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南京后我就开始马不停蹄地找工作,因为我知道马晓璐终将离开我。我为了她而考研,为了她而放弃到手的OFFER,我的生活围绕着她打转,但是上海之行让我意识到这一切都是虚妄,我不得不开始为自己的将来而过活。应届大学生找工作的最佳时期已过,留下的基本上都是一些渣渣公司的渣渣工作,在老师的介绍下,我签了南京当地的一家公司,虽然赶不上前一年我放弃的那两份工作,至少让自己有了着落。
马晓璐直到五月才回到学校,那时候她的名字已经出现在了复旦大学的录取公告上。这期间我们基本上很少联系,每天晚上发几条信息,隔几天打一个电话,聊一些不痛不痒的话题。她说家里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暂时回不了学校,其实我明白这是她家里人施压的结果,我什么都没有问,也什么都没有说,电话中的争执是毫无意义的,我等着她回学校之后当面告诉我她的选择,继续或是分手。
马晓璐回南京的时候,我照例去火车站接她,除了拥抱的动作有些僵硬之外,似乎一切如常。我们坐在公交车的最后一排,彼此怀揣心事,竟然默然无语。马晓璐打开窗户,五月的风灌了进来,呼呼地刮过耳畔,我听到她在风中对我说:“我们出去毕业旅行吧。”
算了吧,我们都要分手了,这些又有何意义。
可是我被毕业旅行这四个字击中了心坎,那一年的我依然怀着对爱情的向往,与心爱的姑娘一起旅行的想法时常萦绕心间。有一个让人心生哀伤的句子叫做“我们始终没有牵手旅行”,我不愿意和马晓璐留下这样的遗憾。
我们当天下午确定了目的地,第二天就坐上大巴,朝着黄山奔去。
大巴要开5个小时,电视里放着无聊的老电影,马晓璐靠着我的肩膀睡着了。在其他人眼里,我们应当是让人艳羡的一对情侣吧,能够在这样美好的季节里携手旅行,可是谁又知晓我们所面对的离合悲欢,这趟旅行结束后,我们就将各奔西东。虽然我和马晓璐还没有摊开来谈过,但是我不抱任何希望,我已准备好接受分离,而这次黄山之行,是我们给彼此留下的美好回忆,我努力让自己专注其中。
到达汤口镇已经是傍晚,我们在镇上找了家宾馆住下。在前台登记的时候,老板问我们要什么房间,我心想这老板真是太没眼力劲儿了,直接安排个大床房不就行了吗,问这么一句多余的话让我怎么回答,今天马晓璐又没喝醉。要两间房多浪费钱呐,要标准间的是伪君子啊,要大床房的是真小人啊,老板,你让我怎么选!
我只好扭头看着马晓璐,意思是她怎么安排就怎么住。
马晓璐说:“老板,要一个大床房,谢谢。”
我心头一惊,有些意外地看着马晓璐,她错开眼神的交汇,故意望向别处。
晚上出去找了家餐馆吃饭,出来的时候雾气已经弥漫开来,冷得我们直打哆嗦,赶紧小步跑回宾馆。马晓璐先去洗澡,我打开电视,装模作样地看了起来。尽管我把电视机的音量调得很大,依然掩盖不住浴室里传来的哗哗的水声,更加无法阻止我联想出一系列令人心旌荡漾的画面。
我有一种预感:今天晚上会失控。
我想把马晓璐推倒吗?我当然想!不想就不是直男!
