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武“劈里啪啦”敲着键盘，终于停下手：“具体的下一任董事长好像还没有定，不过他们屏蔽的一个信息上显示，似乎有两个候选人，一个是肖长天的亲弟弟肖长河，一个是肖长天的铁杆朋友张立国——”
听到“张立国”三个字，韩飞食指把耳垂一弹：“张立国？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司徒军说道：“就是那个‘皮革大王’，肖长天的邻居！我们昨天下午还跟他见过一面！”
韩飞陷入沉思，过了一会说道：“小武，你再查一下张立国的具体资料，他在福星的股份比列和投资比重！”
小武又搜查一回，说道：“这个张立国不简单，米鲁一撤资，他就立刻把最大的皮货商行拍卖了，投了一大笔资金给福星救场！他本来的股份很少，这一投资，比重已经超过了肖长天的弟弟！”
韩飞双手手掌摩挲着：“也就是说，他成为董事长的可能性更大了！”
司徒军双眼一亮：“他值得怀疑！”
韩飞冷冷一笑，说道：“这个张立国，恐怕又是一个傀儡金胖子！——小苏，你继续说！”
小苏指尖掠一掠头发，抿着嘴唇说道：“整个项目的启动资金都是家族集资、民间集资，其中民间集资都是从温州和义乌这些浙商手里筹集的，几乎没有从银行贷款，福星的不少商铺都是肖姓的人自买自营的——”
韩飞截住她的话：“够了，够了。——小武，你查一下那个米鲁的来历，包括他的学历，他在法国做的项目或者投资的项目等等，我很想了解这个有魄力的外国家伙！”
小武说道：“要侵入外国网络系统啊？这可有点难度，他们的防火墙和密码跟我们这边不太一样，具体的明天下午可能给你查出来，我要请一些黑客朋友帮忙！”
韩飞点点头：“嗯，好！”又对司徒军说道：“司徒处长，在我看来，死者通常都有两个‘现场’，一个是‘死亡现场’，一个是‘生活现场’， ；你知道我的习惯——”
司徒军接上话茬：“你想去福星？”
韩飞耸耸肩：“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当逛街吧！”
去福星装饰城的路上，韩飞接到雷震的电话。
雷震在那边掩饰不住激动：“韩飞，你推测得对，金鼎辅料城和东方辅料城同时被境外一家实力雄厚的地产公司收购了！”
韩飞忙踩下刹车，眼中泛起兴奋的光色：“什么地产机构？”
雷震说道：“是V国一家世界知名的地产巨头，旗下地产涉足亚、欧、非，代号SHS地产！”
韩飞追问道：“那这次收购案的代表人是谁？”
雷震说道：“我们查了一下，是一个叫赵男的女士，也是金鼎辅料城和东方辅料城未来的董事长！”
韩飞敛眉道：“赵男？嗯，跟紧着她，摸出她的底细！还有，看看他们想把金鼎辅料城和东方辅料城整合成什么类型的地产项目！”
挂了手机，韩飞心花怒放，对一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司徒军笑道：“果然如我所料，‘7？11专案组’一解散，我一撤出T市，那些真正的幕后凶手就开始行动了！”
福星装饰城与一般的商业地产项目不同，居然大胆的直接设在了江海市的郊外，因为有很多国际国内建材品牌入驻，周边又有易初莲花和娱乐城，酒香不怕巷子深，生意相当红火，这些日子的打折销售，更是引来了不少客户。
韩飞和司徒军随着人群在市场上闲逛着。
司徒军边走边叹道：“这个商业地产项目经营得不错，看来肖长天生前是个有商业头脑的人！”
韩飞却摇头说道：“当一个装饰城要靠压价打折吸引客户眼光、聚集人气的时候，就说明他们的经营上开始出现问题了！你注意了没有，刚才那一款防潮卫浴瓷砖，几乎打折了40%，还有一款欧式壁纸，打折度已经超过原价的一半了，实在不正常！这样不仅是对前边买装潢材料的客户的一个诚信度上的打击，也是以后难以把价提上去的一个不好的兆头！”
司徒军思忖道：“也对，不过也许肖长天的死亡动摇了装饰城客户和经营户的一些信心，市场经营的人只想靠大降价促销暂时稳住人气。”
