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1月初,西安的天气已经很冷了,为了迎接两个月之后的考研大战,我不得不保持每天6点40早起的习惯。其实,早起对于我来说并不费事,大学的那几年,我基本上没怎么睡过懒觉,在学校起床最迟顶多超不过10点的,而且次数极少。因此,在考研巨大压力的影响下,对于我来说,还是能够保持一个张弛有度的复习进度。
到大四时,由于搬迁了校区,宿舍舍友已经从8人减少到6人,我们6人中竟然有5个准备考研。准备考研的舍友们都挺努力的,但也有例外,那就是王志远了,他这个人呐,很多时候做事都是想一出来一出,不少愿景很好、构想很妙,但就是不能耐着性子坚持下去。在大学期间,我说过他很多次,时而有所改善,但至今还是无法改变其拖延症、甚至妄想症的毛病。
他当时的考研就是如此,确定考研计划时已经很迟了,而且学习的准备进度也比较缓慢,在大三暑期头脑发热报了个考研辅导班,上了半个月的课程。但是一个月暑假结束后回到学校,他竟然又跑去找工作了,把考研完全撇在一边,置之不理。我当时很纳闷,也挺生气,我心里想的都是“这小子太不争气了,早准备要找工作,别准备考研可好啊,你还花钱去报班,瞎折腾啥呢?”
我因为此事还经常说他,主要还是希望他回到考研的轨道上来,看他九月十月期间每天早出晚归跑招聘会,很多时候都是带着希望出发、带着失望归来,我也挺不落忍的,但没办法,他估计也是把自己定位清楚了,觉得自己不是搞学习或者说是搞科研的料,对啥啥学科也不太感兴趣,就经常以这种话语来回复我。我也便不再多说什么,虽然在几个月后的考研笔试中,他仍然和我们一同参加了,但按照他的话来讲,主要还是去体验一下。
就这样,经历了两个多月的艰苦奋战,王志远签了一家他家乡的国企,当时我们感觉还都挺好的。基本落实了工作之后,对王志远来说,现在更多的时间就可以无拘无束地玩耍了。11月5日,他独自一个人到CD去旅行,头两天玩的还挺好,看到他在朋友圈发的照片,我看了都羡慕。没成想,在CD的第二天晚上,便赶上了让他措手不及的飞来横祸。
这天晚上大概8点来钟,王志远吃完晚饭,背着相机塞着耳机,在CD的一条河边散步。这里相对来说比较背静,而且人少灯暗,走着走着,从旁边凑过来两个中年男子,向王志远问路怎么走,志远向他们指了指身后面的一条巷子,就在这不经意间,两名中年男子立即将志远扑倒在地,这时又跑来了一个男子,手里拿着一把刀将志远按住,逼他交出身上的财物,在慌乱中,王志远的手被划伤,血流了很多,把衣服都染了。兜里的手机和现金都被抢走,而他身上背着的相机由于在倒地过程中被身体压在底下,而未被发现,逃过一劫。
抢完后,三名歹徒往远处飞奔而去,王志远这时也不顾手划伤的疼痛,连忙爬起来去追歹徒,毕竟已经隔了很远的路程了,王志远根本无法追到他们。追了一段路程后,来到了马路的大街上,王志远在附近的街边商店,打电话报了警,同时也打电话告诉了我他的情况,我听到这件事非常担心,但远在外省,我也无能为力,就按照他的要求将他手机里包含的一些密码全部改了,他没有了手机,我也只能静静地等待他的消息。
报警之后,王志远当晚在派出所呆了一个多小时做笔录,之后又去医院包扎了伤口,搞到了半夜才回到住处。遇到这种事情,哪还有心思在继续玩下去呢,他首先买了第二天下午返程的车票,然后上午又去了派出所询问警察查案情况,根本不可能有啥情况,一个流窜的匪徒抢了东西,哪有那么容易查到,况且那附近还没有摄像头。王志远离开派出所,去昨晚包扎伤口的医院打了破伤风,折腾了很久,终于回到了学校。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他在外遇险的事情,他回来之后才跟其他人说及此事,王志远本人将这段往事称为“万恶的CD之行”,甚至时常开玩笑说在心里留下了阴影,而且开始对藏人(行凶的歹徒很像藏族人)充满敌意。
王志远回来后的当天下午,我和他一起去补办手机卡,他的手机卡是用我的身份证办的,突然间我想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我们俩的手机之前是有360偷盗绑定的,只要输入密码,我就可以用我的手机大体定位出他的被盗手机的位置,也就应该有可能是偷盗者的位置。
我们一起试验了几次,果然是可以的,定位出手机所在的街道位置,然后王志远将这个情况告诉了当时在CD某派出所接手这件案子的民警张某,他听到后好像很纳闷,“你都回去了怎么还在纠缠,像这种案子根本就是无头之案,每天类似的情况多的去了,算了吧。”
我们非常生气,明明有比较充足的线索可以用,要是真不行哪怕试一试也是好的啊,我们连续给这个民警打电话,刚开始还接了几次,到之后他甚至将志远的手机号拉入了黑名单,根本无法打通。随后我们又用我的手机打,接了,知道是我们,又挂了,拉黑名单。这件事情,让我们真正认识到,所谓的人民警察就是如此德行,办事不办,拉黑受害者。
我们很生气,这种愤怒的心情根本无法平复,在舍友军哥的提议下,我们找到了陕西省公安厅副厅长陈某的电话和微博,给他发信息说这件事,发了很多条、等了好几天,没有任何回复,更别提帮助了。这也与他平常在网上经常和网民互动的印象好像格格不入。没办法,就此作罢。
三天后,我的邮箱收到了一封来信,这封邮件甚是蹊跷,没有完整的邮箱号,只有几个数字,没有姓名没有抬头没有落款,邮件上只写了一行字:“别费劲了,你玩不过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