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科普读物天平上的人与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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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灰狼夫妻

陕西省陇县地处陕西省西北部。这里丘陵绵延,沟壑纵横,时常有恶狼出没。隔三岔五,偏僻山村的农户总有猪崽、鸡羊丢失的现象发生。人们莫名其妙,怀疑村里有贼,特别是几个游手好闲、有过偷摸行为的“混混”,更是成为村民怀疑的对象。

一天午饭时分,一位出村办事的村民看见一只四尺多长的大灰狼,嘴里叼着一头猪崽,正向后山窜去。他急得大喊:“快来打狼!”当村民们提着棍、杈、镢、锨匆匆跑来时,那狼已在山峁中消失,不知去向。人们这才明白,接二连三丢失的家畜家禽都成了狼的美餐,并且判定,附近一定有狼窝,也不仅只有一只狼。

于是,村委会组织了几十名精壮小伙,兵分三路,分头寻找狼窝。时值秋天,收割完庄稼的山坡如剃了发的头般光溜溜的,草枯石裸,便于搜寻。果然,三天之后一支打狼队在离村约三里远的一个山洞口,发现四只像小狗似的灰狼崽正在温暖的秋阳下,龇牙咧嘴,互相撕扯,翻滚嬉闹,身上沾满黑色的猪毛。十几个小伙操着家伙从两边一拥而上,镢砸棍打,四只笨乎乎的狼崽顿时血肉模糊,蹬腿咽气。村民仍不解恨,就把死狼崽带回村,炖了一锅狼肉,当做下酒菜吃了个净光。

然而村民们没有料到此举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就在宰狼的当晚,失去幼子的两只老狼发疯似的双双蹿进村子,哭嚎了一夜。那声音凄惨哀怨,如泣如诉,听得人心发怵。村民们害怕狼报复伤人,家家门窗紧闭,早早熄灯,直到翌晨东方泛白,两只老狼才一前一后颓然离去。

人们料定狼不会罢休,还会进村骚扰,便在村口的路上设置了铁夹陷阱,将狼崽的皮挂在陷阱旁的老槐树上,引诱老狼。到了晚上,寻子心切的老狼果然双双进村,先是在村里哭嗥了好长一阵子,又来到村口徘徊,老狼终于闻到了幼子的气味并发现了狼崽皮,那只硕大的公狼忽地扑了过去,却被埋设的夹子套住,动弹不得。公狼痛苦的嗥叫引来母狼,它围着公狼着急地转来转去,叼着公狼尾巴,试图将它拖离险境,但无济于事。拼命挣扎的公狼双腿被越夹越紧,极度痛苦,大口地喘气,不住发出哀鸣。母狼守着重伤的公狼,不住引颈嗥叫,似在求援。到了后半夜,公狼已气息奄奄,不再挣扎吱声,终于在痛苦中死去。绝望的母狼悲愤至极,痛不欲生,便猛然向老槐树一头撞去,顿时脑壳迸裂,血浆四溅,只蹬了几下腿便一命呜呼。

天亮以后,村民们在陷阱旁发现两只死狼,怒目不瞑,相依相靠,母狼嘴里还噙着一张从树上抢下来的狼崽皮。围观的人们不禁愕然。狼竟然如此重情重义,而有的人却禽兽不如。有年轻后生提议将两只死狼剥皮吃肉,立即被年长者制止:“老狼一家已断子绝孙,咱做事别太绝了,小心老天报应。咱村里有些人还不如狼呢。”众人不语,若有所思。几个村干部一合计,便把两只老狼连同那四张狼崽皮一起埋在山坡上。那些打狼设套的、剥过狼皮吃过狼肉的,心里不安,便特意向墓坑里多填了几锨土。自那以后,这里鸡犬安宁,家畜肥壮,再也没有闹过狼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