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满是拥挤的人群,为何看不见你的身影,茫茫人海真爱难寻……”不知道是哪家铺子里传出来冷漠撕心裂肺的歌声,搅得林明耀心烦意乱。
是的,追到Z城来了,为何还看不到宋笙的身影?
不管怎么说,这一次,一定不能再失手了。
生日之后,叶青芜就去了巴黎,事务所有一次进修机会,而她不愿意再面对林明耀反复无常的心理,一鼓作气,远离他。
一个月的期限,谁知道,这一个月里,会发生什么事情。
叶青芜没有勇气留下来,等待最终的结局。
她还受不了叶清婉的眼神,激怒叶清婉之后,江誉对叶清婉的态度是一落千丈,这一切,叶清婉都记在她头上,每日见到,冷若冰霜。
从见到叶清婉第一眼开始,她就没有承认自己是她的妹妹。
也无所谓,只要父亲疼她,其他的根本不重要。
叶青芜飞走了,林明耀立刻飞到Z城来,他走遍了大学的每个角落,也没见到宋笙的身影。
宋笙好像从Z城消失了。
她能去的地方,也无非是学校,别的还能去哪里?
林明耀跟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找,这边宋笙却背着自己的小背包,从山上下来,坐上去乐川的公交车。
她跟林明耀注定是要错过的两个人。
林明耀站在小木屋门口,感慨万分。
当日在这里,要是把宋笙留在房间里,也许现在她已经大着肚子给自己生孩子了。
宋老回来,对自己能不另眼相看吗?
可现在,一切都被江誉拿去了。
叫他如何甘心?
宋笙,你到底在哪里?
目光扫向远处,某一高处,茅草被打成一个一个的小结,这是宋笙才爱做的事情。
当初,来这里,她整整在那里坐一天,把所有的茅草都变成手牵手的样子,还被他取笑太幼稚。
“这样,不是更好看一些?”宋笙歪着脑袋,越发显得天真起来。
噗,林明耀在心里嗤笑一下,却配合着点头:“是的,挺好看。”
还记得认识宋笙之前,他带叶青芜来过一次,叶青芜做的事情是穿着超短热裤,露出修长的大腿,摆弄各种姿势,叫他给拍照。
那撩人的身姿,会让他内心深处,有种激情被点燃起来,而后,叶青芜一定是被他抱着回到小木屋。
林明耀大步走过去,见证了眼前的一切,他晚了一步,宋笙来过,可是又离开了。
当年的人莫名死掉大半,只剩下一个,据说成了哑巴。
“哑巴我也要见,总会写字吧。”
江誉只带着谢流,见到他嘴里的那个哑巴。
哑巴住在棚户区最破旧的棚里,猛然间,见到两个衣着光鲜的男人朝自己走来,愣住了,一些久远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大脑。
曾经,他也这样光鲜过,吆三喝五,甚是威风。
哑巴站起来,江誉已经走到他面前了。
那个时候,江誉二十出头,虽然容貌没变,可是气质已经完全不同。
哑巴仅仅见过江誉一次。
他眯着眼睛,不明白这个男人找自己有什么事?
他面色冷峻,五官分明,尤其是他的眼神,好像可以看透你的内心,知道你在想什么?
这是一个可怕的男人。
“陆大生,这是江总,他有话要问你。”谢流开口说道。
哑巴身子轻微一震,有多久,没人叫自己这个名字了?这个男人是江总?桑榆街的那个江总?
就算他以前不认得江誉,可现在,总是听过江誉的名字,当小弟那会,也不见得会有机会见到这样的大人物,他为何到这个地方来找自己?
“你就是陆大生?”江誉缓缓开口,声音略低,吐字却格外清晰。
“是。”哑巴忍不住低下头回答。
“当年Z城大屿山孤儿院起火事件,你可以详细给我讲讲吗?”
虽然这句很想反问句,可是在哑巴听来,却是不容质疑。
大屿山孤儿院起火事件?哑巴打了一个冷颤,为什么他从Z城逃到这里来,居然还有人会找他问这件事?她很想拒绝回答。
可是,眼前这个人是江誉,他不能不回答。
能找的到他,就说明当年的事,他已经知道了。
“江总,你想知道什么?”哑巴小心翼翼望着江誉。
“当年,是谁非要放那把火的?”
