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响
■王永坤
叫板
明朝洪武年间,苏北古黄县有个姓向的知县,向知县的儿子不学无术,性格放诞。这天端午节,正是向公子的生日,他请来了古黄县所有的响器班,要办个大响动的生日!
于是,县衙门口搭起了大戏台,这些响器班一个挨一个地敲锣打鼓、吹拉弹唱,比赛似的你方唱罢我登场,连唱七天,谓之“斗响”,图个热闹,又摆阔扬名。头两天,戏台下人头涌动,可是眼看着人一天比一天少!向公子挺纳闷,一打听,才知道他们都是去看苏老八打响场去了。
这苏老八住在县城南十八里的苏家寨,他本是个摇拨浪鼓、走村串乡的货郎,人很精明,终于发家致富,良田千顷。
苏老八向来不事张扬,不料今年他听说向公子过生日“斗响”,不知怎的性情大变,眼看要麦收打场,他命家中佃户“打响场”,务必盖过向公子的“响”!
区区一个“打响场”,还能闹出多大名堂?向公子决定亲自到现场去看看。
一般的“打响场”,是给打场的骡马系上铃铛,闹出些动静。可苏家寨这麦场,不仅挖出一个巨大的坑,坑里还密密地排满了敞口大缸,足有九九八十一个,缸上铺的木板,下面也都吊了铜铃铛。
那年过五旬的苏老八端坐在场边的柳树下,一身行头不伦不类,煞是古怪!只见他穿着盘领直裰男服,头上却绾着女式的、俗称为“高妆”的高椎鬏髻,手中拿着一柄多年不用的拨浪鼓。
日头升高,苏老八一摇拨浪鼓,十八头骡马列队成阵,同时拉着石磙碾在场上滚动起来,响声震耳,气势恢宏,而木板下的大缸又把这响声传向四面八方,震撼人心!
一场麦子打完,壮汉们挑出麦秸,扫起打好的麦粒,最后揭开木板,只见板下的敞囗缸中还堆了厚厚一层麦粒,都是通过缸上的小板口流下来的。围观的人们手持口袋,一拥而上,争抢缸中的麦粒,这叫拾余粮。
苏老八这“打响场”,岂不是在同自己叫板?堂堂知县公子岂能让一个土老财扫了脸面?向公子咽不下这口气,回来后思之再三,想了一个高招。
向公子命人在戏台下摆开三九二十七口缩口大瓮缸,往缸里各丢一颗大珍珠,让人们争抢,谁把珍珠抢到手就归谁!
这下衙门口又变得热闹起来了。瓮缸口小腹大,只能容两个人把脑袋探进去,而缸内壁和珍珠又都抹了油,滑溜溜的很难抓,同时探进去的两颗头颅“砰”的一声撞在一起,而在争抢时,头与头又不免“咚咚咚”地连连撞击……
戏台上手摇折扇的向公子望着台下头破血流的人们,耳听一连片的撞头声,哈哈大笑,此乃“磕响头”也,可比打响场有意思多了!
较量
转眼到了盛夏,向公子又听闻苏老八要闹个响,叫“擀响面”,急忙又骑马坐轿赶了过去。
地点仍在那个打麦场上,一溜摆开四九三十六张长木案板,案板旁各支一口烧柴的土灶锅,每个案板上有一块揉和好了的面团,案板前都站立着一个手执擀面杖的女子,每个女子的脖颈和手腕上,都还系着一串串核桃大的小铃铛!
柳树下的苏老八依旧是那身怪模怪样的打扮,只听他手中的拨浪鼓“咚咚咚”地一响,案板前的女人们便擀起面皮来,同时身上的铃铛也“叮叮咚咚”地响起来。切面皮的时候,刀落案板的声音与铃铛声交织,煞是动听。
不一时,面条落锅煮熟,这些女子便用大碗盛了,给围坐在锅灶边的一家老小食用。结束以后,苏老八另给了她们每人一袋子面,算作犒劳。
向公子看得呆了:这擀响面有声有色,别有一番风情韵致,堪称风流之“响”,亏苏老八这老东西想得出来!本公子岂能输于他?且看本公子的手段!
