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社会的发展,“生态爆炸”一词已愈来愈多地出现在媒体上。所谓生态爆炸,就是生态学家指出的某些动物种群数量剧增并造成灾难的现象。这种现象的产生,一类是本地动物在适宜的条件下发生的,而另一类却是外来动物进入新环境后发生的。人类为了某种目的,总喜欢把动物从世界的一个地区带到另一个地区,但这一做法的后果却始料未及,往往使人类陷入尴尬境地。
苏金达曾是苏丹红海沿岸的一座名城,被19世纪的旅行家誉为“红海的威尼斯”。然而,就是这座繁荣了五个世纪的名城,后来竟毁于小虫的肆虐。原来,当年岛上的统治者下令修建城墙和营造房屋,居民们趁落潮之际,从红海里搜集大量珊瑚石充当建筑材料,在运输过程中也把珊瑚虫带进了水道。由于当地温度适宜,导致珊瑚虫数量剧增,不久航道便冒出了许多珊瑚礁,兀立的礁石堵塞港口无法通行,路断人稀,苏金达渐渐荒芜。
200多年前,澳大利亚墨尔本动物园引进了24只欧洲家兔供人观赏,1863年动物园遭受火灾,关兔子的木笼被烧毁,幸存的兔子四散奔窜于荒野,当地优越的自然条件使它们迅速繁殖。五六十年后,这种野兔遍布澳大利亚半个大陆,与当地的羊群争夺牧场,使澳大利亚的养羊业衰落了近百年。尽管每年大量捕杀,甚至安装了几千公里长的防兔电网,但收效甚微。直到1950年欧洲兔感染了一种被称为黏液瘤的流行病,使99.5%的野兔染病致死,才使“兔灾”得以根除,牧场上的植物重新茁壮生长,养羊业才得以复苏。
除了家兔之外,人们还把印度水牛运到这块大陆上进行肉牛饲养,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水牛数量越来越大,它们不肯安安静静地吃草,变成了凶恶的破坏者。在从海边到澳大利亚腹地漫长的距离内,它们用蹄子踩出了好几条深沟,引来了汹涌咆哮的海水。另外,它们还践踏森林,破坏植被,消灭沼泽动物群。在澳大利亚还有变野的马、驴、猪、骆驼和山羊,它们的侵略性与水牛相比毫不逊色。它们定期造访农场,摧毁篱笆和建筑物,给家畜带来威胁。还是在澳洲,比其它变野的动物更危险的是被称为“人类复仇者”的凶残无比的澳洲野犬,它们是波利尼西亚人在与澳洲土著人做生意时带进来的。曾经有一段时间,它们也做一些看家护院、守卫羊群之类的有益的事情,但现在被它们咬死的绵羊数量比它们的食量要多出好几倍。不仅如此,它们还偷偷袭击人,尤其是儿童。更要命的是,澳洲野犬喜欢“单干”。有个农场主为了消灭一只定期偷袭牲畜的野犬,精心布置了几个捕兽夹,但这只精灵的野狗并不上钩,而是把爪子伸进每一个捕兽夹下面,使其“啪哒”一声扣上而失去作用。等到农场主以为万事大吉时,这只狡猾的野狗却沿着他的吉普车轧出的车辙潜到牲畜群里去狼吞虎咽地享受美味佳肴。
在印度,首都新德里街头无所不在的丧家犬已成为污染城市环境、危害市民安全的一大公害。据市政当局统计,目前这些无人认领的狗已达25万只,每年至少有3.5万人被这些犬咬伤后死于狂犬病。但是由于印度教徒不杀生,卫生防疫部门的官员说:“我们不能杀死这些迷途的狗,充其量给它们打打狂犬疫苗。”
位于西班牙南部的瓜达尔基维尔三角洲,素有“欧洲粮仓”的美誉。1976年,当地人从美国密苏里河流域引进5万只蟹苗,由于自然条件有利,使其很快繁殖到千万只以上。这些螃蟹吃掉稻种,危害秧苗,并在田埂上打洞,使稻田干涸。它们还吃掉水田中的大量浮游生物,而这些浮游生物本是欧洲稀有鸟类和在这里停留的候鸟的食物。人们想尽办法每年只能捕捉400万只左右,剩下的数百万只若照现在的速度繁殖,一年便会增至6亿只,这令当地官员和生态学家大伤脑筋。
在巴西,一群美洲野牛30年前从政府实验养殖场逃出后,占领了环境优越的塞拉多高地并超量繁殖,使得其它动物如美洲虎和牡鹿等不得不迁移,对当地的水资源也构成了威胁,以致巴西环保局不得不捕杀1.5万头以维持生态平稳。在泰国曼谷,养大蟒很时髦,尽管动物学家们说这种蟒不会对人构成威胁,但当一批大蟒从居民家中逃出来流窜在街头时,人们还是惊恐万状,四散躲避。
看起来温顺的河马也会给人们带来麻烦。在非洲西部国家尼日尔,大批河马在距首都尼亚美西北100公里的蒂拉贝里地区攻击渔民,干扰他们的工作,并且攻击在河对面吃草的牛群,以致当局禁止人们在尼日尔河部分地带航行。由于河马受法律保护,所以当地居民只好组织起来,拿着弯刀、木棒和火把保护他们的田地,但是还是穷于应付。因为据说这些河马是从邻国马里被当地居民驱赶而来的,它们已积累了相当丰富的“斗争经验”。
提起南美洲的杀生蜂,更是令人不寒而栗。1956年,巴西圣保罗大学的遗传学教授沃里克·埃斯特克·克尔,从国外带回了35只非洲蜂王,准备做遗传试验。但他的一位新助手不慎让26只蜂王从巢箱飞逃,不久凶恶成性的非洲蜂开始在巴西以惊人的速度繁殖起来,并且飞向南美其他地区。非洲蜂给人类带来的灾难,实在骇人听闻。南美已有数百人被螫伤中毒死去,数以千计的家禽和牲畜遭难而亡。1984年的一天,在委内瑞拉一个叫萨尔多的村镇,无数只非洲蜂遮天蔽日,如同一块巨大的乌云迅速飘来。人们惊恐万状,四散奔逃。顷刻间,蜂群降临,几秒钟内,100只鸡死亡,无数的家畜受伤,奔逃者的手脸红肿不堪,痛痒难忍。幸亏这群蜂的突袭发生在黄昏,从而挽救了村民的生命。当时,藏在屋里的人们为了躲避蜂群的攻击,都熄了灯,紧蒙头脚瞪着眼过夜。灾难过后,大部分村民认为,非洲蜂以后可能还会光临,用一般办法无法消灭它们,于是,纷纷舍弃家园,远走他乡。由于非洲蜂有着极强的繁殖能力,分群极为频繁,一群蜂在一年时间内竟能建造100个“小殖民地”,而且它们喜爱游荡,因此,专家们警告:如不控制而任其发展,非洲蜂将以惊人的速度遍及整个美洲。
为此,科学家们总结出一条规律:原先越是聪明的动物,变野之后,它与自然界的关系就越难协调,人们在按照自己的意愿或出于某种目的驯养野生动物时,它们的遗传记忆力仍然顽强地保存着原先的“天赋”和本能。在这方面的经验和教训必须加以记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