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处理完政务,正要去看清风配药的情况。穿过御花园时,无意间瞥见那片枫林。突然想起福公公说的枫林里面发生的诡异事件,不禁起了好奇之心,想一探究竟。谁知,刚进枫林,就看见一个身着夜行服的小小黑影在林间树顶,如猴子似的跃来跳去。“原来无名就在这里练轻功啊!这里的确不错,至少清静。”轩辕不自觉的跟了上去。眼看前面就没有树了,他只好停了下来,想等他反回再同他打招呼。哪知就有了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你不用谢我,你救过我一次,我又救回你一次。我们算扯平了!”轩辕不自觉得用了我,而没有用朕。
“你不用谢我,你救过我一次,我又救回你一次。我们算扯平了!”轩辕不自觉得用了我,而没有用朕。
如果这样算的话,你还欠我一命呢?冷洁在心里回道。
目光不经意的瞥向对面的人,突然发现他似乎矮了一截,她居然不用将下巴仰起来就能看见对方的脸。只是,那脸色怎么那么吓人?额前大汗淋漓,眉宇紧蹙在一起露出一条清晰可见的洪沟,面色苍白如纸,嘴唇干渴无色。似在尽力隐忍着什么难以启齿的痛楚。冷洁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往下移,见他背弯成了弓形,胸前的黄色锦袍,被渗出的红色液体染上了一个鲜红的太阳,而且这太阳正在迅速扩张变大。
“OH,myGod!是伤口裂了吗?”惊问一声,忙上前查看伤口。她怎么把他有伤在身这事给忘了呢?
“没事,就裂了一点!”轩辕无力的摇头,问道“你是卖糕的?”
这人真是让人无语,都痛成这样了还能抓人语病。
“是啊!我是卖无敌狗皮膏药的。所以,你快点靠着树干坐下来,让本山人为你贴上一贴。保你药到病除。”冷洁顺着他的话答应,并将他扶到那棵差点让她回老家的枯树下坐稳。
伸手想要解开他的衣服为他止血,可是被血浸湿的布扣却同她铆上了,凭她怎么弄,就是不开。可是里面的血却没有要停下的迹象,眼见他胸前的衣襟都快完成全染任务了。冷洁急中生智,随手摸向他的腰间,眼睛一亮,果然有一柄冰冷的软剑。
另一只手跟上去,做势要解。却被一双冰凉的大手适时握住了。大手的主人似乎有瞬间的僵硬。
靠在树上的轩辕一直注视着无名的表情。虽然伤口裂开的确很痛,但这点痛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不过他看着无名紧张的样子,心里竟然有种莫名的满足感。特别是见无名与扣子博斗的样子,他觉得好笑又可爱,似乎疼痛都减轻了不少。见无名突然眼中精光一闪,摸向他腰间的宝剑,就知道他想用来干什么了。
如果是别的什么,轩辕可能会由着无名胡来,可是这柄宝剑是母后送给他的,这剑上寄托着母后与他的共同梦想。是他一直看得比生命更重要的宝贝。如果让无名用它来割衣服,这无疑是对宝剑的亵渎!
于是,他出手阻止。可就在与无名的双手接触的那一霎那,他的心神不由自主的为之一颤。天!无名的手怎么会这么温暖小巧,且柔若无骨,细腻如脂。不禁疑惑这是男人的手吗?转念一想,无名只能算少年,也不舞刀弄剑,有双这样的手也算正常吧。
冷洁盯住被阻止的双手,心里感叹皇帝的警惕性还蛮强的。遂抬头真诚地解释道:“放心,我只是用来割开你的衣服。你必须马上止血。再说,我要想害你,方法、机会多了去了,你想防也防不了的。”
解开衣服就是为了止血?不是要上膏药吗?而且他似乎误会自己是不相信他才不肯借剑,他也不想想自己要是不相信他,又怎么可能明知不能运功还要拼命救他。没有解释,轩辕放开握住无名的手,迅速在自己胸前几处大穴点了几下。然后才缓缓说道:“止血不需要解衫。”
冷洁愣愣地看着皇帝的动作,接着脸色骤变,原本清澈如水的双瞳里面一团熊熊烈火正在“呲呲”燃烧!火势越来越猛,直到终于爆发:“****!你有病啊?自己会点穴止血,为什么不早用?血都流光了,你还止个屁啊!”冷洁一边骂人,还习惯性地充分发挥肢体语言。
轩辕错愕的看着如一头发怒的小狮子似的张牙舞爪冲他大吼的无名,越发的觉得他率真可爱。身上的疼痛感也在不知不觉中消失无影,不禁宛尔笑道:“我以为你解衫是要为我上药膏,也不知道你师傅没教过你点穴。不过现在没事了,血已经止住了。你也不用生气了。”
见他的血真的没有再流出来,脸上隐忍的痛楚表情,似乎也在不知不觉中舒展开了一些。冷洁暗自松了口气。看来已成功的将他的痛楚感转移开了。嘴里确仍是没好气的回道:“是没什么事,反正你天天鲍参翅肚的大鱼大肉,又生得牛高马大。流这点血的确不算什么呢?既然这样,我也就不用愧疚了吧?”
