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偷听到的他们谈话中,这里的部门简直拼了命要抓他们,使他们也常害怕,躲在唯一的藏身处,所以一到谈论时刻,全在客厅里。若不是如此,我也不可能偷听许多话。
说到这里,我真是无时不刻祈祷罗肖快点找过来,不都在强调自己厉害吗,这么明显的一个水乡之地,怎么还没找到。
这天,狼珏差点被发现,后悔起来。他觉得自己还是认罪好,过得太担惊受怕。斯兰脾气一向急躁,开始大声斥责他的懦弱,差点要动手。迪阿法费了好大的劲才和解。
狼珏颇为悲观道:“我看那小孩不太可能。你说我们要这样等到什么时候?”
长长的静默。
过了好会儿,“唉,”这是斯兰的声音,“只是好奇在王者之巅上究竟能看到什么,说什么能知道国家是如何形成的,想挑战一下,结果变得无依无靠。”叹息里有很大的伤感,看样子斯兰也有后悔,斯氏家族的人因为斯兰被通缉,把她逐出家族。即使斯兰从不委屈自己的胃口,但生活该始终都是颠沛流离。
早早就有些猜到,为什么斯兰和狼珏会在迪阿法身边的原因,肯定是有个共同的理由,而理由没有比揭开王者之巅的秘密更吸引他们。
可是,王者之巅的谜,怎么跟星叶联系上了。星叶是解谜的钥匙吗?
“所以我说了,我们在这里整天看着那小孩子,简直浪费时间,还不如想想计策,偷偷再上一趟王者之巅,只要看一眼,死也值了!”
因为花婆婆的话,我知道这里总有些聪明人会怀疑,会有探知欲。罗肖想要通过正常努力获得想知的事情,但花婆婆说过,这不知得花多少年,王很难当上,而且不是成为王就能看的。长老可以看,要成为长老,更是百岁之后的事情,总而言之,要上王者之巅,对于世间的多数人都是痴人做梦。所以,狠浩和斯兰才想走捷径,忤逆规则。
这么想来,我对王者之巅起了恨意,既然不让人看,就别弄得这么显眼,还天天宣传上去能看到特别的东西,这不就提醒人们去看吗?毁掉的话不就没人知道了。造出来,又不让看,看了就死,这算什么!一个显眼又被隐藏的秘密,让多少人生飘摇。
“再等等!”迪阿法终于开口了。
“你当然可以等,你又不像我们只要进监狱就出不来了。也不知你什么好运气,杀了人居然一点事都没有!”狼珏有些生气。
斯兰和狼珏不过是好奇心驱使,想上王者之巅看一看,结果不仅内幕没得到,还想逃很辛苦。迪阿法一条人命在手,却完全没事。连听着的我都觉得好不公平,因为死去的男人没户口,是莫名出现的,就不算人了吗,这里的部门也太奇葩了。
狼珏开始揪着迪阿法的杀人不放。
迪阿法解释道:“我不是有意要杀他……”
“一时冲动,对吗?还是死了。我也可以说自己一时冲动,他们会放过我么?”
迪阿法叹了口“反正也说不清”的气,然后道:“那你可以去问刑部或者委员会,为什么不抓我?我也奇怪的很。”
“算了,算了,这事就不要提了。”斯兰劝着,又说道:“你那秘方能再给我看看吧?不是翻译过的,我要看最原始的那个……”
有站起走动的声音,过会儿,迪阿法说道:“原始的在我姨那儿,这个照抄下来,没有错的。”
斯兰埋怨道:“还真看不懂,你家族也够怪的,非要写这种文字。”
接下来,似乎又拿起翻译过的版本,斯兰仍是牢骚不止:“写成这样,还不如我找到的神秘人,直接就是星娆的名字。”
狼珏断断续续念出:“……长生梦,永叹调……百年莲,吟唱不远的未来;天堂鸟,追忆往昔的悲凉……星氏血,保持永恒的希望,由手划出……唉,你们家族写个秘方,搞得跟猜谜语一样。你们俩就那么确定‘星氏血……’是关键,其他全是无意义的?”
