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朱丽叶打电话过来,当时我正在宾馆睡回笼觉,她说,我今晚去不了宾馆了,你要乖,勿念。我喜不自胜,勿念勿念,要知道昨晚我无眠。她不再像个婴儿缠住我的小腹,而是像只树袋熊死死的吊在我这颗树上,这就叫做在一棵树上吊死。她双手紧紧搂住我的脖子,叉开双脚夹住我的下半身,从天花板往下看,就像是螃蟹的两个钳子夹住一根火腿,一动不动。
挂掉电话后我继续睡觉,晨昏颠倒,滴水不进。我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和一只奶牛接吻,我喜欢喝牛奶,但不喜欢和奶牛接吻,它鼻息很重,满嘴是草,我从梦中惊醒,正值傍晚十分。
我大叫了一声然后醒过来,后来我问小转琳我叫了声啥。她说鬼知道我乱叫唤啥,因为我把她吓了一大跳,实际上她把我吓了一跳,我“丫”的一声大叫出来,她给我了我一个耳刮子说,你丫的叫屁叫,要死人啊。我捂着脸不无委屈的说,你怎么会在这儿?她深埋着头不答我。
我说,你怎么进来的?她神经质的一笑却不答我。我又问,你要干嘛?她捂着嘴仍不答我。我说,你要干吗?她听了从床上跳起来,又给了我一个耳刮子道,我干你妈!然后甩门出去了。她走了之后我突然感到很悲伤。
我问小转琳,你要干吗?她给了我一个耳刮子,后来我发现她并不是真的生气,只是恼羞成怒。如果我是说,让我干你,好吗?那我就不会挨那一个耳刮子,她也不会骂我妈。
夜深人静的时候,小转琳又偷偷溜进来,当时我正在做俯卧撑,只听到一个“呵呵呵”的笑声,我把剩下六个俯卧撑做完才抬头看她。小转琳坐在床头,仍旧合不拢嘴的“呵呵呵”笑着。我说。你笑啥?这是我第一次问她为什么发笑,以前我经常看到她这种神经质的笑,但那时候我从不问她,我认为是因为她爱我。
我问她,你笑啥?她不应我,而是问我,钉子,你刚刚在干嘛?
只有小转琳叫我钉子,那是在我叫她小转琳时,她管我叫钉子而不是姑娘、小姐。她说我一夜之间变得又高又瘦,头又大又扁,像一枚钉子。而朱丽叶管我叫竹子,我倒更宁做当钉子而不是竹子。朱丽叶叫我竹子,她说我身体是绿色的,于是我经常在镜子前观摩自己的裸体,我看到的是一身焦黄泛黑的皮肤,有些粗糙,像一层砂纸。我问朱丽叶,你确定是绿色的?她说,当然喽!我是个红绿色弱,所以我更愿意相信别人的眼睛而不是自己!朱丽叶还念了一首诗给我听:
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
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
这首诗我看过,是苏轼送给慧觉禅师的,不过他念给我听气氛有点怪怪,感觉她是要出家,而不是出嫁。
我心想,如果小转琳胆敢问,钉子,你在干吗?我就决定冲过去给她一巴掌。好在她没问,她说,钉子,你真像一枚大头针。我说,为什么?她盯着我胯下看,乐呵呵的捂着嘴,眼睛眯成两片月牙,看起来色咪咪,然后,我就跟她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