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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走马观花(4)

多亏魏商及时的辩解,解除了蓝兰的尴尬局面,听魏商娓娓道来:“看来,你没听说过兄妹战青龙的故事。我跟你说,当时,妹妹变成一朵大红牡丹,青龙侠站在花中央,挥动龙渊剑与青龙大战。”

很明显,魏商认为秦商都没听过这么平常的故事,有点自得。然而,秦商并不买账,反驳道:“这回你错了,是一个妖魔变成了绿龙,要抢青龙侠的未婚妻去当压寨夫人,双方才打了起来。”

魏商不认同,他们再次陷入争论中。

另外有一桌客人,明显是江湖人物,一男一女两个青年人在窃窃私语。女孩脸盖蓝色轻纱,看不清相貌,二人旁边各坐着一位年长者。赵青、蓝兰耳力极佳,对他们的谈话听的清清楚楚。这时,听女孩说道:“最近,邯郸城接连出事,先是平原君遇刺,继而赵非、李光被杀,师兄怎么看这些事?”

“据说平原君遇刺的那天下午,有三个少年到平原君府示警,才使平原君提前准备,侥幸躲过一劫。”男青年说道。

“不知这三个少年有何来头?”女孩问道。

“现在还不清楚。”男青年回答。

“既然带头行刺平原君的人叫赤腹鹰,行刺事件就应该与太行鹰门有关,是不是可以这样看啊?”女孩说道。

“不要乱说话!”一位年长者打断她的话。

女孩伸伸舌头,然后吃起饭来。

过不久,那个女孩终于忍不住了,继续向男青年发问:“师兄,赵非、李光是被什么人杀害的?”

“说法很多,一种说法是平原君遇刺那天晚上,赵非、李光杀死了不少赤腹鹰的同伙,赤腹鹰为同伙报仇,杀死了他们。”男青年回答。

“这个说法有一部分道理,只是丛台一直在追捕赤腹鹰,他拼命脱身还来不及,那里还有时间再去杀人!其它说法哪?”女孩说道。

“一种流行的说法是公子章和田不礼的后人回来复仇,杀死了仇人公子成、李兑的儿子赵非、李光!”男青年回答。

“这是怎么一回事?”女孩问道。

“安阳君赵章与安阳相田不礼起兵反对赵惠文王,兵败后被公子成和李兑杀害,还连累窝藏他们的赵武灵王活活饿死。”男青年回答。

“莫谈政事!”另一位年长者打断他的话。

男青年话犹未尽,对这位长者说到:“神宿玄功现身灵寿一事,我听说隐退江湖几十年的几大高人也在关注!”

“少说话,快吃饭。”这位年长者严厉地打断他的话。

从此以后,这一桌安静下来。

还有一桌坐在角落的客人,是一中一青两个商人打扮的男人,始终不言语,只顾低头吃饭。当那桌江湖人物中的青年人和年长者对话时,一中一青两个商人抬头看了一眼,恰好与看过去的赵青和蓝兰形成对视,两个商人立刻低头吃饭。

然而,赵青和蓝兰都感到二人面熟,仔细一想,暗暗心惊,互相对视一下,朝对方点点头。原来,乞丐留给赵青和蓝兰的巾帕画的就是这二人的相貌,也就是说,这两个商人是赤腹鹰季鹰、猫头鹰易小鹰化妆后的容貌。

今晚,月亮皎洁,赵青若无其事地招呼蓝兰去欣赏月光。二人走出“念鹿客栈”后,在大街上遇到丛台官兵,为首的是在武灵丛台任监台的李原,与赵青认识。另外,还有巡台司马英和许棠跟随其后,许棠是李原的妻子、老国尉许历的女儿。司马英与赵破有裙带关系,他的姐姐司马娥是赵破的妾室。

“小少爷为何来到此地?”李原问道。

“此事说来话长,李监台先说到此有何公干吧?”赵青不答反问。

“赵非、李光被人杀害,在下正在追拿凶手!”李原回答。

“李监台来的正是时候,有两个鹰门嫌犯正在念鹿客栈,快去擒拿!”