回到县城后,向公子一口气把县城九家妓院全包了夜。
傍晚时分,由奴仆挑着灯笼在前面引路,向公子先来到一家妓院,只见各房间浓妆艳抹的妓女大开房门,迎上来向他行万福之礼,低头弯腰之际,恰露出香肩和洁白如玉的脊背,向公子轻薄地“嘻嘻”一笑,在其肩背上“啪啪啪”连拍几下巴掌,转身就走,去往另一个房间;拍完这个妓院所有妓女的香肩,然后赶场似的赶赴下一个妓院。如此一来,“啪啪”之声一夜不绝,直到天亮……
向公子美其名曰“拍响瓜”,岂不比苏老八的“擀响面”更响更风流!
一时间,向公子和苏老八“斗响”之事传遍古黄及周边各县,成为奇闻,人们拭目以待,要看两人接下来各出什么“响”招!
天气转凉,秋天到了。这回又是苏老八先出招,叫“穿响鞋”。
古黄有片水洼地,叫小神湖,湖上有座长十里的木架桥,人谓十里桥。中秋节这天,苏老八领着家中一群人拉着十几辆马车,敲锣打鼓地来到十里桥北端,在桥头摆上几百双“毛窝子”。这毛窝子是一种用芦花编结而成的高跟木底草鞋,虽然模样粗蠢,却隔湿保暖,是乡村百姓最好的过冬鞋。
见人们招徕得差不多了,苏老八的管家代主人发了话:无论何人,只要光着脚穿着毛窝子,能从十里桥桥北走到桥南,然后再折回来,就可到马车前领上一套簇新的棉衣。
眼看冬天就要到了,棉衣正是急需之物,当下,大家争抢着穿上毛窝子,闹哄哄地要过桥。苏老八摆摆手制止了哄闹,要求人们排成三人一行的队列,组成几个方阵,集体过桥。队伍组织好以后,苏老八手中的拨浪鼓一响,人们便喊着号子走上了桥。
顿时,几百双毛窝子的木底板踏在木桥上,“嗒嗒嗒嗒”地齐声响,桥颤水抖,声撼大地,分明是上万铁蹄精骑过冰河!
不过,毛窝子鞋窠内极其粗糙,细皮嫩肉的脚底板受不了,还真的有不少人过不了十里桥,两脚磨出了血泡,叫苦连天,只好中途退了回来。望着这些人的狼狈样,苏老八“呵呵”冷笑,拨浪鼓摇得更响!
再说向公子听闻此事,自然又要应战,可这回任凭他苦思冥想,却想不出妙策,竟急出了病。向知县急儿子之所急,揪断几根胡须之后,终于想到了一个高招:将几十个到皇城“上访”的“刁民”全部带到大堂,命衙役给他们穿上烙红的三叶铁鞋。
铁鞋一上脚,皮焦肉烂,直冒青烟,“刁民”无不疼得大声惨叫!卧床于屏风后的向公子探出头来,目睹此景此情,又惊又喜,跳下床来拍掌大笑:“哈哈哈,这才是真正的穿响鞋,比什么毛窝子厉害多了!”他的一身病全好了!
昭雪
虽说儿子的病终于治好了,但向知县不愿意让儿子继续“斗响”了,怪只怪那个荒唐胡闹的苏老八!向知县连夜写了一道能最快上达天听的紧急密折,奏报苏老八密谋造反,揭指苏老八打响场是聚众滋事,擀响面是训练娘子军,穿响鞋则是排兵布阵!
果然,朱元璋接到向知县的密折,下旨命向知县将苏老八捉拿归案,秋后问斩!向知县大喜,立即照办,又掐指一算,半个月后是冬至,就定于此日将苏老八开刀问斩。
冬至这天,向知县坐着八抬大轿来到刑场,亲自坐镇。向公子也骑着马跟在后面,开心得不得了:你苏老八胆敢同本公子斗响,岂能有好下场?
刑场上人山人海。第一声送信炮响,众百姓追着槛车,哭着为苏老八送行。向知县大为诧异:没想到苏老八这么一个败家土老财竟如此得人心!
