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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抉择

“诺林,有句话我还是想问你,即使你绝不会愿意听。”路易·菲耐斯长叹了一口气,正要开口却被诺林打断了。

“艾瑞斯,圣域光明团首领和她之间,我选她,反正那时候战争结束,我们也不需要再做什么。”诺林迎着路易·菲耐斯无奈的目光说。

良久之后,路易·菲耐斯顺着大河奎亚指向远方,摇着头说:“路易·卡隆德计划在北风城发动一场屠杀,目的是清除少壮派军官……”

“他疯了,没了安拉贡他们……”诺林想起正赶往北风城的安拉贡,一瞬间就出了一身的冷汗。

“诺林你冷静点,听首领把话说完。”艾瑞斯拉住诺林的手,一时间,她只能听见风声与诺林的喘息声,

“这是我暂时没去银月城的原因之一,我需要你和艾瑞斯去北风城,把路易·卡隆德的计划粉碎。我不想我们刚刚刚结束和魔族的战争,他紧接着就再次掀起我们人族间的内战。”

路易·菲耐斯的声音少有的掺杂着怒意,诺林发现他手中的权杖握得更紧了。

“好,我和艾瑞斯一定会将路易国王的计划粉碎。”诺林望向艾瑞斯,发现她一脸疑惑。

“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不过,北风城事情一了你得立刻赶往银月城,即使艾瑞斯不去你也得去!”路易·菲耐斯注视着诺林蓝色的双眼,的确依稀有些像他当年那个最强的敌人。

“好,我保证!”诺林郑重的说完转头看向艾瑞斯,他想说,老头子这下可不会处罚我偷偷离开了。

“诺林,我认为首领一定有事情没说,甚至我们可能都在局里。”路易·菲耐斯离开后艾瑞斯一脸忧郁的看着诺林。

“没什么,老头子心思是难猜,但他也不是坏人。最多……也就是敌人出一招我们破一招!”走在艾瑞斯前边几步的诺林回头笑着,“何况,我们在一起,没有什么过不去的!”

“你呀!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艾瑞斯走上前,一边摘下诺林头上的草沫一边微笑着。是啊!毕竟现在是他和她在一起,别的,也就先别去管了吧!

北风城南方十里,安拉贡率领大队骑兵沿着大河奎亚疾驰,太阳耀眼的光辉下,看起来日落前足能赶到北风城。不是没人劝他率部转向银月城,那样他至少能跳出圈套,路易·卡隆德在想什么,很多人都能看得出来。

“将军,您真的打算带我们回去送死吗?”安拉贡记得一个年轻的部下问。

“屁话!”安拉贡印象中当时他一剑把那人杀了。“我们这些人为什么身着炽天甲高举蔷薇旗,难道你们都忘了不成?“那时安拉贡怒视着围在身前的部下。

“将军,兄弟们死在魔族人的手里无所谓,将来即便尸骨还乡也是英雄,但我们如果死在……那就……”那之后的第三天,发现魔族异动奔赴鬼蜮森林的路上,安拉贡的副将亚克力有些惆怅的对他说。

“我安拉贡发誓,绝对不会带着我的兄弟走向歧途。”安拉贡低头借着余光望着大河奎亚奔涌流淌,心中想得却是路易·卡隆德那张温和的脸,路易·卡隆德他的心里此时想得又是什么呢?

“将军,到达北风城之后您的计划是什么?”亚克力低沉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

“人杀我我必杀他,这句话你懂了吗?”安拉贡轻蔑的看了远方一眼,狠狠的抽了胯下的马一鞭子。“诺林,如果你不是在圣域光明团,而是在我身边跟着我该有多好!”冷风划过脸庞安拉贡笑了出来,他想不到,连他也会有这么软弱的时候。

“艾瑞斯,我们这样去北风城最快也得是日落之后!要不我们歇一歇,我看你……”一百三十里外,同样是大河奎亚边缘,诺林勒住马,坐在他身后的艾瑞斯剧烈的咳嗽起来。

“不行,他们今天一定会进入北风城,他即使有防备,也可能……我知道他和你是什么……”艾瑞斯咳嗽的声音越来越大,诺林寒着脸翻身下马,紧接着不顾艾瑞斯的意愿,直接把她从马上拉了下来。

“坐好!”诺林抱着艾瑞斯,把她放到河边的一块巨大岩石上,“安拉贡是我的好兄弟,除了雷斯克外最好的兄弟,而你……对我同样重要。”

“所以,我们必须在这里休息一会,我去拿安拉贡留下的面包!”诺林解下背后的长剑放在艾瑞斯面前,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当面对艾瑞斯的时候诺林都不喜欢背着剑。

“诺林,谢谢你!谢谢你对我这么好!”艾瑞斯接过诺林递过来的面包,眼泪不能控制的躺了出来。五年时间,艾瑞斯完全明白她在诺林心中的位置,但她本能的对诺林有种本能的排斥。

艾瑞斯无法判断这种排斥来自何处,也许是因为妹妹艾瑞丽心属诺林,但更可能是排斥自己对雷斯克的遗忘。

如果真是这样诺林跟我在一起……他会幸福吗?我又配得上这种爱吗?艾瑞斯每当感受到诺林的爱意时,这些问题都会涌上心头,可问题是,这些话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跟诺林说。

“也许只能是顺其自然吧!”艾瑞斯喃喃的低声安慰自己。“艾瑞斯,我绝对不会让你发生任何意外,我发誓!”以为她是担心未来危险的诺林双手轻按着她的双肩,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诉说着。

那诉说里蕴含着什么,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当然其实这样也足够了。大河奎亚见证着这一切,但她从来都什么都不做、不说,这也许是慈悲,也许是无奈!

