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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鬼计连篇

果不其然,只见杜聪脸上杀气大盛,左手指着那赵虎,冷冷地问道:“赵统领,湘王都这么说了,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张竣顺着杜聪的手势向赵虎望去,见那赵虎脸色变得惨白,双目无神,他呆呆地站在原地,好似木鸡。张竣见赵虎神情有异,心中纳闷道:“莫非赵虎犯了什么事,被此人抓个现行,适才那番话不过是诱导,欲借我之手,惩处赵虎?”心中仍有疑虑,问向杜聪:“不知阁下何出此言?能否说个清楚?”

杜聪冷笑道:“湘王,适才您也说了,您昔日立下的三条军令至今有效,军中之人若是胆敢违背其中一条者,定斩不饶!那今日赵虎赵统领一口气违背了这三条军令中的两条,您瞧这该如何处置?”

张竣心中一凌,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劳烦阁下说的清楚点!”

杜聪却摇了摇头,抱拳道:“湘王,在下不过是初次与您相见的一个无名小卒,我的话您未必相信,既然是赵统领做出来的好事,那不妨让他自己亲口告诉您。”

张竣吁了一口气,转向赵虎,森然问道:“赵虎,你今日究竟有没有做出恶事?快快如实与本王道来。你大可放心,本王定会秉公执法绝不会偏袒一二,倘若真如这位侠士所言,你违反了两条军令,那时可别怪本王无情,定不会轻饶你;话说回来,若是有人胆敢栽赃陷害你,那本王定会为你做主,还你一个天理公道!哼,不为你出这一口恶气,本王绝不善罢甘休!”

最后这一句话,是张竣特意说给杜聪听的,起初他一心要将杜聪收归帐中为己所用,便将赵虎晾在一边,满门心思全数放在杜聪身上。适才忽见赵虎灰头土脸,狼狈不堪,铠甲之上随处可见斑斑血迹,心下了然:这定是杜聪所为!暗中寻思道:“这赵虎对我忠心耿耿,乃是个得力的干将,常言道:‘打狗还要看主人’,这人胆敢这般欺辱赵虎,真是岂有此理!”他心中有气,此话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张竣刚说罢,却听“扑通”一声,赵虎跪倒在地,朝着张竣,脸色惨白、浑身发颤,依旧是一副凄惨的模样,凄声道:“求湘王为属下做主!”

这赵虎天性狡诈,跟随张竣已有数十载之久,深知张竣心慈手软,只有装出这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先骗的张竣同情,方可化解危机,保住自己这条性命。

张竣眉头一皱,问道:“赵虎,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若是你真受了什么委屈,自有本王为你做主!”

赵虎却是长跪不起,他沉默片刻,并不急于答话,实际是在暗中拖延时间,苦思应对之策,眼珠一转,忽的计上心头,失声痛哭起来,与其说是哭,倒不如说是嚎,眼泪并未落下几滴,声音却好似虎吼狼嚎,大得出奇。

他一面嚎,一面右掌拍地,仿佛是遭受了天大的冤屈,这一招‘伏地痛哭’乃是从街头骂人吵架的悍妇那里习得,没想到此时却派上了用场。一时间,只把张竣听得心烦意乱,连忙柔声安慰道:“赵虎,你莫要如此悲痛,有何冤屈直管说出来,本王定会为你主持公道!”

众侍卫见了赵虎这幅模样,心中皆想道:“赵统领堂堂七尺男儿,铁打的硬汉,若不是遭受什么天大的委屈,决不可如此不顾及自己身份,当着这么多兄弟的面痛哭流涕!”想到这,登时对杜聪全无好感,不禁向他怒目而视。

杜聪见情况有变,却是微微一笑,他深谙‘以不变应万变’之策,既不打断赵虎的干嚎,也不理睬众侍卫怒视的眼光,心道:“好你个赵虎,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手段!”

听得张竣之言,赵虎心下一阵窃喜,他已知晓张竣信了自己确实遭受不白冤屈,当下趁热打铁,干嚎了一阵后,逐渐平复下来,指着杜聪,接着说道:“湘王,适才这位臭叫……侠士扬言要向您讨个公道,属下也有此意,请湘王为属下做主,还属下一个……”

话还未必,被张竣打断道:“这个自然。”语气之中,略带些许不耐烦。

赵虎道:“是,属下这就向您禀报。”咳了两下,道:“今日一大早,您便给属下下达了:‘逮捕刘达,抄他府邸’的命令,属下接到命令,一刻都不敢耽误,立即在‘羽领军’中点了二十位得力干将,与属下一同前去‘刘府’拿人,到了‘刘府’,属下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那刘达的小妾,府中的管家,仆人,食客共计五十三人,一并抓了起来。嘿嘿,说起来这刘达真是艳福不浅,光小妾就娶了十五个,一个个都是容貌艳丽,风骚万种的小娘们,这家伙的好色程度可与他堂哥刘成一较高下,哎吆吆,真是没看出来刘达他身板虽瘦小,倒是挺能折腾,嘿嘿……”

众侍卫听了这等污言秽语,都忍不住“哧哧”笑了起来,张竣回头蹬了一眼,不怒自威,把众侍卫吓得纷纷收敛笑容,张竣骂道:“赵虎,你捡些要紧事说,这等肮脏龌蹉之事,就不必提了。”

赵虎立即收敛淫笑,转眼之间,已变得一脸严肃,他接着说道:“属下将刘达的府邸翻了个底朝天,连做饭的厨子,倒马桶的小厮都没放过,一并抓了,却唯独不见了刘达。属下心中起疑,心想莫非是刘达提前听到了风声,跑了不成?属下心中不甘,便将他府中之人逐一拉去盘问,费了一番功夫,终于在一位食客嘴里查知了他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