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午我醒过来的时候看到朱丽叶坐在床头抹眼泪,不,我刚开始以为她是小转琳,但是小转琳无论如何都不会在我面前掉眼泪,我从没见过她哭。在小转琳面前,我活得像个女生,在朱丽叶面前,我才找回男生的尊严。
朱丽叶哭得绘声绘色,我随口问道,咋啦?她抬起手看着我,在我小腹上弱弱的拍了一下,故作娇羞撒娇状。我拾起一瓶啤酒喝了两口,她从我手中夺过啤酒猛灌自己一嘴,被呛得连连咳嗽。我轻拍她的后背说,何苦呢!她却哭得越厉害了。哭吧哭吧,看你见异思迁,我开始幸灾乐祸,我感受到一股不可抗拒的快感,那是对于她暴走的报复感,如今她想再回到我身边我也得让她尝尝苦头。她时而嚎啕大哭,时而暗自垂泪,时而嗲声娇啼,时而沉吟不语。慢慢的,我心软了,我拉起她的手在她耳旁轻声说道,傻瓜,怎么了?
只见朱丽叶从胸口拿出一副画,在床上摊开,上面墨迹未干,余温犹存。她又哭得稀里哗啦,像个刚出生的婴儿。我对朱丽叶的眼泪充满同情和怜悯,在我的故事里本不应该有眼泪,在这里,每个人都应该笑呵呵,我要用笑来感染别人。
我将朱丽叶搂得愈紧了,摸摸她的后脑勺问道,怎么啦?她哽咽声逐渐微弱,慢慢收起眼泪,把头从我胸口抽离开,举起头委屈的看着我说,我刚刚去见你堂哥了,我向他表白,他一言不发,坐在画板前静静的画了一个早上的画,然后把那幅画送给我就要我走。
朱丽叶说,你堂哥真是个怪人。我看了看画说,大粪已经给你回答了。朱丽叶瞪大着眼睛惊奇的问道,他答应了吗?我意味深长的说,说来话长。
我问朱丽叶,你知道这幅画吗?朱丽叶摇摇头。我又问她,你知道大粪以前叫什么吗?朱丽叶说不知道。我说,在大粪之前大家是叫他芬奇,这幅画是达芬奇的《施洗者圣约翰》,你知道怎么形容这幅画?美丽而妖治。
朱丽叶听得云里雾里。我偷瞄了她一眼说,这幅画你怎么看?她说,蒙娜丽莎。我说,就一个字——骚,骚不可耐!朱丽叶仍不知所云。
我再次搂住朱丽叶,耐心的跟她说,画上的这个男性叫圣约翰,他的原型是沙莱,沙莱是达芬奇的一个男学生,达芬奇跟他有过一段暧昧的关系,说白了吧,达芬奇是个同性恋,或许大粪是以此来暗示他也是个同性恋。达芬奇的素描基本只针对男性裸体,他很少画女性的下半身部分,即便画了也是十分隐晦模糊,而对男性的性器官却刻画得入木三分,在这点大粪跟达芬奇也如出一辙,大粪从七岁便开始画男性性器官,一画就是十几年,不舍昼夜。人之初,性本同。
朱丽叶本来还哭哭啼啼,听我这么一说就突然打住了,接着开始呵呵大笑起来,跟小转琳颇有几分相似之处,神经质的。我说,怎么了?她说,难怪呢!说完就拍拍屁股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