赵青说完,为他展示了巾帕上所绘二人的相貌特征。李原突然得到重要线索,欣喜若狂,招呼兵马急忙赶去。巡台司马英更是表现英勇,一马当先率先奔去。

赵青也准备一同回去,可是就在这时,大黑犬朝一处胡同狂叫起来。赵青、蓝兰赶去探查,月光下只见一个墨家装束的女子与一个白衣女子合战一个瘦小的银衫少年,她们就是先前出现在赵非和李光身边的白亚蛛和步甘。

那个白衣女子使用白于山蜘蛛九剑中的一招“蜘身蛛影”,虚实结合地攻向银衫少年。这个银衫少年身法也算灵活,用一式“鹰旋豹转”避开,他显示了太行派掌门钟复山的“鹰爪七式”武功,这七式分别是鹰鼻鹞眼、鹰瞵鹗视、鹰扬虎视、鹰击犬扑、鹰旋豹转、鹰起兔落、鹰飞鹏舞。

太行派在江湖上素有侠名,而太行鹰门却是名声不好。据说鹰王是中山国的后裔,改名换姓投在太行派门下学艺。鹰王艺成后,开始招兵买马,与赵国为敌,图谋恢复中山国,被钟复山开除太行派。当年,这在江湖上是一件大事。

银衫少年虽然躲过了白衣女子的攻击,却被逼到以守带攻的墨家女子面前。墨女使用墨家剑法中一招两式的“天志明鬼”,攻向脚跟未稳的银衫少年。银衫少年迅速用“鹰起兔落”试图躲过,可是避开了“天志”一式,没有逃过“明鬼”一招,中了墨家女子一剑。

这时,听墨家女子说道:“给你最后机会,交出简狄谱,就饶恕你们杀死赵非的罪过,否则让你命葬当场!”

白衣女子却恨声说道:“跟他啰嗦干嘛,先卸掉他那只用剑的手臂再说!”

说罢,白衣女子随后一招“蜘疼蛛热”朝银衫少年杀来。银衫少年居然没有抵抗的样子,很显然,他不再抱有生存的希望。实际上,在他生命即将结束的时候,一句简狄门谚语不停地环绕在他的脑海中:“消化简狄蛋,开启旷世缘!”

这是他临行时母亲最后告诫中的话,也是让他充满希望的一句话,他现在对它产生了怀疑。所谓的“简狄蛋”隐含着一个秘密,简狄门将独门武功简狄谱保存在一个不起眼的蛋形物上,只有嫡系传人才懂得提取这门功谱的法门。

简狄门谚语寓意:传人一旦成功提取简狄谱,将会遇到一段旷世奇缘。

就在银衫少年的生命即将终结的时候,他绝望的眼睛看到了走来的赵青。犹如死灰中出现一点火星,他灰暗无神的眼睛中还有一点期盼,对生命的渴望,这就是赵青从他的眼神中解读的信息,也让赵青感到心灵的震撼。

赵青眼见银衫少年就要命丧当场,又被银衫少年祈求的眼神感染,用泰山派剑法中的一招“云步昂藏”,挥剑去挑白衣女子的长剑。白衣女子招式明显已老,已经无法收回攻出的剑,只听当啷一声,白衣女子手中的长剑只剩下半截,剑尖部分跌落尘埃,赵青那柄七星龙渊剑居然锋利到这种程度!

