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好像你没有跟我姓一样。”
“没错，所以我取名字的权利。”他抢答。
“可我父母还没找到，不知道我本来姓什么呢！”
“那我怎么办。”他可怜兮兮地说：“名字是一生的大事，我为你跑到大陆，走到街上总是被人关注。”
“为什么关注你？”
“因为我长得跟他们不一样。”
“不是因为你还有几分姿色？”
“马马虎虎啊。”他厚脸皮地微笑，“你这么想也有道理。”
“名字会改的。”我说：“等想好新的，你不要一直缠着我。”
“好。”
“所以睡吧。”
“你睡吧。”他笑嘻嘻地说：“我想看着你。”
我抱紧了大宝，闭紧了眼睛，拍他的同时，能碰到二宝，她也还在，我莫名安心。
慢慢睡着了，心里仍带着个疙瘩。
这件事如同一粒沙子，我不知何时才能把它揉成珍珠，但显然需要很久，因为到现在为止，依然很难受。
第二天一早，我醒来时，两个孩子都不见了。
连忙出门去找，看到温励站在房门口。
我抓住他问：“大宝和二宝呢？”
“在喂奶。”他指了指隔壁房间。
我连忙冲进去，看到奶妈正抱着他们，他俩正喝奶。
我放轻了脚步，过去确认了一番，嗯，的确是我的两宝。
做了母亲之后智商也跟着变低了，我经常会做一些无谓的担心。比如刚刚很担忧我的两宝被温励偷换了。
孩子还小，我又不想跟他们分开，当然要整天待在家里看着他们。
温励每天也回来得很早，我问：“你不是一直都很忙么？”
“现在不用亲力亲为了。”他照例去亲吻两只，脸上是满满的恋爱，他俩则好奇地看着他，这幅画面很温馨，“我想多陪陪你们。”
“谢谢。”
“如果你觉得孤单，可以出去玩的。”
“天还太冷，他们两个不能出去。”
“他们在家就好。”他说完自己就笑了，“你不用担心，在家很安全。”
“算了吧。”
晚上我和大宝小宝一起睡了，正迷糊，突然感觉到有人动我的手臂。
连忙张开眼睛，夜灯下，有人正在抱孩子。
我连忙收紧手臂，打开床头灯，质问：“干什么！”
“真的没有必要总跟你睡，喂奶太不方便了。”
“我跟他们去那边。”上次就说过了，是他不同意。
温励又拉住了我，“你都住了这么久，依然不能相信我吗？”
“我跟他们去那边。”
他按住了我，吩咐奶妈，“把他们抱走。”
我其实觉得他不会把孩子怎么样，可我特别不舒服。因为他这样违背我的意志，在我面前抱走我的孩子，让我毫无安全感。
于是我拼命地推他，他却拼命地按住我。我只好咬住他的手腕，终于咬得他松了手，我跌跌撞撞地跑到了门口，刚拉开他又跟上来狠狠地拍上了门，说：“我只是把他们抱到隔壁去！”
“我要跟他们呆在一起！”我怒吼：“你让开！”
“不。”他坚持道：“我已经受够了，每天半夜我都要到外面去等，我受够了，我明明有足够的乳母照顾他们。”
“我去跟他们一起住。”他整个人都靠在门上，我拉不开。
“温柔。”他蹙起眉，很不悦，“我不会把他们怎样，你明天早晨就能见到他们。”
“你……”
“回去躺着。”他按住了我的肩膀，说：“你现在的样子太疯狂了。”
我没说话，他就扶着我，试图让我回床上躺着。
而我根本没有那种心思！我趁着他转身的空档，冲到门口拉开门，然后冲进了隔壁房间。
我找到他们的小被，找来背带，推开奶妈，打算把他们带走。
奶妈把我拉住了，温励随后冲了进来，怕吵醒孩子，也没说话，跟着一群人把我抓回了卧室里。
我的情绪已经濒临破表，在他又一次把门压住时，我只能失控地大叫：“我要带我的孩子走！”
“你冷静一点。”他还在试图说服我，“我只是给他们换了个房间。”
“我要带他们走！”我觉得自己挺冷静的，强调说：“我要带他们回家去，你放开，否则我就报警了！”
“你报警也没有意义，我从来没有要伤害他们的意思。”
“我不管。”我控制不住这种烧心的恐惧感，一定要把我的孩子们带走才行，“我要带他们走，否则我立刻就报警。我还没跟阿狸离婚，我要跟警察说你强迫我，还欺负我的孩子！”
温励看着我，沉默了好久，问：“我抱他们回来，好吗？”
“我要带他们走。”
“让他们回来，还是像之前那样，OK吗？”
“我要带他们走。”
“温柔。”他像是彻底无奈了，握住了我的肩膀，说：“这件事你冷静下来想想就会明白我根本没有做错，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一口咬定地认为我会把孩子带走让你看不到。这根本不可能发生！”
