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女人苏醒了,她睁开双眼,惊奇地望着这一切,咿呀咿呀说着阿布爷和阿旺不知道的言语。
天在河谷的黎明变晴朗,许多个黑夜的漫长,阿布爷推开自己内心的门,他遇见一个女人实实在在的住在自己的村庄,而阿旺,似乎在不经意中完成了他彻底的病愈,这一切给阿布爷增加了迷雾,嘀嗒声回荡床头的夜晚,他独自醒在漆黑的夜中,他在黑暗中醒得那么久,以至黎明的阳光把它从黑夜中拉出来。
这些日子里,阿布爷有一个又一个的谜团在走来。
从米多河河上,他过多的相信了自己的巫术然后在一次又一次的失灵后,他脑海中那些像诸神般存在欲望的语言丢失了,他能零碎地记起自己,却不能记起黑夜中独自捱过的许多日子。
也许对于阿布爷,可怕的不是他在黑夜中醒着,而是他独自醒着,在白天与黑夜之间,他曾拥有的是白天,是阳光下重复的汗水,而黑夜,那是他的另一个世界。
现在他完全抵达这一个世界,这一个世界只有他一个人,和远处在夜色中的虫儿声,或者是划过的流星一颗,偶有一缕清风荡漾着,把他独自的我吹醒,然而他还是感到深深的恐惧,这种带着孤独的清醒,让他从小拥有的巫师王国走出来,他看见这一片山谷,和山谷里流过的河流,它带来了一切,甚至是他自己。
然而对于米多河,他开始有些害怕,河本身超出了他能想象的世界,在夜晚独自醒着的时候,他看见阿旺,美吉以及那个日渐康复的女人。这一切开始让他感到陌生,在陌生中他开始思索挂在墙上的嘀嗒,他似乎发现了某种新的秘密,就像他自己从小学巫师的秘密,他发现嘀嗒上的某个针在某个时候准时划动。
在阿布爷煎熬和等待中,美吉喂她喝米汤的女人终于醒了,她咿呀咿呀地说着他们都不知道的语言,她露出的微笑拧干了阿布爷黑夜的血,咿呀咿呀地叫着,开始进入河谷的生活,进入河岸居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