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波士顿告别了张寿彭后,径去了伦敦。
那时诺曼底登陆已经成功,伦敦上空已经没有令人肝胆破碎的德国鹰了。
我妈和广洽在那里。
广洽都会说英语了,这世界改变的真大啊。
广洽在英国的几所中学里兼职武术教师,他们过得很不错。
没过多久,战争终于结束了。
我一个人回到上海。
我后来在杂志上看到那张经典的士兵拥吻护士的照片,我情不自禁想到了,远在太平洋对岸,无人拥吻的福美走过小镇的长街,熟悉的街角再没有人等她。
还有周静芳,丈夫在轰炸中被炸成两半。
如今战争结束了,但对她来说,又能有多快乐呢。
战争就像一把刀子,虽然刀子能拔出来,但伤口不会自动愈合。
周静芳带着女儿在上海找了一圈,旧时的同学要么搬的杳无踪影,要么给几元钱敷衍一下。一半的世态炎凉,一半的无能为力。
正巧,在高唐研究所那栋写字楼下碰到她们。我们当时还有一些资料存在那里。
当时这里高朋满座的时候,她也来过。
一见面我就明白了。
她怯怯然地说,“没想到,终于碰到了你。”
我说,“我也是刚回来,如果你不介意,我就带你去翕州我爷爷那里暂时安顿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