刚接受特工训练的时候,队员们常常会弄得周身是伤,疼痛自然少不了。开始的时候,他们互相怜惜,互相安慰,却发现疼痛不减反增。但是教练来到一通臭骂后,大家反而觉得痛苦减轻了,有时因为痛恨教练的无情,反而在不知不觉中忘记了痛苦。后来学了心理学后,才知道教练的良苦用心。
“你本来就不需要愧疚啊!这伤又不是你刺的,上次如果不是你救了我,说不定我的血早就流干了。”轩辕理所当然的回道。
“你知道就好,那么你现在是自己走去药庐让师兄给你包扎,还是留在这里等我去叫他过来?”冷洁仍是冷冷回道。
清风可是千叮嘱,万叮咛一个月之内不能运功的,如果让他看见自己这个样子。说不定他真的一气之下就跑去齐州疫区了。轩辕忙说:“都不用,你师兄正忙着练瘟疫的解药。这事别让他知道。这里离龙腾宫最近,那里有药,我自己回去敷上就好了。”说着双手撑着地面,想要站起来。可是一动,锥心刺骨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身体立刻出现一阵痉挛的颤抖。
“你不要紧吧?”没想到他说动就动了,冷洁被他突然痉挛的神态吓了一跳,急切的关心自然表露无遗。
轩辕顿了一下,咬牙挺身站了起来,双手扶住大树。喘着粗气,无力的答道:“没事,我走了,你也回去吧!记住,别告诉你师兄”
不等冷洁回答,踏着虚浮的脚步,就往前走。冷洁赶紧追上去扶住他,不容拒绝地说道:“我送你回去,顺便帮你上药。”
这里离龙腾宫是很远,平常人十分钟的路程。可是,要一扶着一个伤员走,就不那么容易了。好在他们路上没有遇到什么多余的人。
半个小时后,一高一矮两个喘气的身影终于站到了金碧辉煌的龙腾宫前。一个圆圆的身子立刻冲了上去,伸手扶住面色苍白得如同死灰一样的主子。焦急的问道:“皇上!出什么事了?来人啊!快……”喧御医没叫出来,就被皇上的眼神制止住了。
“他是旧伤复发,快帮忙扶进去吧,我来帮他上药就行了。”冷洁小声解答道。
福公公立刻将已闻声赶过来的侍卫宫人遣走,只留下一个其貌不扬的侍卫。那侍卫直直走到皇帝身边。拱手一礼,丢下一句“皇上得罪了!”一把将皇帝打横抱了起来,身形一晃,就不见人影了。
“这是轻功还是魔法?”冷洁不禁呆立低问。
“无名公子快点进去啊!”福公公见无名愣在那里不动,催促道。
冷洁随着福公公进入皇帝的寝宫时,侍卫已将皇帝身上被血浸湿的衣袍除了下来。几道血肉模糊的伤口,怵目惊心的分布在他坦露的胸口上。福公公只看了一眼,立刻惊得面色煞白。冷洁怕他又像上次一样晕过去,忙挡住他的视线将他推了出去。对他吩咐道:“福公公,你赶紧去准备针线和烈酒,再准备一桶温水过来。”
“是,老奴这就去。皇上就有劳公子了。”福公公向冷洁行了一礼,急急离开,走了两步又回头问道:“公子要什么针线?”
“缝衣服的就可以。”冷洁随口答应,人已经进了门。见那个侍卫正在往伤口上洒药,忙出声制止道:“等一下,伤口必须经过处理才能上药。”
那侍卫愣了一下,看了一眼一身黑衣的冷洁,又看了看皇上,见皇上点头示意让他听冷洁的。他才收回了拿药的手。
说话间,冷洁已经到了床边。侍卫自动让出位子,让她进前查验伤口。冷洁看了看裂开的伤口,虽然血淋淋的很吓人。可也并没有她想像的严重,这样的伤他不至于隐忍成那样吧?随即秀眉紧锁地问道:“你还有别的地方有伤吗?这些伤口血已经止住了,只等清理后就可以缝合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