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莲·贲薨局促不安地坐着张破烂的木质椅子,干枯的双手紧张地放在膝盖上。门外传来阵阵浪涛声,那是下水道在排水。由于贲薨一族那神一般的长相。为了不吓哭小朋友他们实在难以在市区大街上公然出没,所以帕尔格雷夫最后选择了把家安在下水道里。
原本就在自己家艾莲是不需要那么紧张的,今天会如此这般只是因为……该死的有线电话在一分钟前忽然响了起来,一个彬彬有礼的声音很有礼貌的提出了上门拜访的要求,并且表明了自己是新任的****殿下。
再退一步讲,其实就算****殿下要来那也****没事——交给帕尔格雷夫去骂他一顿就好了。可问题又来了……外界都在盛传,这位****殿下英俊潇洒,翩翩多金,富有教养,天生领袖,战斗力一流——她素闻帕尔格雷夫对于血蔷薇的极大不满,就怕这两人要是撕起来那会不会对****殿下……呃不对……长亲大人不利啊?
会有这样的担心,简单的说……她犯花痴了。
其实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尽管长着一张千年老太太的脸,可艾莲其实只有22岁。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只是一个少女。她在两年前被帕尔格雷夫所初拥,自此之后她的外表就在短短730天之内从一个女孩变成了一个一百二十岁岁老太婆。
可她的内心深处依旧只是个女孩子,女孩子当然会对优秀的异性犯花痴。但她从来不敢表露这份憧憬,只是害怕周围其他人奇特的目光。似乎一个丑陋的患早衰症的老太婆就不能拥有爱情。
“砰砰。”轻轻敲门声忽然响起,可以想见在那座腐朽的大门之后,轻叩门板的指节。艾莲急忙起身,几步赶到门口开门。身披黑色斗篷的身影在门口站得笔直,门外轰轰作响的潮水掀起微风,微风吹起他的斗篷,露出笔直修长的双腿。遮挡住脸的兜帽之下,隐隐可以看见栗色的发梢。
这就是****殿下?艾莲愣住了,这家伙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在她的想象中,这所谓“完美的男人”应当有着高大的身材,发达的肌肉性感的小胡须和雄狮般的金发。可面前的这个人却不比她高出多少,裹紧斗篷的身影在身后沉雄水波的映衬下显得愈发单薄。看上去反倒更像个女孩。
“您……是****殿下?”最后艾莲还是开口问道,她的声音并不好听,仿佛萧瑟的冷风吹开木门般尖利粗哑。
“我是泽贝迪亚·昔拉。”斗篷下的男孩向她伸出一只骨节秀气的手,手指纤细。他的声音也没有太多的“纯爷们”气息,言语十分温和。
艾莲一愣,顿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作为一个贲薨,她偶尔出现在大街上时,也会引起过路血族不屑的侧目,而她也一直习惯了如此。而面前的这个男孩,贵为****却丝毫没有表现出任何鄙夷之色,甚至主动和她握手,对于一个贲薨来说这已经是不敢想象的礼遇了。
看着她久久没有反应,斗篷下的泽贝迪亚些许有些迷惑,可还是很有教养的保持了沉默。艾莲终于反应了过来,连忙伸出手。
“可以先让我进去吗?”泽贝问道。
“哦,哦,请进,请进。”艾莲连忙道,侧身让开了门口。
泽贝迪亚走进这所谓的“家”。没有对那糟糕的陈设和杂乱的环境做出任何评价,伸手摘下了兜帽。苍白清秀且线条柔和的脸暴露在昏黄的白炽灯下,柔顺的栗发披散在肩头。在看见那男生女相的脸时艾莲真的差点将他当成女孩。斗篷之下****居然是一身纯黑色的燕尾服,胸口系着白色的领巾。这种中世纪的着装在现在的蔷薇之血,除了非常正式的场合作为正装之外已经没人会穿了。
艾莲心里叫遭,看来这是个正式的访问。她越来越担心长亲大人回来后会发生什么了。
“长亲大人不在吗?”泽贝低声问道。
“他暂时出去有点事,”艾莲答,话语中透着紧张,“一会就回来。”
“好的。”泽贝微微点头,“我能坐下吗?”
“请坐。”艾莲越发感觉不可思议,这真的是****殿下吗?这遵纪守法有礼貌的goodboy?
泽贝找了张椅子坐下,低垂着眼帘便不再说话了。艾莲坐在他对面,好奇地打量着他。这一个看起来十分安静甚至有些女孩气的男孩,就是传说中的战斗天才,下一任的北美亲王?看起来总觉得会被帕尔格雷夫轻易的做成肉酱的样子……
“呃……请问,”斟酌许久,艾莲终于开口了,“您今天光临寒舍,目的是……?”
她尽可能的用词礼貌,可“光临寒舍”这个文绉绉的说辞从她嘴里吐出来却给人一种莫名的违和感。
泽贝抬起眼帘,柔和的栗曈直视她的双眼。艾莲不知为何心却突然揪紧了。“自然,是为了蔷薇之血而游说你们。”他这么说道。
果然不出所料,艾莲心道。随即小心翼翼地提醒他:“帕尔格雷夫……我是说,长亲大人,他对于……对于这种事情十分的反感,您可能会失望。”
“总得试一试。”泽贝温和的笑笑,“否则不好向那帮自命不凡的官僚交差。”
他居然在骂血蔷薇的人……艾莲只觉得傻掉了,顿时感觉……没准他会和长亲大人聊得很开心……
她还准备再说些什么,可腐朽的木门突然嘎吱作响。
“有客人?”门外的帕尔格雷夫粗声粗气道,一脚踢开了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