我赶往机场的时候,你演绎了多么感动人心的场面,那可只是在电影中才有的情节,一个女孩子跌跌撞撞,不顾头发的散乱,在凛冽的风中,追赶着公交车,就那样一直追着追着……
难道一切美好的背后都是凄凉吗?
我知道,你希望与相爱的人在春天里卿卿我我——可你了解吗?在远离中国的利比里亚根本找不到春天,这里只有旱季与雨季的交替,枪声与雨声的辉映,美丽的花朵在这里也凋零枯萎。我懂得,你愿意与想爱的人在餐桌上品尝美味,可你知道吗?在靠近赤道的利比里亚,多少人食不果腹,这里只有战乱和硝烟的弥漫,哭泣与嚎叫的不安,浩瀚的大海在这里也默不做声。
你走了我的爱,可我却不能离开。为了世界的和平,为了利比里亚人民的幸福,我们只好说声再见。
雨还在下着,偶尔还夹杂着一两阵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