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喊王志远,问他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受伤,但没有任何回应,好像刚才什么没发生一般,四周寂静如死夜。我顿时明白了过来,刚刚的嘈杂声,肯定就是他们撤离时的声音,王志远很有可能被他们封住了嘴巴,不能喊出一句话,就被他们带走了。
王志远为了救我,放弃了继续抵抗,更加放弃了逃跑。
套着麻袋、被捆的严严实实的我,蹲在大桥栏杆下,风吹的我很冷,刺骨一样的冷,我心如刀绞,这么久了大桥上竟然没有一个人走过,甚至没有一辆车子驶过。我直喊救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我简直绝望透顶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更重要的是王志远被带走下落不明。我一个人在这里,最坏的结果就是熬到明天白天,天亮被人发现后,也就能够获救了。那王志远呢,他怎么办,被带到哪里去了?他们是什么人,目的是什么,王志远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这些问题在我的脑子里反复旋转,原本焦躁的心里更加不安,被捆绑的身体的疼痛慢慢就转变为心底里的疼痛和煎熬,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谁来救救我,谁来帮帮我,帮我救我兄弟。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在我的脑子里煎熬了快半个世纪之久,我听到了旁边既陌生又有点熟悉的呼喊声:“小李,小王?是小李吗?”我顿时听出来,原来是杨海的声音,我赶紧回应“杨哥,我是小李,快来救我。”
杨海赶紧跑到我身边,忙活了半天才解开了我身上捆绑的绳子,然后撤下麻袋,把我救了出来。
第一眼看到杨海后,我惊呆了,他脸上鼻青脸肿的,嘴角都是血迹,而且衣服被撕扯的残破不堪。看到我没有受伤,他长舒了一口气,“没有受伤吧,没事就好。”我相当不落忍,赶忙问道:“杨哥,你怎么搞成这样了?伤的这么重,咱赶紧去医院。”
杨海摆摆手,说到:“不碍事,我刚才到对面去取车,没想到刚要开动,就一堆人把我围住,不让我走。我下去找他们理会,就打了起来,然后把我按在那里有半个多小时,才把我放了。”“唉,小王呢?”
我立刻哭了起来,“被抓走了,都是为了救我。我们要赶快去救他啊。”杨海大骂道:“XX,那些都是什么人,不明不白的对外地人下手。”我急的朝向杨海“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你赶紧给李叔打电话,让他想办法啊。我们来都是为了他儿子考试,现在试还没考,都要搭上命了。”
我哭个吵个不停,杨海连拨了李致伟好几通电话,对方都没有接听,杨海又随即联系了高晓和,高晓和接到电话后爱理不理的样子,对杨海所说的情况表示很惊讶,一个劲地说杨海在逗他玩,“怎么可能会遇到这种事儿呢,你别开玩笑了,李总说明天上午赶紧开车把小李送到子长。”杨海觉得不对劲,连忙问:“啊?李致伟现在在你那里?”高晓和沉默了一会儿,磕磕巴巴的说到:“没有,我啥时候说他在我这了,他之前跟我说的,让你明天上午把小李送到子长。”说完,高晓和自行挂断了电话。
电话莫名其妙地被挂,杨海挺生气的,就把这些电话细节告诉了我。跟杨海一样,我也觉得高晓和的回应甚是蹊跷,让杨海继续给李致伟打电话,没成想这会儿人家已经关机了。
这也太明显了,刚刚打过去还能通,就是没接听,现在却关机了,明摆着有问题。我心里就在想,难道这一切都是李致伟搞的鬼?要不是他,他干嘛不接电话,然后又关机呢,那个高晓和为啥又言语闪烁其词呢?这到底都是怎么回事?可是他为啥要这样做?完全不合理啊。
碍着李致伟和杨海是亲戚关系,我不敢将我对李致伟的怀疑直接告诉他。而且我更加担心的是,杨海会不会是李致伟派来故意用苦肉计来接近我,假装他自己也中了敌人的埋伏,受了点伤,让我相信杨海是全然不知情的无辜者。杨海获得了我的信任后,可以监视我的一举一动。我越猜越害怕,不敢说出一句话,也不知道现在该如何是好。
沉默了一阵后,我突然想起来了最好的办法,脱口而出:“杨哥,我们赶紧去报警。”说出口的那一瞬间,我就盯着杨海看,他会有什么反应,如果要是表情不对或者用什么话阻止我,那杨海肯定也不是什么善茬,反之,那我对他的怀疑也就有可能是错了。
听我说了这么一句,他也恍然大悟,“对对对,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刚才尽想着找李致伟了,他在子长也没法帮忙,我这就赶紧报警。”说完,就拿起手机拨出了110。我看他这一连贯的动作和说话,感觉是那么的自然合理,并没有什么异样。我心里放松了一些,但暗暗告诉自己,还是不能轻易就相信他,没准这狐狸狡猾的很呢。
外面的风很大,我穿的很少,这会儿感觉特别冷,就在杨海的车子里等待警察的到来。一刻钟时间过去了,警察还没有到,刚才杨海电话中,警察说能马上就到的,这都等了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动静。我急的要死,杨海告诉我这里最近的派出所离这大桥也就五分钟车程,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到。
于是,我要求我们主动去派出所报案,别再这里继续等待。到了派出所之后,我第一句话就是询问,刚才打电话报警后他们怎么没有出警,我竟然的答复极其不正常,警察竟说,我们的电话挂断没有一分钟,又有人打电话过来说刚才是虚假报警。我转身看了看杨海,他一脸诧异,“绝对不是我啊,你在我旁边,我刚才就打了一个电话,你不是没注意。而且,我报完警后,就没再碰手机了。”
他说的确实没错,可还是避免不了我对他的怀疑,也许是他趁我没发现时候发了短信,或者是其他什么方式呢?转念想也不对啊,如果真是他干的话,他也不会主动提出附近这里有派出所啊。
我脑子很乱,先不管这些,将我们遇袭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对警察说了一遍,民警做了详细地笔录,然后告诉我会尽快调查。我当时就要求民警调大桥附近的监控录像记录查看,这样可以看到行凶者到底是哪些人,朝什么方向走了,更重要的是想看看王志远有没有受伤,虽然我知道监控记录里恐怕看不出来。
没成想,民警却告诉我说大桥附近的监控摄像头最近都坏了,还没有重新安装好,所以并没有任何监控记录。我当场就炸毛了,“摄像头什么时候不坏,赶上出事儿了时候坏,而且那么多摄像头,怎么赶上今天都一起都坏了。你们人民警察再不作为,也不能这么忽悠老百姓,我们不是傻子。”
我越说越气,把办案民警也惹恼了,“我说你这个小孩,人不大脾气不小啊,骂起人来还一套一套的。我跟你说的都是实情,不信你跟我来看看。”
说完,他拉住我走进一个房间,里面全是监控录像,找到了大桥附近的监控设备编号,点进去,十来个监控探头全部没有任何显示,屏幕上方都是设备故障的字样。
我简直崩溃了,原本心中觉得最靠谱的救命稻草,也无济于事了。
杨海开车载着我返回酒店,一路上我失魂落魄,脑子里一片空白,前后一言不发。
心里只有一个念想:“王志远,现在该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