“魔王大人,属下参见魔王!”大约三小时之后,百里之外的一处怪石密布的高山上,魔王卡其莫多换回了乌黑的长袍,身后单膝跪着年轻的黑暗剑使安希瑞。

“你回来了!光明团那边探查到什么消息了吗?”卡其莫多遥遥望着天尽头处落日的余晖,眼神中闪过一丝若有似无的狠戾。

“光明团中的线人传来消息,路易·菲耐斯神秘离开之后,他们依然在向银月城前进,不过有一部分人已经离开了。具体去向线人并不知……”

“哈哈哈哈!”魔王卡其莫多哈哈大笑起来,“有些意思,看起来路易·菲耐斯是下定决心让除掉他的兄弟了!”

“魔王您是说……”安希瑞抬起头,想起了那个路易·菲耐斯与当今罗斯曼王朝君主路易·卡隆德是亲兄弟的传说。安希瑞突然想起魔王卡其莫多年轻时曾在圣域光明团卧底,对于圣域光明团的旧事他非常了解。

“难怪……那我们下一步该……”

“鬼蜮森林里受伤的兄弟让他们先去休息,你带着一部分兄弟去北风城,能做什么就做些什么,之后去银月城!”魔王语毕转身看着年轻的安希瑞,三十年前他也是这样,三十年时间很多人与事都已经不同了。

“路易·菲耐斯也好我也罢!我们这些人迟早都会成为历史,而未来是属于你们这些人的,我把我魔族未来的一部分交托给你了!”魔王卡其莫多经过安希瑞身边时拍了拍他的后背。

“魔王,鬼蜮森林这次行动的目的是什么?我不明白,奥兰多他们……”

卡其莫顿挥手示意安希瑞不必再说下去,他顿了一顿才说:“鬼蜮森林行动的目的是什么将来你们会知道,我现在可以告诉你的是,那次行动你和奥兰多完成的都很好!”

“奥兰多现在人回到军队里了吗?”魔王突然转身问安希瑞。“属下回禀魔王大人,奥兰多大人现在该已回到右翼军。”安希瑞低声说,脑海中回想起了那个孤高倔强的身影,那个魔族中值得敬佩的将军。

“那就好,如果我们左右翼军八大军团长都能像他那样!我们又何至于与人族打上一千年的战争!”安希瑞低头思索着魔王话中透出的意思,而此时百里之外的北风城门口,安拉贡一行人刚刚赶到,而他身后还沾染着滚滚烟尘。

“蔷薇旗,城下的是蔷薇军的安拉贡将军吗?”城墙上,戍卫士兵的声音清晰不已,可安拉贡感到了一股寒意。他在前方奋勇拼杀,而这些人躲在高大的城池里,竟然还会有心思搞出一大堆阴谋诡计。

“一旦我放开一个口子让魔族人进来,看你们这群混蛋还拿什么骄傲!”安拉贡抬头望着高大的城墙,因为太阳即将落山,由他迎着太阳的视角来看,整个城墙都是一片漆黑,就像魔族人的黑玄甲一样黑。

“不对,我怎么会这么想!”安拉贡一时被自己的想法吓住了,但他随即也就释然了,毕竟打仗死的人是他的兄弟,而不是他们的。

“为了自由!”那是很多人族士兵战死前都会高呼的话,但安拉贡一直都觉得很讽刺,他们这些人为了自由而牺牲,事实上换来的是保证了更多人不自由。

“他们终究不把我们这些人当人看啊!”安拉贡心中闪过万般念头事实上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紧接着他就听见了副将亚克力的回话。

“没错,安拉贡将军从前线赶回来了,你们还不快些开城让我们进去!”亚克力声音很大,安拉贡拍了拍亚克力的肩膀,示意他不用再说。副将是应该为主将做很多事情,但我们是同生共死的兄弟,该我做的还是由我来!

“如果不需要我们进城,前线军情紧急,那我们就立刻赶回去了!”安拉贡大声吼着,再不掩饰隐藏在心中的愤慨,有些东西他也忍了很久了。

既然谁都知道战争不会再打多久,你们又何必一定要找我的麻烦呢?安拉贡很是无奈的想着,他想要的只是一个吃得饱的平静生活而已。

那时的安拉贡并不知道,一个人会不会被找麻烦与他想要什么无关,只看他的行为会不会触犯到某些的利益。只要是可能触犯,那他所承受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

世界从来都不会为每一个人改变,不是说世界完全不会为个人改变,而是说世界上大多数人都无法改变世界。想改变世界,你首先要有足够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