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总是动不动消失的罗肖又回到围墙上。
在它消失的空档内,我经过推理分析,明白了件事。
从罗肖那得知恒国的家族很多,大大小小势力不等。罗肖重点挑了几个来讲,是因为存在点联系。迪提亚的迪氏家族,有关花婆婆的那氏家族,星叶是星氏家庭族的后来,叛逃者斯兰坏了斯家族的名声。不错,他还提了一个罗氏家族,好像操纵“形”,是个多数负责追击逃犯,打听消息的家族,在提到斯兰时,罗肖很迅速的带过,罗肖还曾提过“我家族”的词。
既然普通百姓不能这个姓,那么名叫罗肖的猫,就是罗氏家族中的吧。形,就是形体,那么罗肖就不是猫了。
我本该早早明白,这只猫所讲的事都是与人有关,一只猫有必要这么关心人类事情吗,本体肯定是人啊。虽然非常懊恼自己的迟钝,过了这么久才发觉,但也不算晚,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当罗肖在围墙上打盹时,我立刻道:“我知晓你样子了,你还要当猫吗?”
“我只是怕麻烦。”
可说完这句,他变成那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皮肤黑黑的,圆圆的脸,脸跟声音很匹配,年轻气盛,想不到真实年纪竟三十多了。细长的眼睛跟阳光下的猫眼一样,嘴巴翘起的弧度也像极了猫,怎么看都觉得是只修炼成精的猫。
我正有事要问他,只见他舒展下肢体,紧紧全黑的长风衣,不客气的躺到我的藤椅上,还翘起腿,一摇一晃,表情十二分惬意。
我猜的到头,没猜到尾,隐隐发觉罗肖的性情有点不对劲,沉下脸道:“我有说给你坐吗?”
罗肖像没听见,问道:“可以给我马奶吗?”他伸出瘦长的手,指甲也跟猫爪似的尖利,食指戴着银戒,上面有图案,大概是家族的族徽。
的确是只“死猫”,我用迪提亚的语气,在心底狠狠把罗肖诅咒了一遍。我拿出马奶,亲自倒入玻璃杯,恭敬递于罗肖手中。这般忍辱,也只为了让罗肖接下来能耐心解答我的问题。
“迪提亚怎么知道你在我这儿?”我问。我还以为罗肖在这方面谨慎的很,迪提亚压根不知。
“能查到星叶,怎么可能不知我在这?她就从来不会多管闲事。哼!”
话语暗指了星昂。这罗肖也真是够小心眼的。
“你们国家的人这么喜欢黑色吗?”我问。我已产生了条件性反射,看到街上一身黑的,就想是不是恒国的人。
“有规定,我们到你们这要尽量低调些。黑色不是挺低调的。”罗肖说时,表情意外的天真又自以为是,难以想象居然活了三十多年。我只能希望也黑色职业装的迪提亚,没有这个念头。
“你不是说被星昂打小报告了。好几天没见,我差点以为你回不来了。”
“怎么可能,事情还没有结束呢。”
“哦,你还没抓住斯兰啊。”我颇有些幸灾乐祸。
罗肖果然瞪了我一眼,显得懊恼,揣测道:“十有八九已经不在这边,一点踪迹都没有。”
“对啊,你们国家的人到我这,都特别显眼,哪用得找啊。不提长相的差异,就说个个都黑色装束。这是小镇,不是大城市,上班族哪需要西装革履,所以你们故意搞得低调的黑色在街上反而很显眼。”
面对我的吐槽,罗肖只是冷哼道:“不是所有人都像她那样走到街上的。”
“她,是哪个她?”
“女王,你上次在街上扶着的那个。”
“那个酒鬼是你们的女王。”
罗肖笑得眼睛眯得只剩一条线:“不好意思在我们那喝酒,就到你们这来了,也就这点本事。”
这语气,平时对我也算了,居然对自己国家的女王也是这般不屑。
罗肖介绍了下女王,是夕氏家族的,名叫夕瑶。一般坐上王位的都会有个称号,像星氏家族最后出的帝王星优,历史上称肃王,杀死他的庸王名为弗恩,而这位夕瑶则为勤王,是光的操纵者。
正规的介绍一完,罗肖立刻就用“酒鬼”形容女王,害得我不得不四下观望下,要是女王刚好过来听到,震怒怎么办?
“你们国家是君主****吗?男人女人都能被选为王,很平等哎。究竟是什么样的国家?”到了最后,我仿佛是自言自语,这个恒国真是特殊啊。
我的话让罗肖生起气来:“我从来同意选她,选她不如选我自己。我怀疑她就如同你们常说的‘潜规则’上去的。他们竟然支持一个女人当王,一个女人!”
想不到罗肖还有这么一面,我反驳道:“怎么能这么说,能当一国之王,应该很有能力的,都什么年代了,你思想还封建成这样,歧视女人,女人怎么不能当王了!她可是要管理你们整个恒国,而且看上去顶多三十,就算你们那边更显年轻,她可能也就四十吧,还是很厉害啊。”
虽说有迪提亚这种神级保养的人存在,但要把这位女王想成六七十岁,真觉得不可能。不是王位继承,而是靠选票的话,不就是能力出众吗?虽然我对她的印象的确在酒鬼上,但想“女王”不是谁都能当的。
“她家族没什么显年轻的,今年是三十。”
“什么,你明明说,你们那边显年轻的。”
罗肖又显出“我蠢得无可救药”的讥讽之色,因为是人的面孔,比当猫那会儿更扎眼:“我说我家族显年轻,有的物种也长寿,但从没说过,我们那全都显年轻!”
仔细一回想,我便无比沮丧,罗肖说的是真的。因为精灵的几百年寿命,加上迪提亚的脸,以及罗肖的年轻,我一直很执着的认定“恒国人长寿显年轻”这个看法,原来只是特例。
罗肖的语气仍很生硬:“我只稍微睡了会儿,你就说我懒,还是两个懒字。女王自封勤王,却是一个彻底的酒鬼,睡得比我还要多。要我说,天下再也没有当王轻松的事了。她一个人当了王,下面所有的组织全为她做事。当然,她是有点不太一样,不用她做的事,她还特爱插手。”
左思右想,罗肖的话都是前后矛盾,一会儿说她是酒鬼,很懒,一会儿又说她什么事都爱管,这不是表明她算勤快吗,叫勤王也不为过?
“明白了,”我说道,“她虽然爱喝酒,可在国事上还是很严肃的,事必躬亲,应该是位好女王啊。”
“那还要下面一批人做什么,一个部一个部分那么多,全让她都自己来好了。”
我总算明白罗肖的话为什么前后矛盾,他就是厌恶女王,看不惯女人坐王位,不管这位女王如何做,懒或勤,他都持嫌弃态度。我觉得,他真应该在那时联合迪提亚,把晕乎乎的酒鬼女王当场绞杀算了,却及时救驾,显得很忠心耿耿。
不对,这是拍马屁,讨好啊,被打了小报告,直接就攀上女王。我不禁佩服起来,罗肖真有两下子,职场上的高手啊,也不禁心酸,这种智谋我这辈子都学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