“是周候,他说是上面传来下来的指示。”许久没有说话了,猛然间出声,哑巴也被自己刺耳的声音吓到了。
哑巴记得很清楚,那天下午,他们几个聚在一起,周候突然跑来,说上面有任务传达,去大屿山孤儿院放火,烧了房子,烧了东西,孤儿院不存在了,那儿的地是上头早就看中的,正好可以占为己有。
哑巴当时有点奇怪,不是说要查人吗,据说上面交代下来,要找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现在怎么又变成烧孤儿院了?
可是,当时,周候代表的是上面,他们这些兄弟根本无缘跟上面的人见面。
江誉沉思着,周候这个人,他有印象,不过后来,他死了,莫名其妙,喝醉摔死,他现在才知道,当时跟周候在一起的人,陆续都死了。
现在看来,当初的大火,是一场阴谋背后的阴谋?
那个时候,有人跟他一样,是在找宋笙,还是另有目的?
江誉心里微微一惊,他好像被人算计了。
哑巴忐忑不安的望着陷入沉思中的江誉,心里虽然有些害怕,可是却觉得,江总不会杀了自己。
当年几个兄弟,只有他装死,装哑巴才逃过一劫,其他几个人都死光了,跟他要好的一个兄弟告诉他,上面可能要灭口,说是听周候喝醉之后无意吐露的。
他当时就多了一个心眼,找了家人演了一场戏,事情刚过去两天,那个兄弟就死了,而后,陆续有人死去,最后周候也死了,他才相信,上面有人要灭口。
从此,他就离开Z城,到南汜来生活。
总算平安几年,可江誉居然找的到自己,哑巴心里还是有些心惊,当时,上面的人若是追究起来,自己也难逃一死。
可是,江誉难道不是那个最上面的人?
那周候传达的是谁的指示?
哑巴抬头,正好望进江誉深潭一般的眼眸,心一震。
“给他一些钱,带到桑榆街安顿下来。”江誉当着哑巴的面,吩咐谢流。
嘉世顶楼。
江誉站在窗边,望着外面,雾蒙蒙的天空,好像此刻他的心情,完全找不到一丝清晰的思路。
“江总。”
江誉回头,是谢流。
“陆大生说,当时好像听周候喝醉的时候,炫耀过,跟桑榆街的老大很熟。”谢流望着江誉的脸,慢慢说。
当时,桑榆街的老大还不是江誉。
难道是他?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江誉精神一振。
“我知道了,给我买票,今晚飞去Z城,你也早点回家休息。”挥挥手,让谢流下去休息,他自从澳大利亚回来之后,就被自己使的团团转,也挺累的。
谢流出去了。
江誉心里一阵轻松,不管他是因为什么,应该不是为了害死宋笙,肯定是一场误会。
他拿出手机,细长的手指轻轻滑过,久久看着一个名字,而后拨过去。
“见到他了?”
“没有,打听了,只是还没有去见他。”
“在哪里玩呢?”
听见手机里传出来哗哗的海浪声,江誉忍不住问道。
“海南,你来吗?”
江誉笑了,他哪有时间出去旅游,做什么时候都是行程表来的,最近硬是挤出时间去Z城,陈君仪跟奕成都皱着眉头说工作不好做了。
他完全打乱他们的计划了。
“江哥哥,阿姨给我打电话了。”宋子衿轻笑着。
江誉抚额,母亲总以为他跟宋子衿会是一对,对宋子衿格外关心,隔一段时间就会给宋子衿打电话问问情况。
“你知道我怎么说吗?”宋子衿话语里透出一丝俏皮。
“怎么说?”
“我说你好事将近,嘉世未来的女主人也姓宋,可惜不是我。”
江誉暗叫糟糕,这样一来,母亲一定会前来询问,“我妈,她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来南汜?”
“说了呀,阿姨对我说的相当感兴趣,说下个月就飞去。”
江誉无语。
谢流把机票送进来才离开公司。
宋笙在乐川住的第二个晚上,接到江誉的电话:“小笙儿,到哪里了?”
“我在乐川。”宋笙的声音听不出来有一丝异样。
一个小时后,眉目轻扬的江誉出现在宋笙面前。
宋笙嘴巴张的很大,能塞进去一个鸡蛋,而后,看江誉径直走进来,才晓得合上嘴巴问道:“你不是在南汜吗,什么时候到这里来了?”
“想你了,就来了。”一身做工考究的白色西服,衬得他格外精神,他身上淡淡的清香,有种致命的吸引力。
宋笙轻轻靠在他怀中,心里是满满的感动,他说想她了。
“师父……”
“嘘,什么也别说,让我就这样静静的抱着你,一小会,就好。”江誉对宋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而后温暖的圈住她的身子。
宋笙有种在温暖的海水中荡漾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