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睿看着这样的母亲，觉得她不可理喻，如果不是因为母亲，妻子也不会总和自己有矛盾，可是母亲却始终觉得只有张晶才适合自己。
“妈……是不是只要张晶做你媳妇，我怎么想都不重要？我喜欢谁都不重要，只要你喜欢就行？”
母亲王秀英有些费解地问：“我喜欢的人难道你会不喜欢？”
郭睿：“为什么您觉得您喜欢的，我就一定要喜欢呢？”
王秀英：“你怎么跟你妈妈说话呢？你妈妈喜欢的为什么你不喜欢呢，张晶帮了我们家那么多，我的命都是她救的，我能不喜欢她吗？咱要懂得报恩啊儿子。”
郭睿：“不是这个，沈欣也付出了很多，沈欣比张晶更适合我，你明白吗？”
王秀英：“沈欣没钱呐，人又长得很妖，每天在你身边转来转去，一点也不大气。”
郭睿：“我觉得这不重要，大不大气，现在都过了十年，她一直不错，你为什么这么针对她？”
王秀英：“我也说不出来，这只是一种感觉，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郭睿有些烦了，正好手机响了，一看是杨翔。
“我出去接个电话。”
说着人便出去了，到了走廊上，“喂，杨翔。”
“喂，老郭，上次曾小敏不是手机不见了么？现在找到了。”
“恩？”
“是一个女生偷的吧，自动归还到曾小敏枕头底下了。”
“呵呵，是谁啊？”
“不晓得。对了，要放寒假了，班主任要开会，你们过来一下吧，学校规定带班不许超过五天的。”
“恩，我知道了，还是下午四点吧？”
“恩。”
看看手机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他跟母亲交代一声人就离开了医院。
冬季的天空很难有晴天，总是这样阴郁，开车的一路上，他的心里堵得慌，感觉自己还是无法适应一个人的生活，每天睡觉都是一个人。
还是抱着老婆睡比较舒服，可是和妻子这段时间，一和好就发现不对劲，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过于敏感了。
给妻子发了短信：晚上回家睡吧。
发完又感到有点后悔，自己的目的太过于昭然若揭了。
一到过年，到处都是张灯结彩，卖年货的小贩到处都是。
路也被挤占的没有可走的了，到处是人，摩托车还有三轮车，别人过年都喜气盈盈，他却不太喜欢过年。
因为一到过年，他的亲戚们会从中国五湖四海回到凡城，一个个在外面闯荡的虽然辛苦，但是钱也不少。
相比起来，自己就显得很不是那回事，虽然大家表面上不说，但心里都还是在比着。
比较谁混的好，谁混的不好。
尤其是从小玩到大的搞笑表哥，长得好像周伯通，肥肥圆圆的一个人，在广州做服装生意，都买了几套房产了。
见面了虽然高兴，又一定会郁闷自己的处境，郭睿有时候觉得自己还可以拼一拼，不能这么早就任命一直干老师这个职业。
到了学校之后，一上楼就遇到自己班的一个学生在往楼梯下冲——高高瘦瘦的元江河。
“老师。”
郭睿笑了笑，一把抓住元江河的衣服，“别在楼梯间冲，危险，知道不？”
他正说呢，上面又传来嬉我笑声，下来另一个班上的学生。
正是元江河的同桌杨海洋，手里不知道拿着一个什么东西，黑色的袋子。
那杨海洋一看见郭睿这个班主任，就撒开腿跑不见了。
元江河更是像笑岔了气似的，把郭睿也逗笑了。
“你笑什么啊？”
元江河摇摇头。
郭睿又追问。
元江河只双手捂住自己脸那样笑。
郭睿是不爽了，吼了一声，“给我停下！”
元江河总算老实了，回答说：“有个同学不知道作弄谁，用……呵呵呵……用纸巾和粘胶做了一个卫生巾丢在曾小敏的抽屉里，她一看到就吓哭了，我过去拿来一看哈哈大笑，被曾小敏打了一顿。
后来我就把卫生巾丢到了同桌的抽屉里，然后就遇上了您……。”
郭睿听了也忍不住笑，“臭小子！正经学习不搞，就知道玩这些乌七八糟的！”
