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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青蛇三十四

青蛇三十四

天啊,地啊,我不要活啦!我不要见人了!

我居然,居然对着玉荇流鼻血了!

我不是花痴不是花痴不是花痴……

可是我为什么对着他流鼻血?

太医很快跑了进来,气喘呈呈抱着药箱,给我做了简单有效的止血措施:塞棉球。我现在的是任人摆布,别说他给我鼻孔塞棉球了,就算他给我塞上雷管炸药,估计我也没反应。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昨天受的伤靠成的吗?”

太医点头哈腰的跟玉荇说:“皇上请勿急燥,虽然人的七窍相通,耳廓受伤,也的确有可能会鼻腔流血。但是昨天臣已经为姑娘包扎处理过,外伤药也上了,内服的药也开过方子了。而且这位姑娘……”

他的话是滔滔不绝又拖又长,玉荇听的也不耐烦起来:“那你再把把脉看看。”

我这回反应过来了,一把缩回手来捂住脸——烫的要命,估计煎个荷包蛋的温度都够了!

“我没事儿!”我一手捂脸,一手胡乱的挥动:“呃,肯定是性燥的补药吃多了……炕又烧的太干太热了……没事没事儿,我的伤不疼,不用再看了。”

“翠儿,别任性,让太医看……”

“不看不看!死也不看!”

这种,这种流鼻血还要看什么看?万一那个太医真的看出我,我是因为一些不可告人的原因才流鼻血的,我的脸往哪儿搁啊。再说,我的伤都被自己治疗好了,太医一把脉,那不就露馅了?

我们僵持了一阵,还是我占上风,玉荇没办法,只好让太医出去了。

“我看看,还流不流了?”他凑近我,想把我的手拉开。

“早不流了,不用看了。”我死死捂着脸,铿啬的好比那个外国老头葛朗台,硬是不让他碰。

开玩笑,玉荇不清楚自己的杀伤力,我可是清楚的。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只要他靠近我一臂的距离,我就觉得心跳加速。他一用那种专注的眼神盯着我,我就脸上发热发烫。他要再对我做出什么关切亲密的举止,我,我就觉得我全身的血都往头顶冲……刚才之所以会流鼻血,大概就是为了缓解脑部充血的症状,让我不至于成为第一条死于脑溢血这种丢人理由的蛇精……

“已经过了五更了吧,你不用上朝去吗?”

“今天是午朝,还得晚一会儿才去。”

“哦。”反正早啊午啊的我都不懂。可是,可是他不要这么专注的盯着我看好不好?

我看看他,这个人穿的很少,就一件白绸的里衣,系带松松的,露出胸口带着健康光泽的蜂蜜色的皮肤……不,不行,不能再看了,我觉得鼻子里又开始有冲动的迹象了。

“那个,你把衣服穿好吧,天冷,别着凉。”

他点点头,又嘱咐我两句才走。

他一走我就掀起被子蒙着头,咬着枕头呐喊起来。

啊啊啊啊!师傅啊,师叔啊,俺的各路前辈亲朋好友,俺没脸见人了!

俺,俺这个号称千年冰山的超级蛇精,呜,居然一朝破功,对玉荇这个普通人有,有了绮思。师傅啊,俺该咋办啊?俺不想为情伤风为爱感冒为了男人要死要活啊。

我,我是不是应该现在就离开这里,快刀斩乱麻,赶紧把他给忘掉?

这么做,才是对的吧?

但是,但是玉荇他,他还要面对刺客的威胁呢,我要是走了,他一个人抵挡不了……要是他因此而丧命的话,那我未免就显得太薄情寡义了。

那,留在这里?

可是,可是这……

唉!可是留在这儿会发生什么,我自己都没有一点儿头绪啊!

窗上泛白,天亮了。

呵,这一天一夜可真漫长啊。嗯,发生了许多事。先是前一夜刺客来袭,接着白天我被人暗算,接着是晚上我去淑妃那里探情况给她使坏,接着回来之后发现玉荇……呃……

我觉得时间从来没有过这么慢过,而且我所遭遇的事情,也从来没有这么刺激过。

早膳端上来,我喝了点热粥,吃了两块儿不知道名字的点心,很软很时,里面有火腿丝。玉荇胃口显然比我好,花卷儿被他一个人吃掉了四个,当然,这花卷儿是很秀气的那种,绝不是现代建筑工地上吃的那样,一个足有半斤重。

太监们来收拾的时候,他仔细看了我几眼:“嗯,气色是好多了。”

“就,就是啊。”我有点心虚的别过脸:“我都说了没什么事。”

他一笑:“看来是太医开的药有效,等下今早的药就煎好了,你可不要忘了喝。”

我扁扁嘴,不过他们端来我又不一定要喝。昨天玉荇亲手端药过来,我不还是把药给变没了吗。

嗯,不知道淑妃那里怎么样了,哈哈,一想起她现在的德行我就心情大好,要不是玉荇现在就在我跟前,我还真想脱身出去看看她现在的德行呢。

这个相貌啊,无论什么时代对女人来说都是第一重要的东西。而这个时代,身在后宫的女人,没了漂亮的脸就什么也谈不上了。就算皇帝不重色而重德,那也得看得过去才行,拥有一张夜半可止儿啼的夜叉脸,就算你再有德,估计皇帝也喜欢不起来了。更何况,这个淑妃也没有什么高尚品德可言哪。

“你,你不用去办公吗?”

太奇怪了,平时都忙的要命的玉荇,今天吃完饭喝完茶,居然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就坐在我旁边,害我拿着绣花针都不知道该往布上刺还是要往手上扎了。

“不去了。”他居然非常干脆的就这么说。

“啊?”我手一晃,那根针果然扎在了自己的手上。但是更可恶的是,我居然一点也没顾上手疼,大声问他:“为什么?”

“其实,也不为什么。”他声音里有着我熟悉的柔软,还有我不熟悉的无奈:“我从小就是一个凡事都全力以赴的人,念书,学武,什么事都一样。这一点和我皇兄不同,他做什么事都是收放自如,有的时候甚至有些玩世不恭。有时候皇兄要出去,我暂替他当这个皇帝,总是战战兢兢,生怕做不好,生怕做错了……可是,我现在却突然明白了。人生有那么多意外和无奈,我以前那种事事认真的态度,未必就是最好的。”

他说话可以称得上是条理分明的,可我怎么听不明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