赵青阻止了白衣女子的杀手,为银衫少年赢得了喘息的机会。他随后用一招鹰飞鹏舞,逼退墨女,窥准时机,迅速从赵青一侧逃走。然而,墨家女子随后用“尚同尚贤”这一招两式的墨家剑法,跟随杀来,赵青紧跟泰山派剑法中的一招“轩辕回马”再去削墨家女子的剑。

泰山派剑法命名为天齐九罡剑,分别是天齐望岱、柏树翠影、圣人登山、轩辕回马、云步昂藏、笑拍红崖、碧霞封禅、天门观日、玉皇顶冠等九剑。

墨家女子目睹了白衣女子的遭遇,再者她的剑法以守带攻,就迅速撤回了剑招,免除了被削断的命运。她异常恼怒,暂时放过银衫少年,用一招两式的“节用节葬”攻击赵青。墨家剑法以墨子学说的十大命题为基础,两两组合形成兼爱非攻、天志明鬼、尚同尚贤、节用节葬、非乐非命等五剑,每剑含有两个变化。

白于山女子持半截断剑,打算去追渐渐走远的银衫少年,却被蓝兰一招嵩山待月迎面挡住。于是,四人捉对打了起来。赵青仍然用五岳剑法与墨家女子周旋,而蓝兰并没有像在敦与山那样展现牡丹身形的奇异剑法,只是使用幽冥宫的中天九煞剑法与白于山女子打斗。

中天九煞剑法共有九式,它们是嵩山待月、轩辕早行、颍水春耕、箕阴卧龙、石淙会饮、玉溪垂钓、少室晴雪、卢崖瀑布、峻极松涛,分别自嵩山的明月、鸡鸣、少阳、凤凰、白鹿、青童、玉镜、悬练、狮子等九峰提炼而出。

蜘蛛剑法是白于山的绝学,初创时叫做“夏启九辨”,由于太过文雅,名头不够威风,后来改成现在的名字。蜘蛛剑法依次是蜘眉蛛眼、蜘内蛛外、蜘手蛛拳、蜘挡蛛丝、蜘身蛛影、蜘疼蛛热、蜘足常乐、蜘手擎天、蜘风蛛雨等九剑十八式。

四人正打的起劲,李原又返了回来。白于山女子与墨家女子见到官兵后,心虚地跑开了。赵青见李原空手而归,不问也知道结果。原来,李原到达“念鹿客栈”后,还不等有所行动,赤腹鹰、猫头鹰已经跃出窗户跑了。那时候,恰巧郭夫人与公主赵姜出现在“念鹿客栈”,这让人百思不解。

李原与司马英分头追赶,自己追到附近不见了那人的踪影。李原见这两个女子很像陷入赵非、李光案件的两个可疑西方女子,急忙与赵青告别,招呼丛台人马追去。

赵青和蓝兰回到念鹿客栈时,身边的大黑犬突然朝马厩狂叫起来。赵青和蓝兰心知有异,就前往马厩查看,见那个身穿银衫的少年男子倒在一匹毛色呈鳞状斑纹的青马槽边,鲜血把一身银衫染红,受惊扰的大黑犬在朝银衫少年嚎叫。

赵青探他脉搏,还有跳动,急忙抱起他,快步跑进自己房里,朝跟来的蓝兰说道:“兰儿,先喂他一粒香露地丸。”

赵青捏开他的嘴,蓝兰取出一粒香露地丸放进他嘴里,然后取水灌下。赵青扶他坐在床上,开始为他输气疗伤。蓝兰帮忙擦掉他嘴上的血迹,开始检查他的伤势。除了曾吐过血外,胸部还受过伤,他自己做过简单包扎。蓝兰迅速准备药物和包扎布料,待赵青为他疗伤后使用。赵青看着蓝兰的动作,满意地点点头。

待到银衫少年有了呼吸后,赵青停止输气疗伤,并小心解开他的衣裳,准备上药包扎。然而,意外的情况出现了。当赵青退去银衫少年的上衣后,露出了一对颤巍巍的乳房,银衫人竟然是女的!伤口就在她的左乳下面!

赵青迅速转过身去,原来背对银衫少年的蓝兰感到奇怪,问道:“怎么了,这么快就包扎好了!”

