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过年,家族里每家都会轮流做东。初一是大伯家,初二是姑妈家,初三是幺姑家,初四是我家,初五进城到大姑家,然后等元宵节就到小姑家,过年这才算结束。
那一年在我家,家族里所有的人都在。那天太阳特别好,吃过午饭,我就带着妹妹、杰堂妹、珺表妹、萌萌表妹去了附近的河滩玩。等到回来时,才知道出了个小插曲。
“刚才外面小山上传来一声巨响,听见有小孩子们的哭声。你爸爸怕是你们出了事,急忙跑过去看。原来是附近村子里的小孩在山上放雷管,你爸爸去看时,说是放的那个孩子手指头都炸掉了两根,地上一丝丝的白肉。旁边的几个孩子都在那哭。你爸爸就说:‘还哭什么,赶紧捡了指头去卫生院吧。’那小孩就用枯叶子包住两根手指,你爸爸骑摩托车把他送去了卫生院。又打发那几个孩子去叫家长了。”
“爸爸现在还在卫生院吗?”
“早回来了。”
“那怎么不见人呢,哥哥们呢?”
我看见女人们坐在场院里晒太阳,依次看过去是奶奶,姑妈,大妈,大姑,小姑,幺姑,还有母亲在厨房里收拾碗筷。
“男人们都去打猎了。”不知是谁说了一声。
“所以女人们都留在家里收拾细软吗?”我一句话把包括母亲在内的所有人都逗笑了。
妹妹们问:“什么是细软?”
“是的,收拾好细软,吃过晚饭好进城啊!”
我想着有爷爷,大姑爹,大伯,父亲,四姑爹,小姑爹,幺姑爹,小勇哥,小刚哥,成成哥哥,他们的队伍行走在森林间,头顶上一阵阵松风吹过来。
可是他们连一把猎枪也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