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专栏一蓑烟雨任平生(千种豆瓣高分原创作品·看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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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惊天身世(上)

不管残照楼是否借渡生亭要先除秀野堂,还是两者互相利用要对付渡生亭,青州发生的所有事,孔儒都要回总坛去交代。萧尘知此间事情还未完,便让孔儒先回总坛。与孔儒等人分手后,几人跟着萧尘到了青州镖局。

江天落望着略有些破败的镖局,喃喃道:“这就是当年爹遇到娘的镖局。”萧尘推开大门,道:“青州镖局在被残照楼围困孔伯伯的那天起就解散了。这段日子,都是我们住这。”江天落一怔:“青州镖局解散了?”小埃也问道:“孔斋主到底为何会被困青州镖局?”

萧尘刚要开口,忽瞥见一旁安静的叶清辉,就道:“叶小姐,你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先吃饭?”三人不想正在谈正事,萧尘就扯上吃饭的事。

叶清辉道:“萧公子,我不饿,你们先谈要事吧。”叶清辉自刚才那生死一剑终于彻底清楚自己所爱后,对着萧尘就不像以前那般不自然,反而能对谈如常。

小埃却立即明白了萧尘的意思,这个镖局已被监视了,当下便道:“那你不先带我们去饭馆,来这里干嘛?”江天落也曾被监视半年之久,一听两人的对话,便也明白过来,道:“萧兄不说还好,一说我倒是饿了。”说着,对叶清辉道,“清辉,今早到现在,你都没吃过东西,我们先去吃饭吧。”这句话语带歉意,却是江天落真心。叶清辉见他们都这么说,便对着江天落点点头。

三人正要出镖局,萧尘道:“你们去哪?”小埃道:“去吃饭当然去饭馆。”萧尘笑道:“有本大厨在此,还用得着下馆子。”说着,转身去了厨房。

三人不由一愣,不知道萧尘又要搞什么花样,好奇心起,便都跟进厨房。虽说镖局是解散了,但因为孔儒几人这段日子都住在这,材料倒是一样不少。这时,三人却是有些瞠目结舌地望着这个平时吊儿郎当的少年竟有模有样地烧出一道道卖相不凡的菜来。

叶清辉由衷道:“萧公子真厉害。”江天落抚掌赞叹:“萧尘,我今日才算真服了你。”小埃笑道:“你们俩别夸得太早,说不定中看不中吃呢。”说着,夹了一筷鱼肉放进嘴里,半天不说话。江天落和叶清辉不由都紧张地望着小埃。

萧尘大笑:“你这丫头不会好吃得将舌头都吞下肚了吧。”小埃手中筷子飞出,萧尘随手抓起一个番茄挡住,道:“我菜已经烧完了,这个番茄你可要负责吃掉。”小埃“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江、叶两人也不由跟着笑起来。

四人说说笑笑地尽扯些不紧要之事,吃完饭后,天也黑了。萧尘点起灯,放上文房四宝,正颜道:“该谈正事了。”

“当日我一到青州,第一件事就是去打探孔伯伯被围的地方,谁知竟是青州镖局。说也奇怪,说是被围困,却并没有大打出手,到是孔伯伯一直威胁说要烧了青州镖局。我在进镖局时还和暮宇帆打了一架,可惜我打不过他,还好最后还是进了镖局。

孔伯伯告诉我,原来二十年前他与江暮有过一面之缘。那年,孔伯伯与我爹有事路过青州,正遇上暮东流要杀江暮夫妇,我爹得知原委后,便插手管了这件事,并且让暮东流立誓,有生之年不再为难他们夫妇,如违背誓言,便踏平残照楼。”

江天落站起身道:“当年令尊救我父母,萧兄又一再救我助我,请受江天落一拜。”萧尘一把将他托起,不高兴道:“你父母是我爹救的,你谢我干嘛。至于我们是朋友,你用得着这么婆婆妈妈的。”江天落一笑:“你说的是,我迂腐了。”

小埃问道:“当年暮东流到底为什么要杀江暮夫妇?”萧尘望了眼屋外,道:“这事涉及人家暮老先生私隐,可不能随便说与不相干的人听,尤其是他老人家的那些得意部下们。”话音刚落,便是一片轻微的风声远去。