“还没有,剩下的交给你吧。”赵青说道。

蓝兰不解地瞪大了眼睛,幽怨地说道:“什么呀?青哥让我为这个男人包扎身子!?”

赵青脸现尴尬,结结巴巴地说道:“她,她,她不是男的,是,是,是女的!”

蓝兰见赵青这样不自然,再听他如此言语,确信是实,就转过身去。待见银衫人真的是女人时,心也就安定下来。在赵青的指导下为她上药包扎,一切还算是顺利。

到半夜时分,她醒了过来,一条小命也保住了。银衫人朝一直在照顾她的蓝兰和赵青露出感激的笑容,眼角滚动着泪花。为防意外,由蓝兰在这屋里陪伴照顾她,赵青到蓝兰的房间歇息。

第二天早上,赵青来找蓝兰吃早饭。走到门口,听到两个人在房中谈话,就是蓝兰和被救治的那个银衫人。经过一晚上的调养休息,银衫人恢复了一些精神,已经能开口说话。

只听银衫人对蓝兰说道:“与小姐一起的仁兄真是胸怀宽广,能够单独留下小姐照顾在下,其胸襟实在让人佩服!”

蓝兰先是一怔,当明白银衫人这是还把自己当男人看时,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她捂着肚子弯着腰,断断续续地说道:“我说……大……小姐,先……检查……一下……伤口……再说!”

昨晚,赵青走后,银衫人因伤重再加疲劳,一直迷迷糊糊、似睡非睡,那里来得及注意自己的伤口情况。经蓝兰一提醒,才引起银衫人的注意。这一检查,吓了银衫人一跳。男女二人为自己完全换了包扎,自然女扮男装的身份也被人家识穿了。

顿时,银衫人的脸由白转红,在进行阴阳转换。最后,银衫人咳嗽一声,苦笑着说道:“这样也好,在恩人面前也没有任何可隐瞒的了,女婢叫易荏,被仇家追杀受伤,幸遇二位恩人搭救。”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蓝兰很江湖地回答。

易荏动了一下身子,似乎想起来。蓝兰说道:“易小姐目前的情况还不宜起床,有什么事尽管直说。”

“好吧,女婢这厢有礼了!”易荏说道。

“不必客气!”蓝兰回答。

“请问恩人贵姓?”易荏问道。

“我叫蓝兰!”蓝兰回答。

“蓝小姐真是仙人般人物,不仅人长的漂亮,医术也这么高明!”易荏恭维道。

“说到医术吗,小女可不敢居功,那都是青哥哥的杰……作……”蓝兰很随意地回答。

然而,话说出口,她感到后悔了。易荏听得更是胆战心惊,张口结舌地说道:“是……青……少爷……为我包扎……伤口?”

蓝兰见易荏受惊,便慌忙解释,说道:“易小姐,别……别……别紧张,是青哥哥为小姐解衣,然后……,然后……,不……不……,然后是青哥哥指点,由小女为小姐包扎完毕。”

“那么说,青少爷看见……我的身……子,……”

易荏说的“子”字几乎听不清,然后头一歪,晕了过去。

赵青听到这种事情,就想溜之大吉。可是,慌乱中弄出了一点响声,惊动了蓝兰。蓝兰冲出屋门,发现赵青正准备离去,就急促地喊道:“青哥哥,快过来,出事了!”

赵青无意间偷听了两位姑娘的谈话,感到很难为情。然而,既然被蓝兰发现,也只好讪讪地走了回来。蓝兰心急火燎,并没有注意到他的不自在,无助地说道:“怎么办?她吓晕过去了!”

“兰儿去扶住她,我在她背后输气治疗!”赵青回答。

经过一阵救治,易荏醒转过来,赵青和蓝兰将她放回床上躺好。易荏与赵青的眼神一对,脸一红,立刻将头扭到一侧。大家正尴尬时,客栈外突然一声马啸传来,随即传来一阵混乱声。赵青、蓝兰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迅速出去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