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中午我在宿舍走廊看到安安时,她正蹲在露台上发呆,双眼肿成蛤蟆眼。
怎么没去高大壮的店上班?出什么事了。我问她。
难受啊,昨晚在宿舍阳台上哭到三点。
让我猜猜为了什么。是经常在你微博里评论的那个“迷路虫子”吧。
你怎么知道。安安惊讶地看着我。
微博这么公开的地方什么事儿我不知道啊,我扒过他微博。
陈梨你个偷窥狂。
放心,我不止扒过他的,我还扒过好多人的。我拍肩安慰安安。
我大概知道迷路虫子是个当兵的,是安安半年前参加歌友会时认识的,跟老周是好朋友,两人暧昧有一段时间了,安安说虫子家里已经给他找到合适的结婚人选了,安安和他不能在一起了。
虫子多大啊,这就要结婚。
比我大9岁。
噗。我吃了一惊,怎么大这么多,老周知道这事儿吗。
不知道,安安说,也可能早知道了。哎呀管他知不知道反正我是完蛋了,虫子是老周前女友的前男友,他都29了奔着结婚去的,我才不到20岁时间还长着,这怎么可能啊!
贵圈真乱。我捋了捋安安和老周几人的关系。下一步你是不是该跟老周在一起了?
安安没说话大哭起来,大概是真的很喜欢虫子,我从没见她这么伤心过。一会安安停止了哭泣,说哭饿了,三顿没吃都没力气哭了。拉着我去了田朗所在的玛伊莎西餐厅。
推开门时餐厅里正放着小野丽莎的MOON RIVER,这家餐厅爱混搭,西班牙人老板菲律宾人主管,播放日本人唱的英文歌和拉丁美洲风情舞曲。田朗正在帮一桌韩国人点菜,几个男孩子低声谈论着菜单,不停地思密达。
安安拉开椅子坐下,不小心扯到了桌布,餐具碰撞叮叮响个不停。田朗走过过来,白了我和安安一眼,喂,你们们两个是来砸场子的吗。
她心情不好,陪她出来吃一顿。我翻了翻菜单,价格偏高,安安乱七八糟点了一堆,却没怎么吃,中途接了个电话,没说几句哭着跑出了餐厅门。外面零星飘起了雪花,我抱着安安的大衣出了门,看着她默默蹲在餐厅外的楼梯边。这一带住着很多外国人,过路的行人好奇的看着迎风流泪的安安。
我把大衣给她披上,田朗这时候出来了,他看着我和凄惨的安安好像有话要说。
喂,不要蹲在这里哭啊,把客人都吓跑了。田朗说。
闭嘴。我扭头瞪他一眼。
田朗悻悻地回去了,有个欧洲大妈看了看哭得凶残的安安,从马路对面走过来,抱了抱她。安安哭得更凶残了,大鼻涕都快甩到人家袖子上了。
田朗这时候端着一个披萨出来了,喂,你们还要不要吃啊。披萨都凉了。
田朗你闭嘴。我和安安同时回头凶残地冲他吼道。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和安安起身准备回到餐厅时,才发现田朗穿着单薄地工作装一直端着披萨站在门口呆呆地看着我们俩。
田朗你有病啊,端着它站这儿干嘛。安安奇怪地看了他一样。
我是觉得万一你哭饿了可以很快吃它啊。田朗认真地说。
回到餐厅时才发现我和安安点了没吃的东西田朗已经打包装好了,像是刚从微波炉里拿出来,还是热的。200多块的餐费居然也替我们结了。
安安感动地看着田朗,抱着他的纤细白净的脖子又大哭起来。田朗被掐地喘不动气,断断续续地说,下,下次,别来了。
为什么。
给我丢人,还花我工资,白干了那么多天。
餐厅的厨师大叔趴在工作台上撇着一口天津话安慰安安,姑娘,看开点吧,感情这事儿没嘛大不了的,次饱了饭碎一觉就过去了。你看你介俩朋友多好啊,田朗还给你一直热着饭。我可喜欢田朗这小伙子了,不行你俩在一起得了。
哼,****。安安和田朗同时冷笑一声。
那天过去后安安没再提过虫子的名字,大概真像餐厅师傅说的那样,吃饱了饭睡一觉就过去了。老周倒是打来电话把安安臭骂了一顿,说虫子是个不靠谱的渣渣,安安跟他好了这么久居然瞒着自己。可我知道安安短时间内忘不了虫子,那段时期她喜欢的演员身上都有虫子的影子,不久虫子订婚了,安安遗憾地说道,本以为虫子很有眼光的,没想到却找了个胸大无脑的绿茶婊。
你这么说证明你还在乎他。
笑话,我在乎他干嘛。安安冷笑一声。
人啊,有时候就是这么没骨气。田朗叹了口气说,看了看表,一脸便秘地表情准本去玛伊莎上班了。自从我和安安去过餐厅后,田朗在餐厅工作人员中的人气暴增,据田朗说,餐厅收银员SUMMER好像对他有意思,只要田朗出现在餐厅,SUMMER的眼光便片刻不离他,笑眯眯地盯得他背后发毛。可是我和安安知道,SUMMER根本不是田朗喜欢的类型。
这种事情交给我好了。我拍拍田朗的肩膀。
一周后外地同学来找我玩,我带他们去了玛伊莎,埋单时SUMMER还双眼充满母性地盯着端着肉酱意面经过的田朗,我冲SUMMER咳嗽一声,喂喂,结账啦。
SUMMER不好意思的冲我笑笑,开始算清单上的钱。
你知道为什么我和安安跟田朗关系这么好,但却没有出现三角恋的情况吗。我小声问SUMMER。
难道他喜欢男人?SUMMER问。
我郑重的点了点头。
哇,田朗还真是神秘又有魅力呢。SUMMER惊喜地说。
田朗,我真的只能帮你到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