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爷爷……”
江誉动容,眼神渐深。
他以为,宋老应该先训斥他一番。
走出小院,江誉心里,充满难言的感动。
宋老对他,跟爷爷一样,无条件信任。
他知道,无论他做什么事情,在林老眼里,都是对的。
谢流候在车旁。
看到谢流的眼神,江誉知道,他有话要说。
江誉止步,对跟他并肩而行的宋成微笑着:“宋叔,我回去了。”
宋成点点头,转身,又回头,迟疑着叫着:“江誉……”
江誉浅笑,望着他。
江誉对宋成印象极好,不只是他的温雅儒智,还有他对爱情的执着。
遇不找真爱,宁可单身。
他经常搬个小板凳,坐在黎毓君轮椅面前,听她絮絮叨叨讲述宋成跟黎慧的故事。
“你父亲找过我,应该也找过你爷爷了吧?”宋成说的含含糊糊,可江誉脸色一冷,打断了宋成的话。
“宋叔,我没有父亲。”
他说完,转身大步朝汽车那儿走去。
根本不给宋成说话的机会。
宋成叹息着,如今这个局面,林安国你该怎么收场?
江誉冷着脸上了汽车。
“什么事?”
谢流望了他一眼,江誉不高兴,他硬着头皮回答:“方乔回来了。”
江誉眉毛轻挑。
他终于舍得回来了。
方老下了最后的通牒,不过是发给他的,那边知道只有通过他,才找的到方乔。
到底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要方老这样找方乔?
“他在哪里?”
“在滨江豪园,陪宋小姐跟小雅了。”谢流飞快的说。
江誉似笑非笑望了谢流一眼:“开车,回家。”
原来,谢流不放心小雅跟方乔在一起。
他还以为,又出了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呢。
方乔回来了,也算是一件好事。
只是等到推开家门的那一刻,江誉发誓,自己真的没有觉得方乔回来是一件好事。
宋笙跟方乔正在沙发上,宋笙在下,方乔在上,姿势相当暧昧。
见江誉推开门,宋笙跟方乔都愣住了。
段小雅从书房里匆匆跑出来:“找到了。”
好尴尬。
宋笙简直要钻地洞里面去了。
她蜷缩在沙发上看书,方乔跟段小雅在旁边聊天,她随口叫方乔把桌子上的水杯递给她,方乔没听到,她赌气自己探头过去拿。
谁知道,他恰巧讲到兴奋之时,手臂一挥。
她的长发就缠绕在他的纽扣上。
“不许拽断我的头发。”宋笙立刻出声阻止准备直接拽断她头发的方乔,她可是一个惜发的人。
再说,江誉最喜欢的,也是她的一头乌黑长发,绝对不可以虐待它们。
段小雅见状,蹦起来:“我去找剪刀。”
宋笙让方乔耐心点解开,一边对段小雅说:“书房,书房里有剪刀。”
万一打个死结,只好把头发开。
方乔手指修长,却不是做这件事的人。
他越解越乱。
就在这个时候,门开了。
段小雅见江誉黑下来的脸,急忙上前,一剪刀把宋笙跟方乔分开。
“师父,你怎么回来了?”
宋笙见江誉黑包公一样的脸,讨好的凑过去问。
早上,他还担心自己会有噩梦后遗症,不许自己上班,叫段小雅来陪自己,下午,自己就以这样一幅面貌出现在他面前,他一定很生气吧。
“方乔,回来了?”
江誉直接无视宋笙,笑着对方乔说。
方乔还不知道方老下的最后一次通牒,嘴角翘起一抹贼笑:“想我没有?”
江誉上前,二话不说,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拖进书房,砰的一声,关上门。
宋笙捂住嘴巴,目瞪口呆的望着紧闭的房门。
段小雅则跑到谢流面前,拉拉他的衣角:“你要不要赶紧进去看看?”
谢流笑笑,叫了一声:“宋小姐,你别担心,是因为别的事,江总才发火。”
他怕宋笙胡思乱想。
宋笙的脸刷的红了。
“工作上的事?”段小雅小声问道,从她眼里担忧可以看得出来,她很担心谢流也会受到这样的待遇。
“不是,是方少爷的家事。”谢流如实回答。
宋笙却愣了,方乔的家事,管江誉什么事?
