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宵捏了捏眉心,压下这毫无来由的一个闪念,旋即跟着起身,扬声:“快回来,衣服都弄湿了,小心着凉!”
“没关系的,我是习武之人,冬练三伏夏练三九,乃金刚不坏之躯!”
萧怡边自吹自擂边蹚水返回,正说到兴头,冷不防手中的鱼儿回过了神,猛地挣扎起来,她一个不提防,便被带得脚下一滑。
既是习武之人,下盘自是比寻常人稳健的,所以她也只是晃了一晃便重新站稳。
而莫言宵见状,大约以为她要摔倒在水中,想也没想便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原本是要探臂将她扶住,未料情势有变导致收势不及,到头来竟变成了直接展臂拥她入怀。
萧怡手里的鱼,‘啪嗒’一声回到了小河,摇头摆尾的庆祝死里逃生去了……
此时,阳光正好,周围静好。
萧怡嗅着浅浅的梅花香,听着仿如擂鼓的心跳,觉得有些晕,但肯定不是被太阳给晒出来的,而是因为,有股热血从脚后跟一路飚向了天灵盖。
她想,自己这会儿的状态,应该就是……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哦对--腊月的萝卜动了心,小猫喵喵叫。
所以,这是不是就代表,自己喜欢上他了呢?
那么……
正准备进一步思考,萧怡忽觉身上一轻,拥着她的力道消失。
莫言宵后退一步,站定,胸口有些微的起伏,苍白面颊隐约有两抹极淡的绯红。似是想要说什么,刚开口,却双眉一蹙,偏过头掩口一阵轻咳。
萧怡这才注意到,他竟也立在了冰冷的水里,早已湿了半身长衫。忙不迭拉着他走回岸边,又想给他拧干衣袍又想帮他拍背顺气,一时间上蹿下跳手足无措,到最后什么忙也没帮上……
咳了片刻,莫言宵自行渐止,看着她的着急狼狈不禁莞尔,尴尬顿时消散不少。
他此刻面颊绯色清晰,眸中水色氤氲,再带了些微的喘息,竟有种说不出的风情,与平日里的温润儒雅大为不同。
萧怡于是不免看得有些发呆。
莫言宵见她小脸通红两眼发直的模样,不明就里,便下意识抬手覆上她的额头:“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我就说吧,秋天水凉,极易寒气入侵,你偏逞能……”
“小师傅……”
“嗯?”
“我……我想……我喜……”萧怡结巴了两声,最终说出口的话却是相当的不着四六:“……想教你武功。”
莫言宵不明所以的怔了一怔:“什么武功?”
“那个……点穴!”萧怡急中生智:“就是我刚刚抓鱼的那招,指哪点哪,厉害吧?”
天地良心,她说这个的时候,是完全站在武学的角度,纯粹得不能再纯粹了。
不料莫言宵却面色又是一红,旋即站直,理了理衣袖,摆出谆谆教诲的师长之态:“此事休得再提,男女授受不亲!”
萧怡愣了半天,方才恍然:“小师傅,就算我要教你认穴,你也是穿着衣服的啊,又不是让你光溜溜的给我摸。”
莫言宵:
因两人皆弄得湿淋淋的,为免感染风寒,只好提前结束这场失败的钓鱼活动。
莫言宵拎起鱼篓,提议:“我就住在这附近,不如直接去我家,先给你换套干净衣裳。”
对此,春心萌动的萧怡自是求之不得,于是扛起钓竿,笑眯眯点头。
莫言宵想了想,又道:“那干脆晚饭也就顺便在我家吃了吧!反正皇上和你哥下午去找定国公议事,八成要很晚才能回宫。”
萧怡继续笑眯眯的点头。
她笑得见牙不见眼,表情实在很贼,让莫言宵忍不住想起了心怀不轨的偷鸡小狐狸,但又无从问起,只能一路暗自惴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