第二声追魂炮响,苏老八双眼紧闭,一仰脖子喝干了长别酒。就在这时,只听刑场外一声大叫:“刀下留人,圣旨到!”就见一队骑着骏马的锦衣卫闯进刑场正中。
向知县大惊,不敢怠慢,急忙摆香案跪接圣旨。为首的锦衣卫校尉高声念起圣旨,命当场赦免苏老八,向知县父子代之斩首,其罪名有二:一是贪污朝廷发给百姓的赈灾钱粮;二是对上访百姓滥施酷刑!
向知县一下子瘫倒在地,而苏老八热泪直流,喃喃道:“当今皇上果然是圣明天子,小老儿的一番苦心没有白费!”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原来,朱元璋越想越不对头:自古以来造反的都是穷苦老百姓,苏老八一个良田千顷的财主造哪门子反?
朱元璋也是贫苦农家出身,他把那道密折看了又看,终于看出了门道:这苏老八打响场让人拾余粮、擀响面让人吃饱肚子又得面、穿响鞋让人得棉衣备寒,分明都是在赈济灾民啊!只有无粮的穷人才去拾余粮,忍心让妻女抛头露面擀响面;同样也只有常年赤脚蹭满老茧的穷人,才能光脚穿着毛窝子走上二十里路!加之今年接地方奏报,苏北各县闹春旱,朝廷特地拨银调粮赈济灾民,莫非这古黄知县贪污了银粮,又不准百姓上访?不然,苏老八一个土财主也不会变着花样赈灾了!还有,苏老八手持拨浪鼓,头束“高妆”,岂不是“击鼓告状”的谐音?
朱元璋心里有了数,立即命人去古黄秘密调查,很快把向知县的贪污罪行连同苏老八斗响的真相弄了个水落石出。
(发稿编辑:王琦)
放鹰
■河西走狼
上套儿
今儿给大伙儿讲个放鹰的故事。嘛叫放鹰啊?过去天津有一种窑姐儿,在大饭店住包房,专瞄有钱的主儿,用姿色引诱上钩后,正儿八经嫁过去当小,等弄到一笔钱后,扯个旗子散伙,这行当就叫放鹰。
话说英租界有个二毛子,姓张,大伙儿管他叫张毛子。庚子年,义和团烧教堂杀洋人,八国联军攻进京城后逼大清赔银子。租界的洋行也跟着起哄架秧子,纷纷列出清单,让朝廷赔损失。这张毛子仗着自个儿是教民,又在洋行当过差,愣是讹了朝廷一大笔大洋。
张毛子怕遭报复,在英租界盖了幢小洋楼,靠银行利息吃香的喝辣的。民国二十六年,小日本突然攻进了北平,张毛子嗅出味儿不对劲,麻利儿把小洋楼卖了,搬进了日租界。
这天,张毛子正喝香片儿呢,小凤仙突然主动找上门来。小凤仙是个雏儿,在帝国饭店包了一套房,只卖艺不卖身。张毛子迷上了小凤仙,想娶她做小,可小凤仙呢,既没答应,也没拒绝。
落座后,小凤仙就说明了来意:“张先生,我是来给你介绍个好事由的。”张毛子问嘛事由。小凤仙说,有个叫佐藤的日本人,是日本三菱株式会社的股东,打算在英租界开家银行,想找个懂行的中国人当经理,问张毛子想不想干。张毛子一听:“干,为嘛不干啊?”
第二天,佐藤就坐着一辆小轿车找上门来。俩人一拍即合,立马决定在租界找房子,准备停当就开业。临走时,佐藤还送了张毛子一份厚礼,八大山人朱耷的一幅画。张毛子心眼儿多,找到行家鉴别,要是真画,说明佐藤有俩钱儿,开得起银行,不然就一边儿凉快去。
行家瞅完后,想出两千大洋留下画,被张毛子回绝了。回来后,他心里就有了谱儿,去英租界看中了一幢独栋小洋楼。佐藤看后十分满意,给了张毛子一张银票,让他边装修边招人。半个月后,大东亚银行就开业了。
当天晚上,佐藤喝得醉醺醺的,拍着张毛子的肩膀:“张桑,好好干。要不了几天,来大东亚存钱的人就会把门槛踩破!”
