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专栏呵呵,我有一个朋友(千种豆瓣高分原创作品·短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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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先脱,您随意

前几天看到一条新闻,说在南方的某个购物广场里,有姑娘向男人求婚。姑娘单膝下跪,手捧一束玫瑰,神态虔诚。新闻配图若干,我们可以从许多不同的角度来观察这个膀大腰圆的姑娘,并且顺理成章地得出这么一个结论——这个姑娘之所以看起来如此威武雄壮,虎背熊腰,五大三粗,还真不是因为什么所谓的角度问题,那是一种三百六十度全方位多层次无死角的胖。

当时我说这姑娘太不矜持,大概就连上床的时候都得甩着膀子说句“我先脱,您随意”,有人觉得我讲得太夸张,但在现实生活中,我确确实实认识这样的一个姑娘。

这个姑娘年纪不小了,她各方面条件都很一般,大专毕业,在某旅游网站做客服,工资条不好看,脸长得比工资条还难看。她除了拥有一个陈旧的****,其他简直一无是处。她谈过了几次恋爱,也滚过了不少床单,但最后都以失败告终。眼看着那些九零后的小****们都到了晚婚的年龄,她终于开始着急了。在亲朋好友的殷切期望之下,她仅有的智商发挥余热,她指使自己装了一个陌陌。

在一个月黑风高,百无聊赖的晚上,她搜到了附近的一个摄影师。摄影师也并不是真正的摄影师,毕竟在这个年代,任何一个买得起单反的男人都喜欢在姑娘面前自称摄影师,他们不热爱风景,只喜欢私房。姑娘迅速锁定了目标,开始思考自己要怎样得体地搭讪,说点儿什么呢,“你好,你能和我来一炮吗?”不行啊,这么说似乎有点不太合适,即便自己在用的软件名叫陌陌,即便每个人心里都明白那就是个约炮神器,但是作为一个姑娘,她也不能这么直接。

她思考了一会儿过后,终于想到一个自认为听起来还算是靠谱的开场白,她问男人,你会摄影吗,然后男人回答她说,当然会啊,我搞摄影已经搞了很多年了。她说,那你能教教我吗,对这方面我什么都不懂。男人不能说出自己只会用A档的事实,并且要在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女人面前装大咖实在是没有难度,于是男人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说道,这样吧,摄影这点事儿呢,一句两句也跟你说不明白,下次我约你出来,手把手地亲自教你。

男人这话说到这儿,跟司马昭已经没什么区别了,真的会有成年人用陌陌学摄影吗,姑娘虽然智力不高,但对此仍然心知肚明,在陌陌上一切正常的人类活动都是幌子。

此后的几天里,男人不遗余力地百度了几条摄影贴士,然后按时按量,像喂药那样发给了姑娘。姑娘更加按捺不住了,一方面她是真的觉得男人有些技术,另一方面她也实在好奇男人是不是还有其他什么不为人知的技术。她跟公司请了两天假,然后在陌陌上对男人说,我明天打算去上海,要不你和我一块儿去吧,咱们做个伴,顺便还能让你拍几张照片。男人其实也早就把持不住了,他一直想找机会把姑娘约出来,却没想到让姑娘先开了口。男人又惊又喜又紧张,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姑娘的请求,并且拍着胸口向姑娘承诺,届时一定亲自开车陪她走完全程。

他们打算从南方一个小小的沿海城市出发,不过第二天一见到姑娘的那一刻,男人就开始在心里捶胸顿足地暗暗后悔着,因为就像我在最开始写过的那样,姑娘长得实在是太让人难以下**了。出于礼貌,男人还是强颜欢笑地陪她度过了一天,又是出于礼貌,男人在晚上开了一间大床房,男人想,房都开好了,大不了进去之后敌不动我不动,反正无论如何,我也是吃不了亏的。

男人其实一点都不想开大床房,但这房钱都花了,开标间难免又有些可惜。如果男人无耻一点,他完全可以趁着姑娘不注意的时候独自潜逃,但是男人毕竟是男人,死要面子活受罪是男人的特长。这种生来就有的劣根性让他不得不表现得像个绅士,更何况自己已经为了面前的女人花了不少时间精力,一路上还烧掉了这么多油汽,不把她睡了似乎又有些对不住自己。

那天夜里,他们坐在床上默默无语,各自的内心世界都很复杂。沉寂了一会儿之后男人决定先去洗澡,然后再换姑娘进浴室。男人速战速战地冲洗完毕,十分钟之后姑娘也裹着浴巾,从头到脚都湿嗒嗒地走出来了,姑娘正打算搞个湿身诱惑,却看到男人低着头坐在床沿上,穿戴得整整齐齐。男人自己的十指紧扣在一起,透露出他内心的纠结。姑娘看到这种情形,脸上有些挂不住。她冷冷地质问男人,你洗完澡穿那么多做什么,男人说,冷,姑娘一把拽掉自己的浴巾,她站到男人面前说,我怎么不冷,反正今天晚上我是先脱为敬,我先脱,您随意。

男人当即就被姑娘这一系列豪放的举动镇住了,这已经不是硬着头皮上了,这是需要硬着****上。男人愣了几秒之后开始努力地****,最后脱下裤子英勇就义。

男人跟我说这件事的时候还是一脸的不甘心,他说,你知道吗,我当时还在犹豫要不要睡了她,但是眼看着她都脱成这样了,我不睡她她能放过我吗,现在她成了我女朋友,死活要嫁给我,我上哪儿说理去。在这件事上我也是受害人啊,你说我冤不冤,别人都在陌陌上找女****,就只有我把女****变成了女朋友。我爱她吗?当然不爱,她都长成那样了,爱得起来吗,这姑娘一点儿都不矜持,谁敢要啊,她说自己当时把自己扒光了是为了追求真爱,我他妈怎么知道她在陌陌上遇见过多少真爱啊。那歌怎么唱的来着,你上海了我,还一笑而过,她这可是活生生地在上海伤害了我啊。(非错别字,顶马的一首歌,不太好听。)

又过了半年,男人极不情愿地跟女人领了证。男人没好意思跟周围人讲述自己的悲惨经历,只是找了个借口说是朋友介绍认识的对象。姑娘在外人面前摆出一副千依百顺,温柔可人的样子,但她后续又对男人实行过什么样的暴行,致使男人屈服在她的石榴裙下,我也不曾问过。

我记得电影《颐和园》里有这样一个场景,李缇躺在床上教育余虹说,余虹,你这么生硬,男人一定会阳痿的。

所以啊,虽然身边也有得逞的案例,但姑娘们还是不能太豪放,就算男人不阳痿,我们也得给自己留条后路。每个姑娘都是骄矜的,没人敢说我们贱,所以不必把自己搞得那么不值钱。试想一下,在以后几十年看似幸福美满的婚姻生活里,被男人揭露出自己曾经的恶劣行径,这个把柄一辈子都攥在男人的手里,自己想要翻身,那可就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