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本来相当高雅,一点都不下流。
取自我爷爷自己刊印的《一灯续日月集》里的两句,“芰露渐白无长夏,留得疏苇待芦花”。
如果写出来,黄夏留,三个字还相当有韵味。
要说的是我爸爸,这么个内心顽劣的人,怎么会这么孝顺,从我爷爷的诗集里精心拈出这俩字呢?他那唐诗三百首,都是钱塾师三百下板子拍出来的。我爷爷再自恋也不好逼着儿子背自己的诗集吧,毕竟李太白集、杜工部集还没背完呢。
叛逆期的儿子对待老子的文章,就像对待老子的小老婆一样,即便嘴上不骂,心里也难看得上。
不过,如果自己偷偷养了相好,而且还搞出“人命”,那就需要绞尽脑汁讨好老子了。
后来我爷爷知道,我爸爸养的这个相好小名就叫秋芦,才恍然大悟,我爸爸要待的就是这朵芦花。我爷爷多少有些恼羞成怒,但此时我爸爸已经跑到美利坚傍富婆去了,我爷虽然手里攥着皮鞭,那可真叫鞭长莫及了。
秋芦就是我老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