萧尘笑笑,小埃道:“偷听的人都走了?”萧尘摇摇头,拿起笔在纸上写了几行字拿给三人看,随即放到灯上烧毁。

萧尘继续道:“江夫人孟清为谢我爹救命之恩,便将剑谱收藏在青州镖局的事相告,并且言明,这册剑谱是她与暮东流无意中在祖师禁地发现的,自己收藏的是下册剑招,暮东流的是上册心法,一旦两者合一,练成后便将无敌于天下。暮东流迟早会找到青州镖局,渡生亭最好是派人守住镖局,直到有一天能发现剑谱,再自行取用,这样也不算欺师灭祖。”

小埃道:“江夫人将这个秘密相告,看来是想要渡生亭帮她守好这本剑谱,不被暮东流抢去,但又不直接将剑谱下落告知,也是不想让渡生亭灭了残照楼,江夫人可算用心良苦。”

江天落直到此时听萧尘讲来,才知从未见过的母亲竟曾是残照楼的杀手,思绪便有些乱,也就没有听见小埃讲什么。倒是叶清辉注意到江天落神情有些怔忪,道他想起过世的父母,便伸出手握了握他的手。江天落一惊,转头看到叶清辉关切的目光,不由心中一暖,点了点头。

便听小埃问道:“当时萧亭主是如何处置的?”萧尘道:“孔伯伯说我爹一笑置之。”小埃见萧尘目光灼灼,不由想到,当时的萧亭主怕也是萧尘这样的神情,那时的他恍如站在世间的顶端,还有什么能让他动容。

江天落道:“看来我娘的一番用心在萧伯父身上如风过尘埃了。”萧尘对江天落报以一笑,续道:“我爹为防万一,便让孔伯伯暗中保护江暮夫妇。孔伯伯为人拘谨,我爹的意思是只要确定暮东流会守誓言就行,孔伯伯这一暗中保护就保护了二十年。”

“啊!”小埃三人同时惊呼起来。萧尘无奈道:“所以我小时最怕去他那儿学东西。”三人心中不由得又是敬佩又是有几分萧尘的无奈。江天落更多了几分感激:“孔先生默默地保护了我家二十年,刚刚我都未谢过他。”

萧尘道:“等你们有缘再见时,你再当面谢他吧。因此当孔伯伯得知你父亲最后还是遭了残照楼毒手时,内疚不已,怪他自己未能护得你们周全。但当日誓言犹在,我爹却已不在。渡生亭式微,残照楼声势日隆,孔伯伯想到剑谱之事,便留下几人保护你,带着其他人匆匆赶到青州镖局。此时的镖局已只能勉强维持,残照楼又不日前来,恐有灭门之祸,孔伯伯便买下镖局,守在此处,才有我那日来时的情形。孔伯伯因被困青州,完全不知残照楼已借此挑起与渡生亭的争端。我与孔伯伯商量后,当务之急是找到剑谱,赶回总坛,再做决定。”

江天落自责道:“你们拼死保护的东西,我竟将它拱手送人——”萧尘见江天落这一日来尽是懊丧,全无平日的旷达,赶紧截道:“才子兄,是我该向你赔罪,你送出去的那本册子是假的。”

“假的?”

萧尘道:“当时我和孔伯伯打开机关时,一找到这本册子便兵分两路,我带着册子往东走,引开残照楼的人,孔伯伯带着其他人赶回总坛。本来以我的轻功逃走肯定没问题,不料却在城门口遇到你们两个。”说着一指江天落和叶清辉。“我想跑也跑不了,打又打不过,就只好赌一把。”

小埃道:“赌江才子会送出剑谱,暮宇帆会放了你们?”萧尘笑道:“聪明。以我对才子兄的了解,别说是一本他毫无兴趣的剑谱,就是给他个皇位,他为了我们几个的性命,也是眉头都不皱一下地送出去了。而且因为这毕竟是他爹娘的遗物,由我轻易交出去自然不能取信暮宇帆,由才子兄慷慨激昂地送出去,才能达到目的。”

小埃道:“你还真是奸诈,连江才子都被你利用了。”江天落却道:“萧尘利用地恰到好处。”叶清辉也道:“那个暮宇帆的确要放我们走了。”小埃忽想起什么道:“你说你们一打开机关取出剑谱就分头走了,那你什么时候准备的假剑谱?”

萧尘笑笑。江天落恍然道:“你早已得了剑谱,今日这出开机关取剑谱的戏是演给残照楼看的。”萧尘点头:“不愧是江大才子,一点就通。”

四人忽都不说话了,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真剑谱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