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容楚的生母来自蛮夷之族，李容楚遗传了母亲的长相，已然生得十分入目，整个沧国比李容楚的皮相更胜者，除了那一位也再无他人了。
李容楚见她若有所思，苦笑一下：“你明白我说的是谁，是吗？”
姜玥微微颔首，沧国第一才子宋若梅，她的前姐夫，姜舒第一任夫君。
李容楚喃喃，似乎极是疲惫：“石榴香老愁寒霜，病身出门相送迟，终归是迟了。”
姜玥从李容楚眼中看到悲伤，相识数年，她还是第一次与他平静相谈。
她递了一只冰凉的轻纱枕头给他：“皇上你是真心喜欢姐姐吗？”
他转眼又变得不正经，揉着她的手指调笑：“我也真心喜欢你。”
“你为什么不敢回答我？”
李容楚道：“那你真心喜欢六哥吗？”
姜玥摇头，静王府的日子满目疮痍。
李容楚道：“你不喜欢他，那么你可有过真心喜欢之人？”
姜玥真诚地说：“有。”
“谁？”
“我告诉你他姓甚名谁，你肯成全我吗？”
李容楚毫不犹豫地回答：“如果你是真心的，朕就成全你，我并不愿意拆散任何一对有情人。”
“可你还是拆散了姐姐和宋若梅。”
李容楚冷笑：“你不想朕成全你了吗？”
“你成全不了我。”
“我为什么成全不了你？”
“因为老天不愿成全，因为无论我吃多少服药，无论我怎么努力起回想，我都记不清从前的事情，现在哪怕他站在我面前，我也认不得。”
寝殿内寂静无声，直至李容楚取出手帕，替她拭去眼角的泪，她才意识到自己哭了。
李容楚道：“我比你幸运，虽然她嫁了人，但我至少我还能找到她。”
“你说的是姐姐吗？”
这次换李容楚不说话，他不说话，姜玥便知他是默认。
姜玥擦干眼泪，丢开手帕，哭泣代表软弱，她以后都不要再轻易哭泣。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罚我姐姐去庵堂礼佛。”
“三个月的孩子，她硬生生打下来。”
姜玥一下子坐起来：“我不相信！”
“我也不相信，我以为有人害她，我发誓要揪出凶手，亲手将凶手碎尸万段，可是你的好姐姐竟拿出她用剩的堕胎药给我看。那是我的骨肉没错，难道那就不是她自己的骨肉吗？她的心真狠，我都想挖出她的心瞧瞧是什么颜色，她不仅亲手杀死孩子，她还很快活地告诉我是她亲手杀死了孩子。”
姜玥震惊到极点，原来姐姐也曾失去过孩子，难怪自己问的时候她不愿提起。
想到失去孩子的痛苦，姜玥替姐姐愤怒了。
“你就不该拆散他们，你种下的因结出恶果，你还有脸怪我姐姐！”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她怀的是宋若梅的孩子，她就不会打掉？”
姜玥不愿退让，斩钉截铁地说是。
为了嫁给宋若梅，姐姐几乎付出一切。
姐姐在宋家过得是何等的快乐日子，可惜快乐的日子过了不到一年李容楚就从北凉回沧国。
李容楚的权势如同天降的灾祸，宋若梅满腹才学在灾祸面前脆弱的不如一张薄纸，短暂的幸福被暴风骤雨击打成满地残花，他用宋若梅的性命威胁姐姐嫁他，姐姐焉能不恨。
李容楚脸上最后一丝温和消失殆尽，姜玥眼中的他面如寒冰，即使他笑着，也是笑里藏刀。
比李容楚的笑容更冷的是他手中的真刀，他竟偷走她身上的短刀在她面前玩耍。
“蔡家世代都是武将，连老太君都曾征战沙场，你在蔡家可曾习过武？”
姜玥的目光随着短刀的凛冽寒光移动，她抬起双手护住自己：“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