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自己的处境,已经无路可退了。只要我不按他们的要求做估计下场和广东人也一样,而且小马还在他们手里。我走到船边拿出木球,这个木球与我以往用的不一样,外雕龙凤盘纹应该是楠木做的,龙口位的阳眼镶着纯银,那在手中我仔细端详了许久。“没有阴眼?这是子母球……子午正阳龙口的是阳球,那么另一个在哪?”
“凤口在龙肚子里,你用这根黄龙缎,只要找到钉龙凤口就能连起来。”中年男人似乎知道了我在想什么,说完丢过一捆黄色的绳子看不出什么材质,感觉很像橡胶或者什么。拴好木球放进了水里,我开始念生辰,慢慢的木球开始有了反应。“看来那广东人是没救了。”突然我发现木球一直都只是在原地打转,那东西正在我们船下一动不动?随着白米落水,木球和白米一起沉到了水底。中年男子一把将绳子从我手里抢了过去,绳子立刻就绷的直直的,看来是阴阳球接合了,他把绳子绕到船尾的绞盘上,机械的轰鸣声随之响起,水面开始剧烈的翻动,身后的黑衣人从大箱子里带出事先准备好的鱼叉枪,随着水面的翻腾加剧气氛变得十分紧张。
湖水好像在沸腾一样,一个黑色的影子渐渐的靠近水面。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只有那个中年男人轻蔑的微笑着。巨大的身影跃出水面,借着月光我模糊看到了怪物的模样,巨大的黑色鳞片身体粗的像油桶一般,长着大而宽的鳍,身长估计有六到七米,看不清头部,我第一反应是这绝对不是龙,龙口球粘在怪物的腹部,怪物腾起又落入水中,瞬间六七把鱼叉已经插满了怪物全身,怪物开感觉到疼痛开始挣扎。“快放手。”我话音刚落几个拿着鱼叉枪的人已经被拖入了水中,船身开始剧烈的摇晃,突然那东西飞快的向前游去,大船也被它一起拖动开始向湖水的更中心位置。
“这是镇水兽,快把绳子松开,不然我们所有人都得被它拉到海眼。”一瞬间我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爷爷告诉我的传说,据说洱海海眼之下是一个巨大的空间,具体连通到哪里没人知晓,而千百年年来所谓的黑龙传说应该是生活在海眼里的镇水。接下来我一秒都不敢耽搁,捡起掉落在地板上的匕首想去割断绞盘上的黄龙缎,匕首一接触到黄龙缎就迅速的滑开,这到底是什么做的?到了海眼就逃不了了,一时间我也毫无办法,我甚至想要用牙去咬断它。
“黄龙缎是切不开的,菜鸟你走吧!”声音刚传到耳朵里我已经感觉到巨大的力量拉起我的左手,我被整个甩到了湖水里。待我费尽全力漂到水面整个大船已经只剩一半在水面上,中年男子拉着船边站了起来,手里拿着一把绿色的长刀,最后的最后他转身看着我,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然后纵身跳入水面。整条大船也随着慢慢的沉没。可以看见船上的探照灯在水下照亮着一切,然后慢慢的消失,整个湖面只剩下我漂浮在水中。
危险显然并未解除,水下的暗流开始往同一个方向流去,海眼就在眼前。如果被吸进去那可能就真的再也回不来了。我转身拼命的往前游去,“不管怎么样都好只要别死在这……”可是不管我怎么用力仍然被吸得往后退去,“难道就这么结束了?”湖水淹没我的头顶,我感觉到自己慢慢的开始往下沉,水下是一个巨大的空洞,洞的另一边是无尽的黑色,我只觉得越来越无力,渐渐的失去了意识,接着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一个白族少年在洱海的月下,身边是一条很大的黑色镇水。
当我再次醒来眼前只有白色的屋顶,耳畔传来仪器冰冷的声音,看来是得救了。我是怎么来到医院的?我勉强支撑着身体想爬起来,正好病房的门打开了,首先映入我眼中的两个熟悉的身影,“陈琳,小马……”我几乎是带着哭腔。其实那晚小马只是被打昏了绑在了河边的树上,之后他到派出所找到了陈琳,据说第三天有是在小普陀的附近的渔民把我救了起来,之后我就被送到了州医院。
“你好好休息,我们还有事需要你帮忙。”陈琳的声音让我觉得格外温暖,小马坐在一旁傻笑,我注意到他手里提着我常用的旧背包。
“到底是什么事?难道又是……”话未说完病房外又走进一个人来。
“老爸,你怎么来了?”我感到奇怪。
“我就是来看看你,小琳托我有事,你身体好了再说!”说完老爸拿过小马手里的包,转身走了出去。
“响哥,你好好休息!我们先走了。”
“是啊,刘响你就好好养好身体,刘叔叔我们还有事儿。”说着两人也相继离开。到底是什么事儿?把我爸都请来了。我思前想后仍然是毫无头绪,还是先养好身体再说,一个人躺在床上想着想着不知什么时候我也安然睡去。
睡得正香突然感觉一阵尿意涌上心头,病房里连个厕所都没有,我披上外套走到门口,病房前走廊上空无一人,不时吹来一阵凉风,让人感觉不寒而栗。我住的医院老住院楼,厕所在一楼,整个一楼呈T字型结构,大门对面是楼梯,一直往里是病房,走廊的尽头是厕所。门口服务台上一个小护士正在打瞌睡,我打亮手机屏幕往走廊尽头走去。
