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为国家中枢之地,一般不轻言迁离,但随着国家整体战略的转换,迁都便成为调整利益冲突、保持国家活力的重要手段。二战后世界上有20多个国家建立了新都,还有10余个国家正在考虑迁都。其中,巴西迁都巴西利亚,日本首都准备迁离东京。
巴西的旧都里约热内卢是南美洲最大都市之一,也是享誉全球的国际大都市,但其位置偏居东南一隅。1950年前后,巴西全国的政治、经济、文化、教育等都集中在里约热内卢周围不到全国11%的地域内,而广阔的中西部和北部亚马孙地区发展长期滞后,虽然物产丰富,但交通不便,人烟稀少。这样就有所谓“两个巴西”的存在:一个是先进的沿海巴西,集中在东南部的狭长地带,其现代化程度堪与欧美发达国家相比;一个是荒凉落后的内陆巴西,是全国的“低谷地带”。
1956年上台的库比契克政府雄心勃勃,决心完成迁都的“百年大计”,以尽快克服容易引起国家分裂的严重失衡状态。在不到4年的时间内,克服重重困难和多方压力,在人迹罕至的巴西高原中部建起一座颇具特色的新都,1960年4月21日举行了举世瞩目的迁都大典。随后几十年间,巨大的区域失衡也在一定程度上得以减弱。仅巴西利亚至贝伦的公路开通以后,沿线即由10万人猛增至200万人,巴西政府从1940年就倡导的“西进”运动,直到实施迁都战略后才真正发生了效应。迁都后,原首都里约热内卢“文化之都”的形象不但没有削弱,反而加强了。现在,巴西利亚、里约热内卢、圣保罗三地分别承担巴西政治、文化、经济方面的中心职能,各司其职,各具特色。
日本首都东京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大都市,并曾多次排在国际最佳都市排行榜之首。1995年12月13日,日本“国家议会转移委员会”向当时的日本首相村山富士提交了一份关于迁都问题的详细调查报告,认为日本的政治、经济职能过于集中在东京一个城市,已成为影响日本21世纪社会健康发展不容忽视的因素,必须对首都迁移出东京地区进行讨论,并成立一个由各方面专家组成的中立评选机构进行新址论证。连东京这座很多日本国民心目中国家的“窗口城市”都要考虑迁离,一时引起日本乃至全球的关注。
著名未来学家约翰·奈斯比特曾一针见血地指出:日本衰退的一个原因是“人力、物力、信息资源过度集中于东京”。1996年,面积约占全国0.6%的东京居住了超过全国1/10的人口,超过全国20%的GDP,而全国人口的1/4以上集中在东京周围50千米以内。东京已患上空气污染、住房拥挤、物价昂贵、交通不畅等一系列“都市综合症”。报告提出了10个苛刻的选址标准,目前已有10多个新址供作新都选址。日本国会甚至提出,争取2010年国会会议在新都举行。
在近年涌动的世界性迁都浪潮中,德国迁都柏林和哈萨克斯坦迁都阿斯纳尔已取得了初步成功。德国1990年的统一来得太突然,很多人茫然不知所措。由于东德是作为5个州加入联邦德国的,东西部差异太大,不少西部人怀有过多的“恩赐感”;而东部德国人则有过多的“抱怨”和“不安的感觉”。从西部的波恩迁都至东部的柏林,不失为一明智的抉择:柏林是德国文化和精神的代表,它能医治东部残破的经济和人们心中的创伤,使全体国民从心底感受到一个统一民族共同体的凝聚力与自豪感,了却8000多万德国人跻身全球大国的强烈愿望。哈萨克斯坦1997年从偏居西南一隅的全国最大城市阿拉木图迁至中部小城阿斯纳尔,是欲借此平衡全国范围的生产力分布,打击俄罗斯裔居多数的北部地区的分裂势力,从而“扭转一个多世纪以来的俄国殖民政策”,推动哈萨克人移居俄裔为主的北部。正如纳扎尔巴耶夫总统所言:“年轻人和下几代人将会看到,从哈萨克斯坦的发展来看,首都从阿拉木图迁到阿斯纳尔是重要的和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