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所有人都希望问心无愧地活着。不愧对别人,更重要的是不愧对自己。而“备胎”这回事,对以上两项实现完美“双杀”,堪称人间极品。
一个人与他拥有的备胎,大概可以用“他渣你贱”四个字来概括。我不懂为什么会有人积极地寻找备胎,并以自己拥有备胎为荣。也许备胎是他们证明自己魅力的凭证,又或许是备胎成为了他们在一段感情里全身而退的最好退路。可真正有魅力的人从不需要花费精力去证明事实,而真正美好的感情也从不需要退路,因为“爱”,就是那一猛子扎进去不回头的勇气。总想着怎么后退,那爱有什么劲?
曾经有个男人很喜欢我的表姐。表姐是个天生爱演的人,就算是再平淡无奇的生活,也能在自我纠结的内心戏上拿到奥斯卡终身成就奖。得知了这个男人的心意后,表姐立刻展现实力,成功演绎出了自己内疚自责,而又悲喜交加的复杂感情。对着男人的脸,说了无数次“我有什么值得你对我这样?”“你不该对我这样好的,你不该!”的琼瑶式台词。男人在表姐的带动下迅速入戏,不敢保证他此前是不是也抱着“只是觉得表姐很漂亮想追一下试试”的单纯想法,总之后来他成功被表姐塑造成了“我爱你,但这不关你的事”“就让我默默守护你”“不打扰是我的温柔”的苦情角色。
表姐与准表姐夫的感情当然不能因为这个男人的出现而走向尽头,表姐也没有跟这个男人成为至交好友。男人心甘情愿地付出着,我在某次聚餐时见到了他,当时他正小心翼翼地帮表姐往盘子里夹菜,脸上洋溢着“只要你回头就会发现我一直在你身边”的神奇光辉,令我感到不寒而栗。幸好准表姐夫的三观极正,他先是跟表姐严肃地探讨了一下关于备胎的去留问题,之后又义正言辞地骂醒了备胎。我称赞他的勇猛与胆识,他对我说,“那家伙都猖狂成什么样了,居然说得出‘反正我又没介入你们’这话!我告诉他,他只要在那里,就已经是介入了。有了备胎人就不好好开车了,我跟你表姐要开一辈子车,他还是趁早卸了吧。”
备胎男离开表姐的世界后,不仅没有一蹶不振,反而开始阳光明媚起来。他很快交了个漂亮温柔的女朋友,生活蒸蒸日上,开始觉得自己当备胎的历史不堪回首。尽管他的事迹还是经常被当做感人的“痴情案例”口耳相传,可在我看来那一出自我陶醉的苦情戏可真是伤心又伤身,果然还是早醒悟得好。
相比“心甘情愿”的一类备胎,“欲说还休”的二类备胎更是令人气结。原因在于他们往往对自我的身份地位缺乏清楚的认识,从而也就无法正视自己的错误,没那么容易被骂醒。详情要参考一个小师妹的例子。
小师妹很爱送温暖,特别是对大师兄。这里的大师兄的确很大,比我还要年长,已经毕业了。小师妹跟大师兄通过一切社交网络密切联系着,前提是她也知道大师兄身边有位交往了多年的大师姐。大师姐出国进修,由于时差问题,跟大师兄总是处于失联的状态。小师妹倒是一下子变得触手可及并充满温情了。我们拿小师妹打趣,问她是不是想抢人,她立刻表明立场,自己绝无非分之想,从未想夺他人之好。大师兄有时回学校来看看,目的必然是小师妹。他们两个在一起时的确很投缘,说说笑笑场面和谐。有跟大师兄很熟的男生来爆料,说大师兄的确考虑过要不要跟师姐分手,转投小师妹怀抱。从他的言语上来看,他几乎没有考虑过“小师妹会不会接受他”这个问题,似乎笃定了小师妹对自己有意。很快小师妹有所察觉,她感到了愤怒。
“你说他给我发这样的短信是什么意思?”小师妹举着手机问我。屏幕上显示着大师兄的一句,“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我”。我当时心里“咯噔”一下,料想男人把自以为是的成果这样说出来也是够丢人的,说白了也有些好笑。小师妹却不觉得,她意识到自己被划归为“备胎”这一门类之中后,背后立即腾起了熊熊火焰,大骂大师兄是个渣男,分分钟要跟他绝交一百次。为了平息她的怒火,我问了她几个相关的问题,由此来判断她被当做备胎的缘由。
问:“经常聊天吗?”
答:“对啊,每天都聊,经常聊到很晚。不然就觉得睡得不踏实。”
问:“聊的内容一般都是什么?”
答:“他什么都会跟我说,我答应他愿意听他所有的抱怨,跟他分享所有的秘密。”
问:“不觉得有时候会超过了普通朋友的尺度吗?”
答:“我觉得我们是朋友,我从没有过别的想法。”
由此,事情很快清楚了,果然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由此,这世界上果然还有“浑然不觉”派的备胎。他们勤勤恳恳做着备胎才会做的事,心理上却无法接受被当做备胎的事实。这就是传说中的“嘴上说着不想要,身体却很诚实嘛”,可惜一点都不可爱,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恶心。这类备胎,不过也是想给自己留条后路罢了。没有“心甘情愿”型的勇气,他们只好耍滑,装傻充愣,假装自己很坦荡,假装自己没妄想。一旦被别人说破,恨不得一蹦三尺高,立个贞节牌坊来证明自己的三观。可真正三观正的人,不会去招惹一个已经有了固定恋爱关系的人,不会去给他人增添麻烦,更不会稀里糊涂就超越边线把自己逼到一个尴尬的境地。
人都说备胎很心酸,没人看到备胎的危险性。备胎就是潜在的第三者,就是随时分裂这段感情的导火线。做了别人的备胎,就是把自己的感情拿去贱卖,自尊被踩在脚底下,愧对自己,是一辈子抬不起头来的尴尬。这世界上的天长地久不多,你可能没有你想象中的那样痴情。你爱这个人,是因为这个人值得爱,并且可以爱,不会影响到别人的幸福,这时的爱才是健康有效的。你爱这个人,这个人不爱你,你自作多情的苦苦守候,除了给自己的人生加了点无聊的垃圾戏码外,不会有任何收获。
谁告诉你爱就是要牺牲?谁告诉你爱就是不求回报?凭什么那么卑躬屈膝,你有力量去追求自己应得的。而你应得的,是一开始就认定上路的好车,并不是背在身上随时准备替换的那个。大概就是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