可是如果我今天把她推倒了,没过两天就提分手,这样的做法也太恶劣了吧。
同样的场景如果放在三年后,我绝对推倒她不带一分钟犹豫,但那时候的我还没有丧失纯真,马晓璐是我喜欢的女生,我不想伤害她。如果分手将会给她带来心灵上的伤痕,我不愿意给她留下身体上的伤痕。
这和高尚或装逼无关,人生中的确有那么一个阶段,我们心里还有着尚未崩坏的地方。
虽说是这么想,但是身体不听话啊!马晓璐洗完澡之后穿着打底衫和短裤走出来,大白腿,小白兔,晃来晃去,让我的眼睛往哪里放!让我心底燃起的火怎么熄得掉!马晓璐,给我一个机会,我想做个好人。
我赶紧跑到浴室里面,打开花洒,冷水喷出来,从头淋到脚,冻得我双脚直跳。虽说遭罪,但是效果极佳,火苗噗噗地全都灭了。我换了件宽松的T恤和短裤,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看见马晓璐已经躺在床上了,她裹着被子在看电视,我一声不吭地走到床的另一边,把被子扯了半截盖到自己身上,两个人之间隔了二十几公分的距离。
没有人说话,气氛异常诡异,电视里放的是综艺节目,现场观众都快笑翻了,我们俩却一点反应也没有。这种时候我只想看个无聊的肥皂剧让我赶紧睡着,否则这一夜不知道要受多少煎熬。
过了十几分钟,马晓璐突然把电视机关掉了,说:“真无聊,我们早点睡觉吧。”
我说:“哦。”
马晓璐关掉床头灯,房间里顿时陷入黑暗,只有微弱的光线穿过窗帘透进来。我规规矩矩地躺在床上,保持着一个供人瞻仰的伟人造型,我心想,这样子睡到明天早上,起床的时候会很容易把腰给闪到吧。
腰确实是闪了,不过是其他原因。
眼睛还没来得及适应黑暗,马晓璐就侧过身来抱住了我。暖暖的体感从肌肤接触的地方传来,如一道道电流通过,冲击着我的防线。魂淡,为什么要这样,穿得这么少还抱得这么紧,我已经能够感觉到她柔软的乳房贴着我的胸膛。尽管身体的变化已经出卖了我,我努力调整着呼吸,做出不为所动的样子,腾出一只手把她轻轻地搂着,假装安详入睡中。
根本就没有给我调整的机会,就这么抱着不到两分钟后,马晓璐突然一个翻身,伏到了我身上。她的呼吸是急促的,那么快,那么近,吹拂着我的脖子,我的耳朵;她的身体是柔软的,像水一样覆盖着我。她用手捧着我的脸,在黑暗中慢慢地靠近我,开始亲吻我的下巴和脸颊。我已经失去了控制,欲望的湖水被拦得太高,崩堤时万马奔腾,我的身体战栗着,于是将她搂紧,我的嘴角颤抖着,于是咬住了她的唇。
我把马晓璐压在身下,热烈地吻着她,唇与舌交织着,手与脚纠缠着。我的手穿过她的打底衫,她的乳房在我手底化成了一滩水,她压抑不住的娇喘挑动着我进行更多的探索。我的手慢慢滑过她的小腹,探向那神秘而幽深的区域,马晓璐的身体明显绷紧了一下,却没有阻止我,我触碰到了,温暖而湿润。与此同时,我感觉马晓璐剧烈颤抖起来,她的牙齿甚至磕到了我的牙齿。
她这点意外反应让我短暂地清醒了一下,我的脑海中如同一道闪电劈过:这可是马晓璐的第一次啊。
我能够对她的将来负责吗?我不能。
责任有那么重要吗?马晓璐又不会找我负责。可是我爱她。
我的大脑和身体终于回归了自己,我停了下来,用尽全部的力气让自己离开了马晓璐的身体,重重地躺在一旁,在沉入海底之前,冲出了水面。
马晓璐不明所以,凑过来问:“怎么了?”
我叹了口气,眼睛不敢看着她,说:“休息吧,明天还要爬山呢。”
这个理由牵强得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聪明如马晓璐一下子就听出问题了。她接着问:“你有心事?”
我说:“没有。”
她说:“你对我没感觉?”
我说:“不是的。”
她说:“那到底是怎么了?”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将身体侧向外面,拉起被子盖住脑袋,说:“没什么,这么晚了,赶紧睡觉吧。”
房间里陷入了一片沉寂,几秒钟后,我听见马晓璐说:“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轻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