“我听不进去。”我其实也挺固执的，“我要带他们走。”
“不要和我复婚了吗？”
“不要。”我也快被这种不安的感觉压垮了，“本来没有他们我就不会再和你在一起的，现在你不让我见他们。复婚还是不要了，我要带他们走。”
“我不是不让你见他们。”他焦头烂额地说：“我只是给他们换了一个房间，仅此而已。”
“谁知道你每一个细节代表着什么呢？”我说：“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我只想时时刻刻都看着他们。”
“你一点都不能相信我了？”
“嗯。”
“即使是逻辑上完全成立的事你也不能相信？”他说：“你至少把证据拿出来。”
“以前的事也都是逻辑成立的。温励……”我说不清这种感觉，就是怕，只要这件事看起来对我有一丁点不好，我立刻就开始怕，怕它背后意味着更大的算计，“我真的不能失去他们。”
“我没有让你失去他们。我们四个人始终都会在一起。”
“你我不管，我一定要跟他们两个在一起。”
他一下子愣住了，许久，才露出了特别可怜的目光，“对你来讲，我已经不需要和你在一起了？”
“嗯。”
“为什么？”他强调道：“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你为什么总是为了那些奇怪的理由怪我！”
“原因我说过了，他们是我自己留下来的，跟你没有关系。”我突然很想哭，觉得自己委屈，“我回来之后你没有问候过我哪怕一句，完全没有管我。直到我生他们你才来……你知不知道我这样生一个孩子要承受多大的压力？我有多难受？”
他沉默了一下，说：“当时情况很特殊，我知道你不会有事，所以没有联络你。”
我擦着眼泪，哭得胸口疼。
“辛苦是难免的事，我也很辛苦。只要我们想在一起，就一定要这么辛苦。”他握住我的手臂，说：“我也承受了很多煎熬，我也知道你一直很遭罪，现在我开始补偿你了，但你至少要先给我机会。”
我摇了摇头，“我现在只想跟他们在一起。”
“温柔……”他崩溃地说：“你到底要我怎么说，你才能听懂？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子。现在明明已经好起来了，你却整天都在为了一些奇怪的目的闹！”
“……”
他不耐烦地继续问：“你跟我说清楚，你到底想怎么办？你究竟怎么想？你想要我做什么？可以吗？”
“你之前有想要放弃的念头吗？就那样跟她一辈子。”
“现在我已经选择了你。”
“之前有，对吗？”我说：“如果我把孩子流产，很可能你就不会再回来。”
“不，那时候已经全都准备好了。”他说：“Sam接你回国后就对我解释了这件事，他说你太生气了，问我要不要告诉你真相。”
“怎么没告诉我。”
“我怕你会打给我。”他解释说：“你不能联络我。”
“哦……”
“瞒着你这些，只是因为你知道后恐怕就不能做到最合理的反应，我不希望被看出来。”
我没说话。
“但我没有伤害你，事实上看到你伤心我也非常心疼。”他握住我的手，柔声说：“我发誓，我承受的痛苦并不比你少。”
“反正就像你上次说的……”我的确为这句话耿耿于怀，“只能怪我自己出身不好，配不上你。”
“这样说是我不对。”他抱住了我，柔声道：“我当时只是负气，并不是真的想那么说。其实更怪我不是个普通人，又不想过普通人的生活。我心里也很恐惧，怕自己一旦没有钱，身边的一切都会离开我。还会让你比别人更辛苦。对不起，真的是我不对。”
我抱紧了他，没有说话。
“但现在真的都过去了，我把我的钱都给了你，我暂时不能变更国籍，但我们可以到HK去登记，然后两边认证就OK。”他抚着我的背，说：“我知道你有怨气，不开心，我都知道。但一切都结束了，以后不会再有麻烦了。”
事实上相信男人的嘴不如相信世界上有鬼，温励说完这话还不到三天，家里就来了不速之客。
是温婶婶。
她来的时候温励不在，于是我吩咐布朗不准开门。
布朗提议，“可以先把小姐和少爷留在房间里，只请温夫人自己进来，让她在会客室，这样并不显得失礼。”
“我不喜欢她。”
曾经要抢我的孩子。
“但公司现在是和TPE有合作的，我们可以告诉她小姐和少爷不在家里，只让他们看照片。”他提议，“这样既不失礼，又不会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