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表情放的柔和下来,伸手把他搀扶起来。
族老看着我,连声说着不敢,神色越发地惊惧起来,搞得我很郁闷,板着脸要不是,放软了身段也不是。有个胆大的中年人见我态度缓和,紧张道:“您有什么要求请说,其实刚才我是反对严开善地。”
他这话一说,立刻遭来了几个族老的白眼。
“我,我们都是反对。”
“是啊,那厮实在是轻狂。”
刚才还带着轻视的族老们各个急着表态,想要撇清关系,我笑了,道:“你们很怕我吗?”
严飞长来了,她发出一声冷笑,道:“严家在这地方作威作福惯了,自以为就是个土皇帝,这会儿被你打得损失惨重,自然就露出虚弱的本性来。”
她悄悄地给我传音。
“鬼阴洞里凶险万分,严开善被杀,鬼母的一缕鬼魂也被你吃掉了,要是他们知道了,恐怕会更加畏惧。”
鬼新娘突然说道:“你掉在血池里头,血肉都枯萎了,知道怎么挨过来的吗?”我有龙鳞加强了法术,吸收了钥匙和鬼母的力量,才能够顺利突破。
“不止如此。”她眼里带着一丝疑惑,道,“你昏迷后,我像是看到了一道黑影钻进了身体,他很凶戾,把血池里头上千的鬼物都吃光了。”
楚筱她们摇头,根本就没有看到。
我心里一凛,问道:“那你看清了吗?”
“他来的太快,去的也快,我没有看清楚。”
严飞长倒是不奇怪,道:“鬼阴洞里头有着很多的诡异,常人进去必死无疑,可你还突破了境界,无知最是可怕,何况凭你现在的实力,严家根本没法抗衡。”
原来是这样,这其中的古怪只有我亲身经历过,想要搞清楚,只有去问洛风啸了。
严家族老见我不说话,越发地忐忑,神色都变得凄惨。
严家以驱鬼术闻名,可惜数百年的积累都被我一扫而空,现在家业被毁,鬼物更是一个不剩,已经沦落到道门底层了,像是个风吹就倒的花花架子。
我问道:“你还坚持吗?严家现在毫无价值。”
严飞长看着这一片废墟,点头说:“到底是我的一个执念,你帮我满足吧。严家到底是挂着八大长老的名头,我能以家主的身份声援你。”
我拉着她上前,高声宣布道:“从现在开始,严飞长就是严家的家主了。”
严家几个族老愣了下,随即激烈反对道:“不行,他是个死人啊,鬼物怎么能够做我们的家主?”
鬼物在修道人眼里,只是鬼奴或者工具,就算是亲人,也不会多么高看。这简直就是奴隶翻身的节奏,看他们像是个马蜂窝炸开了,叽叽喳喳的吵个没完。
我冷冷地看着,冰冷的眼神让这些人像是哑了壳。
“你们还有选择的余地马?严开善是你们识人不明,把严家拖入了绝境。现在只有她做家主,我才会不计较。”
有个人虚弱道:“魁首不会答应地。”
还在做白日梦呢?我冷声道:“如今的严家,龙门魁首都不会看你们一眼,难道你们指望他会跟我翻脸?在那之前,我保证先把严家连根拔起。”严家人比我的狠辣镇住,满脸的惊悚,只有神色还有些不平。
严飞长站起来,道:“我是被你们害死地,今天谁要是不答应,大可以主动离开严家。”
对面沉默了。
我把钥匙交给严飞长,说道:“这是严家家主的象征吧,实话告诉你,她是得到鬼母认可地。”我肚子里还是鼓鼓地,露出一丝鬼母的气息。
严家人立马变了脸,惊疑道:“怎么会?鬼母只吃男人的精气啊,她从来不跟女人做交易。”
既然扯起了虎皮,那就装蒜到底,我随口胡诌着,也不怕鬼母会从门户里逃出来跟我对峙。至于他们怎么理解,那就跟我没关系了。
他们商量了几句,点头答应了。
“严家力量的源头就是鬼母,只要血池在,就能源源不断地造出鬼物来。你得到了鬼母的力量,那我们就承认你。”我心里好笑,血池早被我清空了。
这些人各个精明,我不是很相信,就拿出绝阴幡,从里头抖落五个鬼王来,把他们交给了严飞长。这些鬼物只会听从他的命令,足够压住场面,严家的人很满意,更加没有废话。
她拿着铜铃给我,说“这里扣着我的一魄,要是遇到意外,还得靠你呢。严家从此就是你的拥护者,无论发生什么,都会追随你到底。”
我点点头,启程返回苦读精舍。
过山虎一直古怪地瞪着我,终于憋不住了,问道:“你小子到底是怎么突破地?严家的血池里头很危险,那头鬼母的来头极大,你不可能对付的了。”
“自然而然就突破了。”我随口道。
这厮冷哼道:“哪有这么简单?鬼母呢?”
