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馨建议我附上简短旁白。现代人无暇为两张图画多费脑筋。
我坦白:“试过,只是我毫无文案功底,写出来也硬邦邦,不讨喜。”
“继续努力,贴近时事,精益求精。或许不久之后读者稳定,可为你独开一个小栏目,设成连载。”她这样告诉我。
专栏,连载?这大大超出了我的预期。
文馨的肯定,激发起我莫须有的热情。
从杂志社走出来,就像漫步在云彩上。
北京的道路从来翻滚着灰尘,我却看树也绿,看天也蓝。
地铁口数只手递上宣传页子,从前我都举手挡去,今日却乐得一看。
走入地下通道,有文艺青年抱把吉他弹唱,曲目全是纯爱的校园。
“发黄的相片,古老的信,以及褪色的圣诞卡。”
“过去的誓言,就像那课本里,缤纷的书签。”
那样的音乐已离我很远,但我也乐得站着听两首,往他琴匣中投入一张纸钞。
我也曾坐长途飞机,无由来发烧,在三千米高空吐到天昏地暗。也曾纠缠一个设计案子,两天两夜泡在公司。还有十数次欢场赔笑,几杯酒下肚,也忘记留心应付客户,逃进洗手间,默想私人伤心事。
穷尽所有,创作却是我做过最辛苦的一件事。
不是身体劳顿,不是尊严屈辱,而是根本没有人看到你,在乎你。
你用画笔奋力呼喊,身体灵魂却变成透明的。
人人同你说苦尽甘来,可是没一个能给你切实的许诺。
你根本不知道,甘什么时候会来。
但现在我不诉苦,我想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