张毛子愣了一下:“为嘛啊?”佐藤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嘛话也没说,摇摇晃晃坐着小轿车走了。
第二天上班时,张毛子就发现,银行里一下子涌来了不少存钱的人。他很纳闷儿,一打听才知道,日本人从大沽口开始攻打天津了,很多人不放心,纷纷把钱存进大东亚银行。
张毛子一琢磨昨晚佐藤说的那句话,心里明白过来了,下班回家后,他正犹豫呢,儿子张泽进门就说,日本人马上就要打进天津啦,到时候,整个天津都是日本人说了算,跟北平一样。
晚上,张毛子就打电话告诉佐藤,想把自个儿的钱存进银行。佐藤十分高兴:“张桑,你是我们大日本最可靠的朋友。你放心,银行付你最高的利息!”
次日,佐藤雇了一辆胶皮大卡车,帮张毛子把存在汇丰银行的五十万大洋全部拉了出来,存进了大东亚银行。
第四天,日本人就进了天津。张毛子庆幸不已。吃过早点,他坐着胶皮来上班,却远远看见许多人围站在银行门口,不知道在干吗。
藏闷儿
张毛子下车走近一看,发现银行门还没开,就问大伙儿:“看门的门差呢?”大伙儿都说找不到人。他急忙找了附近一家熟识的洋行,给佐藤打电话,想问是怎么回事儿。谁知,电话响了半天,却一直没人接。
张毛子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连忙赶到了日租界,找到了佐藤名片上的住址,一打听才知道,这里压根儿就没住过佐藤。他一下子蒙了,慌忙来到巡捕房报了案。
探长立刻带人撬开了银行门锁,进去后才发现,存在金库里的钱全不见了。张毛子急眼了,钱一准儿被佐藤卷跑了,他要求探长尽快破案,追回自个儿的存款。根据他提供的线索,探长找到小凤仙了解情况。小凤仙说,她和佐藤也不怎么熟,只是在一次喝花酒时,让她帮忙找个懂英语的人开银行,其他的就一概不知了。
探长三天后在南市逮住了佐藤,一审问才知道,只是个在旅顺口日本洋行当过差的二鬼子!据他交代,银行是一个阔少让他开的,答应每月发200块大洋薪水,至于存在银行的钱,他嘛也不知道。
第二天,探长来找张毛子家,把案情简单说了说,然后问他得罪过嘛人。张毛子想了半天,摇头说没有啊。探长忽然拿出了一张画像,问:“张先生,你认识这个人吗?他就是幕后的主谋!”
张毛子一瞅,愣住了,只是摇了摇头,说:“不认识。”等探长走后,他气急败坏地对管家说:“赶紧打发人把张泽给我找回来!”
晚半晌儿时,张泽一进家门,张毛子就命他跪在地上,问:“孽障,你认识一个叫佐藤的二鬼子吗?”张泽摇头说不认识。
张毛子手中的文明棍就抡了过来:“我再问一遍,到底认不认识?不然,我就去把巡捕房的人叫来,看你还说不说实话!”
一听到巡捕房,张泽就怂了:“认、认识。”张毛子气疯了:“说,我的五十万存款弄哪儿去了!给我说真话,巡捕房都拿着你的画像找上门来了!”张泽耷拉着脑袋讲了起来。
张泽早就在打张毛子存款的主意,听说日本人要攻打天津的消息后,经高人指点,他借了笔印子钱,找了个二鬼子冒充日本人,以开银行的名义钓了一把老爷子,把得手的钱连夜转出了英租界。
听到这里,张毛子举起棍子就打张泽,边打边问:“钱藏哪儿了?”还不停骂着。谁知,张泽却死活不吐核儿。张毛子急了,一把抓起了电话,接通了接线员。
张泽害怕了,忽然像捣蒜一样磕起头来:“老爷子,我对不住您。在转移钱时,被一伙儿道上的人在半道上劫了后手,我正在想辙追查呢!”张毛子脑袋里“嗡”的一下,就嘛也不知道了。
醒过来后,张毛子发现自个儿躺在床上,儿子守在一边。他追问张泽:“这馊主意到底是谁给你出的?!”