我笑起来,道:“大概是她见我长得帅,所以没有伤害我吧。”过山虎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显然对我说的话不屑一顾。
来到龙虎山脚,就看到了一脸病容的文圣明,他的脸色很差劲儿,看到我时,明显露出了惊讶神色。
“你居然没死?”
我嘻嘻一笑,自从璇玑阁集会后,我就去了严家,这还是第一次公开现身。“我的身体比你好,自然能够长命百岁。”
这厮被我戳中痛点,顿时眼神凶狠,他天赋异禀,被龙门魁首收为大弟子,就是因为虚弱的身体而饱受非议。
“哼,李霖,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连璇玑阁的大执事都敢杀,还把四牛尊给抢走了,快点把东西给我交出来。”
我伸出手指,冷声道:“我和璇玑阁的事情早就和解,陶广利利欲熏心,背叛了我,可惜龙门派罩不住他,被我给杀掉了,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他气的浑身哆嗦,突然拿出阴符剑,朝我劈过来。
过山虎上前来,一把抓着阴符剑,坚韧的手掌都在滴血。他满脸的凶戾,喝道:“阴符剑很厉害,落在你这个病秧子手里实在是可惜,不如给我。”
我退开几步,冷眼看着。过山虎这厮绝不是古道热肠的人物,好像是看上了这把法剑。
文圣明大怒,嘴里念咒,阴符剑发出惨白的光来。
我看着过山虎的手掌被烧得吱吱响,他吃痛咧嘴,忽然松开。文圣明没有收住劲儿,往后栽去,过山虎冷笑着,直接冲过去。
文圣明本来惨败的脸现在红的几乎滴血,他丢出两道符纸,发出霹雳来。咔嚓,打在虎躯上,根本撼动不了。
这厮也不慌,掐了个诀,惨白剑光顷刻就杀到了。
过山虎变出了虎爪来,嘎嘣,一个爪子被劈断了。这厮吃痛,嘴角却是冷笑,断裂的爪子变成黑气,就把文圣明给缠住。
文圣明丢出个玉环来,就把黑气给破解了,惊叫道:“你到底是谁?”
远处有好些道人被惊动了,匆匆跑过来,这里是龙门派的地界,过山虎自然不会干耗着。这厮拍着胸口,发出一声咆哮。
文圣明浑身僵硬,硬生生被定住,阴符剑直接就被他夺走了。过山虎冷笑道:“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过山虎就是我。龙门派困了我六十年,今天先杀了魁首的大弟子,给你们送个大礼。”
我倒是希望他能杀了这个祸害,有人喝道:“孽畜,住手。”
有个青年道人赶过来,拿着法剑落下,发出豪光来,就把过山虎逼开来。这厮转身逃进山林里头,叫道:“我是过山虎,你们给我等着。”
文圣明牙齿咬的嘎嘣响,突然一口血喷出来,直接栽倒了。
青年道人也不去扶他,反而冲我笑道:“李霖,好久不见啊。”
居然是楚一飞这厮,看他满脸人畜无害的笑意,我就觉得今天出门没有看黄历。等到龙门派的道人赶来,看到昏迷的文圣明,顿时一阵慌乱。
楚一飞故作诧异地叫道:“李霖,我和文师兄要出去办事,你们怎么起冲突啦?”
几个道人义愤填膺,叫道:“李霖,你怎么能够欺负人?”
我顿时无语,明明是这厮来找我的麻烦好吧,我解释道:“你们都听见了,打人抢剑的是过山虎,跟我壳没有关系。”
有本事去找过山虎,我可不背这个锅。
楚一飞站在人堆里,突然冲我挤眉弄眼地说道:“过山虎不是跟你一道来的吗?你怎么和这个道门的罪犯走在一处?”
“对啊,对啊,你认识过山虎?”
“过山虎和大师兄动手,你怎么不来帮忙呢?难道有勾结?”
我瞪了楚一飞两眼,这厮好深的心机,随意两句话就把污水泼在我头上。我正要解释,他就说道:“说不定是我们冤枉了李霖,不如到山下问问,有没有人看到他们一起上山。”
我气的笑出来,索性道:“其实我也是受害者。”
这厮眉头一皱,我就说道:“大家觉得我比文圣明如何?”
文圣明是龙门派年轻一代的翘楚,魁首的亲传弟子,在龙门派眼里,自然是最厉害地。这几个道人纷纷发出嘲笑,指责我的不自量力。
我摊开手,无奈道:“没错啊,既然连文圣明都打不过过山虎,我又怎么会是对手?他跟着我过来,我都没法子发现。”
这个解释说得通,对面乱糟糟地,楚一飞叫道:“李霖,把话说清楚再走。”
他身上腾起一道青色光气,袅袅腾起,在头顶积聚成云朵的模样,凌厉的气息一下子就镇住了场子。
“生死窍?”我忍不住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