因为笑场也严肃不起来，只训了元江河几句，教育他以后不许再这样做，便放了他，然后自己回了办公室，杨翔说了在他办公室等着。
回到办公室之后，却没看见杨翔。
让郭睿郁闷的是——他看到王先华正在和陈梦娇说话，办公室有几个人在旁边呢，这个王先华胆子不小。
“哟，先华怎么跑英语办公室来了？”
王先华回过头一看，“郭睿，郭睿……你过来一下。”
“怎么了？”郭睿不知情地走过去，心里想着这个王先华和陈梦娇也是不避嫌，杨翔迟早会知道的，想告诉杨翔来着，但是一想到杨翔那脆弱的健康状况，还是免了，估计气也会气死。
王先华像是下课了从别的班级过来的，手里还拿着书。
“怎么了，老王？”郭睿问。
王先华有些着急地，又小声地说：“昨天我来上班，一打开抽屉，里面竟然有两条蛇，死蛇。”
郭睿一听，也是有些吓到了，想起母亲之前那旧房子的事情来。
说这话的王先华还把拍的照片用手机翻出来给郭睿看。
看到这斑纹奇特的蛇，总觉得有毒，蛇总让人有一些可怕的联想。
“真不知道是谁这么无聊。”
不知道为什么郭睿看到王先华烦恼的表情，心里非常舒坦，说不定杨翔已经知道了，说不定是杨翔干的。
看到杨翔家的奸夫脸上这副恐惧、不知所措的样子，怎么能不让人称快？
郭睿转眼看了看陈梦娇，那平时欢快的胖女人也变得不安起来，时不时看看郭睿和王先华这边，刚和郭睿对上眼，那女人便缩回了眼睛，显出胆怯的一面。
郭睿也觉得突兀了，缩回了眼睛，心里却是爽快极了，窥探别人的秘密竟然有这样的趣味，他以前是不知道的。
“可能是哪个学生不爽你，恶作剧的吧？”想起刚才元江河说的那一幕来，他这样劝慰王先华。
王先华摇摇头，“我和学生之间没什么恩怨，从来不训人，也没和哪个学生关系特别好……”
郭睿心想，你自己知道是谁吧？
王先华好像想起什么事情似的，“我知道了，先去我调戏过一个语文老师，那个家伙姚远，教语文的变态。”
“不会吧，那人看起来文质彬彬的。”
“切……别人在他跟前咳嗽一下，就要骂的狗屁不如，心理变态，总觉得别人在背后骂他吧。”
“还是觉得不太可能。”
王先华脸上显出无奈的样子，“有一次上课，唉，你知道我这人喜欢逗乐，姚远和我对面走，我一看他就觉得好玩，于是故意拦着他的路不让他过去，他走右边我就左边，他走左边我就右边，呵呵……后面好多学生看着，把他笑了一通，你说他会不会记仇的类型？”
郭睿摇摇头。
只听见旁边陈梦娇打了个喷嚏——“啊切！”
王先华便像个猴子一样从后门跑走了，“我还有课，唉先走了……”
人走了，话好像是从远方传来的，郭睿转眼一看，杨翔从前门进来了。
……这真是可笑，郭睿看着杨翔就笑眯眯的，或许只有同病相怜的人才能发出这样的苦中作乐之笑。
“开会，你怎么没去啊？笑屁啊？”杨翔进来就叮嘱。
郭睿点点头，脸上一直不明不白地笑着，杨翔看起来不太明白，而又觉得郭睿似乎有点奇怪。
“没事儿……我先去开会了，晚上要不要一起喝酒？”
杨翔有些不耐烦，他是见到王先华的，“你先去开会吧，晚上你请我吃，这几天累死了。”
郭睿瑶瑶头，笑着走了，开会去。
至少四十分钟的会，想想都烦，坐下之后和身边的班主任寒暄了几句，身上带着的手机却震动个不停。
一看是曾小明的微信。
“老师你来了吗，老师，我的手机找到了！”
“老师你猜猜是谁？提示——是喜欢元江河的女生。”
“你怎么这么多天不来上课，当老师可以这么懒的吗？”
“老师，你再这样动不动就不来上课，我就退学。”
“……”
郭睿看着这些东西，真是哭笑不得，就只有曾小敏会发微信，除了她只有班长偶尔打电话。
散会之后，他刚回到自己办公室，一生白棉袄加好看的细腿和小靴子，纯情少女曾小敏就在他桌边站着。
“现在不是上课时间吗？”郭睿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惊喜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