张泽耷拉着脑袋,挤出了仨字:“小凤仙。”张毛子气得浑身发抖:“还傻坐在这儿干吗,下手的十有八九就是小凤仙,赶紧麻利儿去巡捕房报案啊!”张泽应了一声,匆匆离家去报案了。
探长接到报案后,立刻把小凤仙抓了起来,她却把自个儿择得一干二净:“我一个弱女子,哪有这能耐啊,明摆着是有人在陷害我。探长,您也不想想,我真要得了那笔钱,早就跑了,干吗还等着您来抓啊?”探长没了话说,再加上没有证据,只好把小凤仙给放了。
现世报
回到饭店后,小凤仙气不忿儿,找了几个小报记者,把这桩儿子算计老子的丑事给抖了出来。天津的老少爷们都说张毛子遭了现世报应,该!让大伙儿纳闷儿的是,究竟是哪个道儿上的人,这么轻松就把张毛子的钱给弄走了?
张毛子看到报纸后,气坏了,一把把报纸给撕了。
这天晚上,张毛子坐着包月车悄没声儿来到了帝国饭店,直奔小凤仙的包房。一进门,就冲着小凤仙竖起了大拇指:“你这招儿忒高明了,现在全天津卫的人都以为我的钱被道上的人给抢啦!”
小凤仙小嘴儿一撇:“为给您祛这块心病,我可在巡捕房挂了号,您打算拿嘛谢我啊?”张毛子“嘿嘿”一笑:“只要你答应做我的姨太太,想要嘛我都答应你!”
小凤仙微微一笑,说道:“你赶紧先把正事办了再说吧。我可丑话说在前,当你的姨太太可以,但得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张毛子一听,乐坏了,撂下一张银票:“没问题,等我把事情弄妥帖后,包你一百个满意!”
小凤仙瞄了一眼银票,问:“到时候,怎么给你那活宝儿子解释啊?”他咧嘴一笑:“我早就想好了,就说总共是一百万,抢走了一半,还剩一半呢。”
离开饭店,张毛子立马来到了租界码头,在货栈库房里见到了藏大洋的木头箱子,他让货栈经理派了辆胶皮卡车,把箱子拉到了法租界的汇理银行。
谁知,银行的人撬开箱子后,却一下子愣住了,里面半块大洋也没有,全是鹅卵石。
张毛子脸色大变,箱子被人掉包了!他二话没说,跟火上房似的,直奔帝国饭店。敲了半天小凤仙的门,里面却没动静。他急忙叫来茶房一问,才知道小凤仙已经退房走人了。他当时就傻了眼,小凤仙卷着自个儿的钱跑啦。
这会儿,张毛子嘛也不顾了,慌忙赶到了巡捕房,把小凤仙出主意,帮他瞒过所有人转移存款的事儿全讲了出来,要求探长立马缉拿小凤仙。
不料,半拉月过去了,却连小凤仙的影子也没逮着。张毛子眼睁睁地瞅着存款就这样打了水漂儿,又气又急,一下子病倒在了床上。
这天早上,张泽忽然急匆匆地走了进来,手里举着一份报纸:“老爷子,您知道是谁把咱家的钱给弄走了吗?是独流镇义和团堂口的后人,他们把这事告诉了报馆!”
张毛子听后惊呆了,一把抢过报纸,看完后心就彻底凉了。他压根儿也没想到,小凤仙竟然是红灯照的后代,她和独流镇义和团堂口的后人合伙,给自个儿挖了一个大坑,得手后跑到了奉天城,说要拿这笔钱买枪买炮,招兵买马,把小日本赶出中国去。
这件事轰动了整个天津,老少爷们那叫一个解气啊,都说小凤仙这鹰放得真是盖了帽了,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张毛子到手的昧心钱弄了出来,还用来对付小日本,不愧是义和团的后人啊!
(发稿编辑:赵嫒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