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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许泽志引出的事件真相不是说查明就能查明的,两个女孩消失了,凌佳漪那方面看来暂时也得不到更多的信息,调查暂时搁浅了。
介于办事处的财务危机,我和夏丹丹重操旧业——接了个设计私活,来补贴“家用”。因为工期紧张,我俩在办事处里没日没夜地加班画图,仿佛又回到从前在单位里的日子,阿COW倒成了毫不相干的局外人。
记得那时候在设计院的工作压力实在太大,我和夏丹丹两人不约而同地在QQ的个性签名栏里争相宣泄自己消极怠工、仇视甲方的情绪。
先是夏丹丹,把个性签名改成——岁月催人老,熬夜断细腰。
我紧随其后——我诅咒一切FLY出妖蛾子的PROJECT。
夏丹丹又更新——每个月总有那么三十几天不想画图。
我不甘示弱——青春献给修改图,年华困在安吉路(他们单位的所在地)。
夏丹丹当仁不让——加班加点不收钱,任劳任怨做模范。
我信手拈来——我爱甲方,甲方爱我。对我来说,修改费算什么?
夏丹丹势不可挡——焦头烂额……没空病有空死。
我妙手偶得——灭绝甲方方能富甲一方。
夏丹丹再下一城——中午不睡,下午崩溃。
我搜肠刮肚——这年头真不爱画图,每道墙都是那么不靠谱。
夏丹丹理屈词穷——我的个性签名无法显示,已被和谐。
“哈哈,认输了吧?”我发消息过去。
“姐姐不陪你玩了。”丹丹嘴硬。
“好吧,你晚上加班吗?”
“你想怎样?”
“晚上要不一起吃饭?”我邀请道。
“没空,我要画图。”
“饭总得吃吧。”
“减肥。”
“你再减就只能施肥了,当肥施。”
“滚。”一言不合,就啐我一言。
那时候,但凡人世间有什么风吹草动,夏丹丹的个性签名栏就蠢蠢欲动,它是人民疾苦的写照,它是审时度势的晴雨表。
这不夏丹丹刚把个性签名改成“又来活了……接客吧”,我们就被领导召集起来开会了。
我一走进会议室,就看见夏丹丹已经在里头正襟危坐了——那瘦弱的单薄的小背影真是叫人欲看还休。一个人类要经历了怎样的磨难才能瘦成这样?原来人类在瘦这件事上的潜力是如此之惊人。
“咻!”——夏丹丹冷不丁地回头,与我猥琐同情的目光交织在一起。
“呲呲呲”——会议室的日光灯顿时频闪起来。
“咦?这灯这么了?”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说着,踱进会议室来,手里还夹着香烟。他就是领导。
我慌忙移开目光找位子坐下来,灯也就此不闪了,我瞥见夏丹丹轻轻捂了捂嘴,忍俊不禁的样子。
“这里有个小工程,绍兴一个医院的改造项目,把大家召集起来要做一下。”领导讲明情况,“建筑专业由丹丹做,让老余把把关。”
接着,领导又交代了结构以及水暖电的配合人员,我自然负责水道专业。工程概况和出图进度,领导也简要说明了。
“好了,明天下班前让夏丹丹把第一版的图先提给大家。就这样吧。”
散会了,大伙儿三三两两地走回办公室。我与夏丹丹顺路,一个在前头走一个在后头走。
“干嘛跟着我?”夏丹丹扭过头来问我,带着一抹笑意。
“跟着你?”我莫名其妙,“我怎么这么喜欢你呢?”
“靠,果不其然。萧可他喜欢我,大家快来看啊,萧可他喜欢我。”夏丹丹佯作大喊。
“我了个天。你是被剩疯了吧?”我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美着呢。
“我跟你拼了!让你见识一下剩斗士的厉害!”
“嘿,你们两个。”只听领导在两人身后喝道,“要跟上进度。”
“是。”
“是。”
两人灰溜溜地遁入了各自的办公室。
第二天快下班的时候。
“夏工,能提图了吗?”我在QQ上问夏丹丹。
“==。”
“丹丹,能提图了吗?”
“==。”
“美女,能提图了吗?”
