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沫,你比我想象中的,要更心狠一些呢。”慢慢地直起身子,周晓彦像是漫不经心地说着。
平平淡淡地语调,却像是锋锐的针一样,狠狠地扎在她的身上。杨沫的身子又颤了一下,想要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是下一刻,当她的视线越过周晓彦的肩膀时,却看到了有两道身影,正站在不远处。
那是——君夙天和华紫木!
杨沫满脸的震惊,两天没有见到君夙天,可是却没有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看见。
显然,周晓彦也注意到了杨沫神情的异样,于是转过身子,在看到了君夙天后,脸上竟露出了一种妩媚的笑。
在杨沫想要朝着君夙天走过去的时候,周晓彦的手猛地拉住了杨沫的胳膊。
“你放手。”她道,这两天,她没勇气去别墅找他,好不容易这会儿见到他了,倒不如把话说清楚。
可是周晓彦却并没有放手,反而暧昧至极地贴着杨沫道,“沫沫,你有想过要脚踏两条船吗?”
“什么?”杨沫猛然一愣,错愕地转头看着周晓彦。脚踏两条船,不正是上次去夜总会,那些陪酒小姐在背后议论她的话么!
他的眉眼唇角,此刻都仿佛带着一丝诱惑,“我可以保证,如果你想脚踏两条船的话,我绝对不会让君夙天伤害你分毫。”
“你——”她扯了扯胳膊,没挣脱开他的钳制,而不远处,君夙天已经别开头,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人。
华紫木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杨沫和周晓彦,然后跟上了君夙天的步子。
“放手!”杨沫瞪着周晓彦道,这一次,周晓彦倒是很合作的松开了手指。
“想要过去追君夙天吗?如果你现在跑过去的话,兴许还能追得着。”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道,甚至就像是在好心地给予某种建议。
她没有调转步子追过去,只是用着很严肃的表情看着他,“我不懂什么大道理,可是也绝对不会脚踏两条船。不是怕会遭到报复伤害,而是如果我爱一个人,那么就会一心一意,只爱他一个。”
她的声音是坚定而清晰的,她脸上的表情,就像在那个遥远的过去,握着他的手说着,“彦彦,我会找到人来救我们的,一定会的!”
刹那间,周晓彦怔忡着,心脏,在这一瞬间狂跳不止!
华紫木快步地走了几步,拦在了君夙天的面前,“既然不喜欢看到她和周晓彦在一起,为什么不上前去把她拉到自己的身边呢?”
这个她,他们都知道指的是谁。
君夙天停下脚步,冷冷地吐出话道,“让开。”
华紫木耸耸肩膀,压根没把这话听进去,只是继续道,“这两天,你在和杨沫闹别扭?”
他冷着脸,直接抬起脚步绕过了华紫木继续朝前走着。
华紫木叹了口气,赶紧又追上去道,“今个儿晚上可就是满月了,你难道还打算一个人呆在别墅里吗?”一个人,代表着会痛到极致,会求而不得。
“那又怎么样?”他淡淡道。
“可是杨沫是你的命依。”华紫木道,“既然你已经找到了命依,为什么还要坚持一个人度过满月?”这也是她所最不能理解的。
想了半天,华紫木也只能用君傲盛的事儿对君夙天产生的阴影来解释了。
“这是我自己的事儿,不用你来管。”君夙天道。
“可是姨妈和姨丈会担心!”华紫木再度地拦在了君夙天的面前。她口中的姨妈姨丈,自然是君夙天的父母君傅盛和段可怡了。“你再这样一个人承受血咒的痛,只会让身体更加不堪负荷,难道你真打算活活痛死,也不要命依来解痛吗?”
“就算痛死,又如何呢?”他要的是沫的心甘情愿,要的是她的绝对唯一。如果不是的话,那么他宁可就这样活活痛死!
华紫木生生倒抽了一口气,突然道,“那么我去告诉杨沫,让她自己来做选择,看她是想看你痛死好,还是陪着你给你解痛!”
说着,她转身就打算朝着刚才见到杨沫的地方走去。
“华紫木,你敢!”君夙天的声音,猛然地响起在了她的身后,“只要你敢对她说出一个字的话,我一定会让你无比的后悔!”
这是他的狠话!而当华紫木回头看着自己的这位表弟时,只看到了那双凤眸中,是一种彻骨的冷。
那是——势在必行的警告!
在警告着她,一个字都不可以说,如果说出口的话,那么他一定会给予她最惨痛的教训!
满月的夜晚,即使天空有些灰蒙蒙的,几乎没有见到什么星光,可是月亮却依旧像是银盘一样,倒扣在天际,洒落下那清冷如水银般的月光。
把自行车停在了别墅的门口,杨沫看着一片漆黑的门窗。别墅内,没有透出什么光亮,灯全部熄着。这会儿才不过晚上9点,往常这个时候,别墅内的佣人应该都还在,自然,也不会这样一片的黑。
他是又让佣人放假了?她记得木雪蔷曾说过,在满月的时候,夙天不会见人。可是原因是什么,她却不得而知。
或许……是因为他的病吗?
她想到了以前有一次,她在满月后的第二天来找他,看到他的身上有许多的抓痕……
杨沫想着,走到了门前,按了两下门铃,果然没有人来开门。杨沫输入着门锁密码,然后推开了门。
室内,黑漆漆的,只有玻璃窗洒落进的一些月光。杨沫随手打开了门口处的电灯开关,柔和的灯光,顿时倾落在整个客厅中。
没有人,屋子里都收拾得很整齐。
夙天会是在卧室吗?杨沫朝着楼梯走去,心情有些忐忑。今天中午撞见的时机太不凑巧,她和周晓彦那样的站在一起,他当时又是怎么想的呢?
当看到他那样冷漠地转身离开的一刹那,她的心咯噔了一下,竟是那么地难受。原来比起他的暴力,让她更加难以忍受的却是他的冰冷。
如果她今天对他好好解释的话,他会听进去吗?
杨沫想着,脚步一步一步地接近着卧室的方向。或许是夜里寂静的关系,她每踩下一步的声音,在她的耳边都是如此的清晰,和她心脏跳动的声音,交错在一起。
当她站定在卧室的门口时,手还没来得及碰上门把,便听到里面传来了一阵如同野兽般嘶吼的声音。
她从来不曾听过这样的声音,就像是从喉咙深处滚出似的,沙哑……而破碎。
那是一种很痛苦的声音,发出声音的人似乎想要压抑,可是又因为实在太痛苦了,而压抑不住。于是,苦苦挣扎,于是,不停不休。
这样的声音,撞击着人的灵魂深处,仅仅只是听着,就让杨沫的身子忍不住地颤栗了起来,就好像层层叠叠地挤进着她的头脑和身体中……而且,这声音……这声音是……
杨沫的手猛地摁住了门把,推开了卧室的门,昏暗的卧室,没有开灯,然而借着开门时走廊上的光线,已经足以令得她看清了房内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