“跟星家族有关,错不了。神秘人明确说了星娆可以影响国家的命运,只是不知道星叶……”斯兰的声音低了下去,陷入思索中。
“那你就不知道星娆为什么能够影响国家的命运。”狼珏道。
“我也想知道,但他坚持要我自己找,我能有什么办法?”
“你一直叫神秘人,就不能给个具体的名字,和他的住处,我去找他当面问。”
“说神秘人,当然不能随便报上他的名字。能问到这点,我费了多少努力,已经很不错了。要是都这么容易就能得到,那百年前,就能知道王者之巅上藏的究竟是什么秘密。”
“可我从没听过,王者之巅跟星家族有关,分明是不同的情况嘛。”狼珏显得非常暴躁。
“按照神秘人的说法,王者之巅只是辅助的存在,或者说是最后一步,你得知秘密后,为了确认就上王者之巅看一下。可见星娆身上的秘密是多么强大。”
“但是,星娆已经死了,就算星叶是星娆的女儿,她身上的秘密,她女儿就能知吗?”
“现在纠结的不就是这个问题吗?星娆已死,跟她关系最近的就是她哥哥星昂和她女儿。星昂这人能有多少概率接近,也就只能先打打她女儿的主意。”
斯兰的话语,让我想明白了件事。罗肖来到未觉镇,是因为打听到斯兰的消息,而斯兰在未觉镇,显然是来找星叶的。想不到发生的一切,在4月份就有着那么千丝万缕的联系。
一直不言语的迪阿法开口道:“家族的秘方从来不是这么写的。第一次看到,觉得实在有问题,猜测了很久,也犯了不少错误。后来发现根本不是秘方,只是在讲一个跟星氏家族有关的秘密,与国家息息相关。这个秘密不是因为死了就断掉,只要星氏家族没有灭亡就会存在,而且跟画画有关。”
“秘方上明明是“划”出,划船的划跟画画可差远了,你就确定是画画?”
“不管秘方上是错别字,还有故意为之,这件事与星娆有关,就只能是‘画’。”迪阿法很确定。
一直很想知道的秘方,居然是这样的内容,秘方前面的句子没记得多少,但“星氏血,保持永恒的希望,由手划出”这句,狼珏重复了多遍,已深刻在脑海里。的确是最怪的,独独多出了“由手划出”。在“划”上面的讨论,让我想起迪提亚要抽星叶的血,虽说可笑,也有可理解的地方,不过解读为“画画”,更说的通。
可是,画画的话,真该找星娆,而不是星叶。星娆能影响这个国家的命运,星叶就能吗,她一个十岁小孩能做什么?
狼珏把我的困惑问出来:“画画嘛,星娆比她这个女儿画得逼真多了?真要等到那小孩越画越好,得到什么时候?国家的秘密,跟画画能有什么联系呢?还不如说,星娆生前画的作品里藏有什么,你要不,去把画作拿来,我们研究画?”
“我已经看过了,没有什么。”
“你看你以前老婆的画,心情不会好吧,会有仔细研究……”说到这,狼珏可能有收到迪阿法的眼色,没有继续说下去。
“如果你们不相信我,现在也可以走。”迪阿法看来发怒了,语气极重。
一小段的沉默,三人达成了继续合作的共识,围绕秘方讨论起来。
三个研究这么久的人都没得出一个结果,显然我就更一头雾水。王者之巅的秘密,迪氏家族的秘方,星家族的秘密,跟星叶,画画,怎么就联系在一起了呢?
正如狼珏说的,星叶的画功,等画到逼真,是好几年后的事情。把秘方解读为,星娆的画作里藏有密码之类的,完全符合逻辑。
迪担亚在监狱里,就提到她与迪阿法分开各自寻找答案,还肯定迪阿法想错了。后来迪阿法应该去看了星娆的画作,结果没找到什么,然后才想到星叶吧。迪阿法有没有看漏画作呢?星娆身上隐藏的秘密究竟是什么,为什么是“保持永恒的希望”?我的这些想法,显然狼珏和斯兰也想过,就是没有人能给出确切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