“==。”
“什么情况?=什么=?”我崩溃了。
“你有完没完?!不是跟你说等等吗!”夏丹丹咆哮道,“==就是等等。”
“请使用人类的语言。”
“ORZ。”
“再不提图我举报你。”我搞威胁。
“你急嘛!领导说的是今天下班前提,几点下班?现在几点?你想早退不成?”夏丹丹倒打一耙。
我一看表,5点20了,都下班五分钟了啊。
“要5点45分才下班呢!”夏丹丹理直气壮地说。
“那是夏令时间的作息,现在冬令时间的作息是5点15分下班。”
“哦,是吗?有这种事?”夏丹丹装无辜,“好了,传你吧。催催催,就知道催。我又不是领导的眼线,在我面前装什么积极。”
我收下文件,顺道一句:“你是领导的眼袋。”
“不跟你一般见识。好了,把图收好。我要下班了,哟,都5点25了,今天又为社会主义事业多做了十分钟贡献。”
“算你狠。”
夏丹丹的QQ头像灰了,下线了。
我打开图一看,眼睛都绿了。夏丹丹用天正软件画的图,还没转成T3版就发过了,图纸里墙不是墙柱不是柱、标注不是标注,根本用不上。
“夏丹丹!你给我回来!”我一个箭步冲到隔壁夏丹丹的办公室,只可惜人去楼空,当事人已携图潜逃。萧可送给魏虹的第一本书是李樯的剧本《孔雀》,是他送她的第一件礼物。人世间的很多事冥冥中有许多巧合,这种巧合遇着多了,就变成了命。命也是有人信,有人不信。那段时间萧可立志成为一个编剧,其实只不过是不切实际的志向,他买了不少编剧的教材,有一搭没一搭的看。顾长卫的电影《孔雀》是他在自己荒芜的青春期里一个人在电影院里看过的文艺片,发出过装腔作势自以为感同身受的唏嘘。那时候记下了编剧的名字,从此很迷他。魏虹说她考大学的时候,很想念编剧,因为高考分数低,只能念编剧的专科,于是放弃。谁知道,编剧的本科没招满,降了分,本来可以去念,却这样错过。她说也好,真要念了,如今怕是还在家待业。一对不同的男女都有过一个编剧梦,这本身是一桩巧合。那天下着雨,魏虹开车载着萧可去他单位,他们把车停在萧可单位的院子里。本来他们下了车是要直接走去附近的咖啡馆喝东西。传达室的保安突然追出来对萧可说,他们部门的机房窗户没关,请他上楼去关一下。于是他上楼进自己的办公室取了机房的钥匙,去机房关了窗户。折回来的时候,他从办公室的储物柜取了之前买来却没来得及带回家拆开看的书。索性送给她吧,他想。萧可送给魏虹的第一本书是李樯的剧本《孔雀》,是他送她的第一件礼物。人世间的很多事冥冥中有许多巧合,这种巧合遇着多了,就变成了命。命也是有人信,有人不信。那段时间萧可立志成为一个编剧,其实只不过是不切实际的志向,他买了不少编剧的教材,有一搭没一搭的看。顾长卫的电影《孔雀》是他在自己荒芜的青春期里一个人在电影院里看过的文艺片,发出过装腔作势自以为感同身受的唏嘘。那时候记下了编剧的名字,从此很迷他。魏虹说她考大学的时候,很想念编剧,因为高考分数低,只能念编剧的专科,于是放弃。谁知道,编剧的本科没招满,降了分,本来可以去念,却这样错过。她说也好,真要念了,如今怕是还在家待业。一对不同的男女都有过一个编剧梦,这本身是一桩巧合。那天下着雨,魏虹开车载着萧可去他单位,他们把车停在萧可单位的院子里。本来他们下了车是要直接走去附近的咖啡馆喝东西。传达室的保安突然追出来对萧可说,他们部门的机房窗户没关,请他上楼去关一下。于是他上楼进自己的办公室取了机房的钥匙,去机房关了窗户。折回来的时候,他从办公室的储物柜取了之前买来却没来得及带回家拆开看的书。索性送给她吧,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