书房里。
方乔整理被江誉拽乱的衣领,一边嗔怪:“你怎么了?我跟宋笙,可不是你想的那样。”
之前,因为多说几句话,就被江誉揍了,他可是还记得那个疼。
江誉打开电脑,指着上面说:“过来,自己看。”
方乔凑过去一看,简直要背气了。
爷爷怎么不能帮忙,竟添乱呢。
“江誉,你听我解释。”
爷爷竟然用他手里的法宝威胁嘉世国际,难怪江誉会如此生气,爷爷还以为,嘉世是他的产业,所以,用这个方法逼他回去,他可不知道,嘉世其实是江誉的,很多人都不知道,或者更多人以为嘉世是他跟江誉共同的。
“是,你是该好好给我一个解释。”江誉坐在椅子上,冷冷望着方乔。
最近一段时间,他有点太不正常了。
虽说是嘉世名义上的董事,可是以前,对嘉世多少还关心一切,现在倒好,一走就是一个月,连手机都关机,还不告诉自己是怎么回事,让自己白白替他给方老训了一顿。
“我给沐安寄了离婚协议书。”方乔坐在江誉对面,吊儿郎当的说。
江誉诧异的望着方乔。
他差点忘记了,方乔结过婚这件事。
尽管那是被方老设计,可是他毕竟已经结婚了,他从伦敦逃回来,亲娘子一定是很着急,难怪,方老给他下了最后通牒。
“男人,做了就做了,要敢于担当。”江誉淡淡的说。
方乔睁着眼睛:“我没做好不好,我可不喜欢跟一个整日拿着手术刀的女人生活在一起,假如有一天,她看我不顺眼,会不会半夜把我给做了都不知道。”
江誉倒是被方乔逗笑了:“原来,你是怕这一点,你可以跟沐安说,你不喜欢她拿手术刀。”
“可我不喜欢她。”
江誉轻拍桌子:“你不喜欢她,当初你招惹她做什么?”
方乔扭着头不看江誉,右耳的钻石耳环一闪一闪。
其实,上高中的时候,他有那么一点点喜欢宋笙,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打死他,都不能跟江誉说这个,否则他怎么死的,自己都不知道。
对江誉,他比谁都清楚。
表面,他比自己温雅,可是,实际上,他有多腹黑,只有方乔心里最清楚。
他在方老心里,一直是被嫌弃着,是江誉救他于水火之中,给了他一个名义上的总裁位置坐着,这才解救了他。
当时,他还担心,方老会识破他们的这个计谋,江誉笑他没有出息:“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除非你将来惹毛我,我会去告密。”
这些年,因为这件事,他一直悲惨的被江誉拿捏着,为他当牛做马。
特别是在宋笙的事情上,完全是当牛做马全身付出。
结果,找到宋笙后,他被无情的一脚踢开。
不过他也乐的清闲,跟那些莺莺燕燕谈恋爱。
可叹好日子还没过几天,爷爷就找他,要他回去。
他想一定是沐安跟爷爷哭诉,一气之下,给她寄了离婚协议书。
这下好了,直接把爷爷惹毛了。
这事,求谁都没有用,爸妈根本没发言权,方家的当家人是爷爷。
现在,除了江誉,没人救得了他了。
“亲爱的,”方乔刚开口,在看到江誉阴森的眼神,立刻又加了一句:“亲爱的江总,这件事只有你能帮我了。”
“谁也帮不了你,自觉点,回去。”江誉硬邦邦扔了一句话。
方乔苦着脸:“江誉,好哥们,不能见死不救。”
江誉不为所动。
方乔见求不动江誉,知道他是是气自己做甩手掌柜一个月,连他也没有联系,故意惩治自己,看样子,今晚就是说破嘴唇,江誉也不会同意。
只好悻悻作罢。
求你不行,我去求宋笙,一物降一物,只要宋笙发话,你总会帮我。
打定主意后,方乔站起来,可怜兮兮:“好,我走,我回去收拾行李。”
他见江誉只是冷冷的望着他,只好转身走出书房。
待江誉走出来,没见方乔离开,却见他对着宋笙又是作揖又是鞠躬,还说着煽情的话:“宋笙,只有你能救我,当初,在你生命最无助的时候,是谁陪伴着你的,你还记得吗?是我,你发烧了,是我冒着狂风暴雨把你背到医院去,是我哄着你吃药……”
宋笙一听他又提起那件事,怕他再往下说,顿时高声叫道:“好,你说吧,要我帮你做什么?”
江誉索性噙着一丝冷笑,靠着书房的门,冷冷望着方乔。
方乔后脑勺没长眼睛,完全没看到江誉走出来。
“你帮我求求江誉,给我想想办法,现在只有他能救我,可是他见死不救,想当初,我帮了他多少忙,他却忍心看着我去送死。”
送死?
宋笙愕然的望着方乔,这么严重?
江誉抽抽嘴角,这段话要是录下来,让方老听一听,不知他会作何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