韩飞捏着下巴：“照我看来，肖长天的死——特别是后来米鲁的撤资，动摇的不仅是客户和经营户的信心，可能动摇了整个装饰城的根基！具体的我说不清楚，我总觉得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有这样的血本大降价、大抛售！我们收集的资料显示，装饰城是个家族企业，很多人都是自买自营，他们为什么要降价？也许是为了快速周转资金，以弥补那个法国人米鲁的资金空缺！但这样的降价无疑给以后的价格大战埋下了隐患！”
司徒军说道：“那个‘皮革大王’拍卖皮货商行的钱还不足够弥补米鲁留下的空白吗？”
韩飞呵呵一笑：“他不过是你们江海市的‘皮革大王’罢了，把‘皮革大王’搬到整个长江三角洲来看，就成‘牛皮大王了’！”
两人逛了一圈，韩飞说道：“好了，现在去会会那个‘牛皮大王’！”直接坐电梯往六楼的装饰城办公处而去。
他们问了一下张立国的经理办公室的位置，韩飞门也没敲就闯了进去。
张立国正审阅一封策划书，看到闯进来的韩飞，眼皮跳了一下，很快在策划书上签了字，交给身边等着的一个女秘书，若无其事的问道：“你们什么事？”
韩飞昨天看到张立国时是在车窗外的匆匆一瞥，而眼前的张立国的块头显得很大，穿着敞开的皮革上衣，拖着大头皮鞋，一幅草莽的样子。他的一双眼睛可以算得上牛眼，微微睁着，也像是瞪着。
韩飞在张立国办公桌前的一张皮椅上坐下去，双手手指叩打着椅背：“张总，我们见过面！”
没想到张立国说道：“我知道你们。”又对司徒军做个请的动作，“请坐。——王秘书，你把这封策划书给肖经理，这个项目我同意了。”
韩飞瞅着王秘书的胸口跳动的两只兔子越蹦越远，舔舔嘴唇，说道：“既然你知道我们，你也知道我们来访的目的吧。”
张立国听着王秘书脚步远去了，忽然站了起了，神秘的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们跟我来。”就往门口走去。
司徒军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目光询问的看着韩飞，韩飞耸耸肩，跟上去，临走时扫了一眼办公桌玻璃下压着的几张照片。
张立国径直走向楼梯口，下到五楼的职工宿舍，拐到最里面靠着公共卫生间的一间房门前，敲了一通门。
里面一个年老的职工开了门，惊诧道：“张总，你怎么来了？”
张立国说道：“牛伯，你在外面守一下，我借你的房间谈点事。”说着目光在各个角落上扫一扫。
韩飞注意到这间房子还是半毛坯房，光秃秃的除了一张床和一个老式电视机外什么也没有，与五楼以下那些装饰豪华的房间截然不同。
牛伯一脸不解的出去了，张立国把门反锁上，又到窗户前看一下下面，这才说道：“韩侦探，我在报纸上看到你破案的一些特写，T市的‘7？11事件’我和长天一直都在关注，可惜他看不到你把案子破了的那一天。”说着叹息一声。
韩飞察言观色，问道：“你把我们拉到这里来，因为这里没有摄像头对不对？”
张立国点一点头：“嘿嘿，当真瞒不过你的眼睛，装饰城人多眼杂。——其实在‘7？11事件’发生不久，长天就变得神经兮兮的，他说他有一种预感，‘7？11事件’可能只是个开始——”
韩飞和司徒军交换一下眼色，不知道张立国到底知道多少。
司徒军问道：“你的意思是，肖长天在别墅失火之前就有预感，危险的逼近了？那不是一场偶然的失火案？”
张立国痛心疾首道：“我决不信那是一场意外失火！”说着一拳砸在床上。
韩飞眯缝着眼睛：“那么，你确定他是被人纵火谋杀的罗？”
张立国又点点头：“不错！”
韩飞饶有兴致的问道：“那你觉得会是什么人谋杀了他？他们又要得到什么？”
张立国牛眼圆睁，摇头说道：“我起初以为是他的商业竞争对手，江海市市中心建材第一城的郭总想报复他抢了几个国外大客户的一箭之仇！可是，我后来暗下里一打听，郭总在他们董事会的地位早就一落千丈，正打算投资别的地产项目！他没有理由去争建材这块市场啊！”
韩飞捏着下巴，目光一敛：“你觉得杀死肖长天的人，一定是出于商业阴谋吗？”
张立国摊摊手：“我不敢肯定。”
司徒军问道：“你刚才说，肖长天在死前就有了预感。他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张立国想了一会，说道：“他在8月29号遇害的傍晚还和我说过话，说如果他出了什么事，让我千万照顾好琪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