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非常诡异的画面,两军加持了各类魔法对冲对轰,然而结果是双方士兵以及魔法都在擦肩而过,互不干扰。
“这就是魏国的名将吗?”陈暮云回头看了一眼敌将。
严格来说,段韶的名气远不如另外两人大,称呼为名将实在有些勉强,但他的能力无疑介于另外两人之中,并且有了匹敌名将的本领,所欠缺的只是出人头地的机会罢了。
不过,陈暮云并非毫无胜算。
尽管用方术有取巧的嫌疑,但陈暮云确切做到了让7636人融为一体,并且化为拳头中最尖锐突出的那一部分。
但段韶没能做到,凭借指挥能力,他实际只是聚集了半数——即五千人的力量,之所以没在第一轮交锋就败北,那是因为陈暮云在进攻,他在防守的缘故。
而这种被动防守,消耗无疑非常庞大。
“只能撑三次吗?”段韶自语道。
所谓指挥,就是指系统赋予将领的特殊调遣能力。之所以用这种保守的用词,是因为和“调兵遣将”以及陈暮云的方术不同,这是不涉及特技和空间属性层面的微操,详细来说就是把主将的用意一瞬间传递到部下的脑海,让他们零时差执行任务。
因此,这一操作关乎了部队对主将的信赖,主将对部下能力的熟悉程度,对战场形势的剖析等诸多因素。由于非常考验主将的能力,便被用来当做衡量统率能力乃至冠以名将之称的一个标准了。
而这之中,普遍认为至少能让三千人变成拳头中的尖锐部分者为“拥有名将实力”——很显然,段韶已经达到了标准。但用了方术辅助的陈暮云就结果而言更胜于他。
段韶最终还是失败了,他的部队最先耗尽了机动能力,而当他们意图硬碰硬的时候,陈暮云理也不理他们,带兵从容离去。
这一战,段韶本部,无伤亡,陈暮云也是,但聚集来的突厥军因为践踏和挡路,折损了千余人……这没什么,关键是陈暮云达到了战争目标。
没有犹豫,段韶立刻给斛律黑夜和高悲发去情报,并且表示自己随后就会到。
“我会挑选还有余力的精英部队快速恢复,争取尽早追上去,记住,敌人只有一个目标,只要拦住他们,让他们产生伤亡,我们就离胜利不远了!”
段韶擅长分析,为人稳重,所说离事实已然不远。可惜的是——
“情况有变化,拦截敌人的事之后再说。”
“发生什么事了?”段韶想不通什么事能重要过剿灭白袍军。
“南边出事了。”
“南边?”
段韶震惊了,能让他们这种北方部队都停止执行任务,南边是出了何等大事?
……
“风向变了。”
陈暮云感应到情况变化的时间,并不比段韶晚多少。能做到这点,估计是他已经越来越接近那个境界的原因。
老实说,和段韶的一战,受益最多的是他。从高兰陵和段韶的表现差距中,他轻松判断出斛律黑夜乃至更强者可能的水准。
最初遇到的敌人是高兰陵,真是太好了,之后遇到的敌人是段韶,也是太好了。
陈暮云不由得发出这样的感叹。
然后,在军队休息之际,他开始掐指测算。
“噗。”
久违地大吐血,陈暮云尽管早有所料,但还是禁不住周围的人大惊失色。
“没事,都退下,这是军主在施法!”知晓内情的马念才驱赶众人。
“是的。”感受到心兰那明为压制,实则治疗的效果涌上来,陈暮云的身体迅速在表面上恢复了正常,他当即露出轻松的笑容,安慰众人,“大家不需要担心,这是方术中的血祭。”
方术尽管没有赞颂魔法那样罕见,但也是颇为冷门的魔法,人们对此的了解并不多,再看陈暮云气息平稳,明显没有大碍,也就信了他的话,纷纷退下。
不久拓跋明、牛皋和马念才都凑了过来,他们知道陈暮云必定是算到了什么。
“有一个不算太好的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三人目瞪口呆,不敢相信是真的,没多久,牛皋便抽身离去,只留下心情沉重的马念才和有些发懵的拓跋明。
“接下来怎么办?”马念才问。
“我们回不去,既然回不去,无论哪边发生什么,我们都是无能为力,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前进。”陈暮云早有想法,“只是,我们也要帮南边减轻一下压力。”
“本该拦截我们的敌人已经撤离了?”
“是的,即使是他们也无法袖手旁观,但根据我的预测,他们只是白费力气罢了。”
一旦急起来,或者关乎自己利益的东西一旦发生了变化,人就会变得目光短浅,甚至在已经做什么都无法补救的时候,去找些没意义的事来做。
高悲的部队现在就处于这样的状况,无论南边发生什么,其实他们都很难赶到,但他们还是行动了,也许是为求安心,也许是为了表态还是别的什么复杂原因,反正——
“这是我们的机会。”
斛律黑夜很强大,但现在的斛律黑夜没那么强大。回洛阳当然是最终目标,但等对方冷静下来,他们的前路无疑会重新变得困难。
因此,现在要做的就是反客为主,倒过来追击高悲和斛律黑夜的部队。
“这……会不会太鲁莽了。”哪怕是知道陈暮云的副作用准确,马念才还是被这大胆的想法吓到了。
“我们很弱小,只能做采取大胆的手段。”陈暮云并没有因为连胜而冲昏头脑。
“我赞成。”回过神来的拓跋明道,他是最清楚斛律黑夜在正常情况是多么可怕,“不过我要提醒你一点,在击败高悲和斛律黑夜之后,来对付我们的绝不会是什么八柱国了。”
哪怕是已经定好了目标,选择了好了“魔法”,前路依旧存在阴影,存在掉入歧路的危险。
而且当一个人强大到一定程度,即使不懂方术也能凭借自己的意志来影响命运,影响别人的抉择。
即使不用拓跋明特意提出,陈暮云也非常清楚,最大的妨碍者一直都是那个人。
那个站在魏国顶点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