走廊尽头没有灯,漆黑一片仿佛无尽的黑暗。走着走着面前是一块巨大的墙壁,把厕所左右分割开来,由于是老式的冲水厕所,一条水沟上有很多带着门的隔间,无法看到有没有人在里面。
前面几扇门都贴着条,看来是坏了,我来到最后的一个隔间打开门走了进去。
我点燃一支烟,火光照得周围时明时暗,突然一声孩子的啼哭打破了周围的寂静,紧接着传来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因为住院楼也有妇产科的病人,我也没多想。尽管妇人一直在哄着,可是孩子依旧一直的哭个不停,伴随着淅淅沥沥的水声显得格外凄凉。
突然我感觉到了一丝异样,那哭声并不是从厕所的另一边传来,而起感觉离我很近的隔间里。“不对啊!这里可是男厕所,而且我周边的隔间可都坏了……”想到这我一下打了个寒颤,我怕自己听错了。于是把耳朵贴紧在隔板上想仔细的听清楚,这是妇人突然开始说话了,“你爸爸也不要我们了,孩子你可别怪妈妈,下辈子找个好人家吧!”紧接着我听到有东西掉进水沟里的声音,婴儿的哭声却并未停止,而是随着水声从远处漂过来。紧接着那女人也开始啼哭。
“尼玛!”婴儿的哭声越来越近,这可把我吓得不清,我提起裤子一脚踢开隔间的门,可是周围一个人都没有,连个影子都见不着,哭声还在厕所里不断蔓延。我几乎是飞一般的跑回病房,之后的几天我一直都是去花园里的公厕,再后来听一个老病号说那个厕所里有个小女孩在那生了个孩子,孩子被丢到水里淹死了,她自己也大出血死在了厕所里,之后那个厕所的灯泡一直坏,换多少次第二天都会无缘无故不亮。
之后的每天陈琳都会来医院看我,可是我爸和小马却再没出现。医院里每天都有人来了又走,也有人进来就不再离开。那天下午我回到病房,隔壁床老头的家人正在收拾他的东西,每个人都面带沮丧,老头是个好人,当年参加过远征军,经常给我讲那些战争的故事,看来战士终究没能战胜病魔。他家人走后整个病房空空的,安静的周围让我觉得有点无聊。
一直看电视到深夜,我感觉到丝丝困意,关上灯准备睡觉。月光从窗外照去地面,整个世界都安静的恐怖,我一个人却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就在这时候,走廊里突然响起轮子与地面的摩擦声,像是医院用来转移病人的担架床,而后则是一连串的哭泣。
看来又有人要离开了,心里不自觉的有点凄凉和悲伤。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我依旧翻来覆去睡不着,突然担架床的轮子声又想起,怎么今晚这么多人出事?我想着突然感觉到不对劲,除了轮子摩擦地面的声音整个走廊却没有脚步声,也没有人的声音。声音在走廊里回荡,从一头到另外一头,突然响声在我门前的位置停了下来,门外则是淡淡的有人交谈的话语声。我摒住呼吸仔细的听着。
“小刘,把门打开,我衣服没带走,冷得不行。”这是那老头的声音,我的胆都快吓破了,裹着被子一动也不敢动,门外却开始传来敲门声。
“小刘,我好冷啊!快把我的衣服拿出来给我。”老头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从门外传来,我吓得一身冷汗。就这样敲门声和老头的声音一直持续着,回荡在整个走廊里,不知不觉我也睡了过去,醒来已是天亮,第二天我走到老头病床前,才发现老头的皮衣被压在床垫下面,看来是他家人忘记带走,我把皮衣交给医院希望他们转交给老头的家人,这时候我爸从病房外走了进来,“该走了,还有别的事儿。”
收拾好东西来到楼下,陈琳已经开车在门口等着。坐上车汽车马上就开动了,我完全摸不着头脑,老爸也只是坐在后排抽烟,这时候陈琳先发话了:“这次的是是保密行动,前几天石头朵村有几个村民下井的时候出了点事,本来想找你的,结果你失踪了,只能请你爸去,现在父子俩一起合作我可就放心多了。”说罢车子朝剑川县方向驶去。
石头朵村是一个老村,白族文化发源地之一,当地的习俗是建房之前必须挖一口井,有井神庇护才能家宅平安。前几天一家人盖新房刚挖了口井,本来好好的结果几个石头掉井里了,为了不得罪井神房主人下井去捞石头,结果出事了,连下去救人的两个老乡也出事了。救上来的人都深度昏迷,身上有有一些抓痕,在引起大范围的恐慌之前需要我和我爸去解决。
说道这我有点奇怪,“爸,怎么不让小马和我去?”
“小马这个月命偏正北,不能下水。”
“那您不是说我是火命,不能下水吗?”
“这次我下去,你来掌线,可别给老子出岔子。”父亲说的很严肃,我心里开始有点紧张。陈琳则在一旁偷笑。汽车行驶了将近六个小时,到达石头朵天已经快黑了,车在村里一户人家的房后停了下来,房后用彩条塑料布搭起了一个棚子,棚子里亮着灯光,棚外几个穿作训服的人笔直的站立着守卫着棚里的世界,这么大的阵势看来不是小事。
一刻不闲所有东西已经准备妥当,我抱着背包走进棚子里,地面已经洒满了糯米,看来我爸已经过来看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