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王林努力忘记找追风的事儿,认真的开着车。小朝鲜在不停的打电话。
大金山风景区项目的申报材料已经报到了市里,目前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专家论证。原则上,政府是同意开发荒山的,毕竟这些贫瘠的山地无论进行林业还是牧业都因为缺少水源而不太现实,与其荒着,不如让开发商拿去开发些项目,哪怕是噱头呢,也能给市里赚个吆喝。小朝鲜本来的用意是想圈几百亩荒山,搞几个私人高档会所,再弄个老干部疗养院。他有朋友之前在东北就这么搞过,方案照搬过来就行。但眼下中央巡视组不断去各地巡视,各级官员如履薄冰,很多项目被迫搁浅。国土局的朋友居然破天荒的把红包退了回来:“兄弟,对不起啊,最近风头正劲,不能玩火。”更让小朝鲜气愤的是,几个专家吃里扒外,居然不帮着自己说话,说自己的疗养院项目经济价值和社会价值都很低:“这里距离省会400公里路程,距离生活设施便利的市镇80公里,孤零零的窝在深山里,没有老干部会选择这里疗养。”这瓢冷水泼的他头脚冰凉。他挂了电话,让王林把车停下来,自己坐在车顶上抽烟。这个项目他已经先后砸进去了二十多万,如果黄了,那可就亏大了。小朝鲜人很骄傲,容不得自己失败,但眼下如何让这个项目起死回生,的确是个问题。
王林站在远处,看着路边的风景。由于大旱,很多玉米都已经绝收,农民正在犁地,把秸秆儿打碎了埋进地里,过些日子种麦子。新闻上说,这是六十年遇的大旱。在部队和警队的那几年,他对晴天雨天没有啥感觉,眼下成了老百姓,他不由自主的关注起来。前两天媳妇来电话,家里的玉米也不行了,爹在安排人犁地。他要回去,爹没让:“给人家干活就好好干,一门心思扑到工作上,别让人再撵回来。”爹絮絮叨叨的说着,时不时的咳嗽着。王林默默的听着,觉得爹真的老了,尤其是在妹妹死了之后,那个高大魁梧、十足威风的爹似乎也随着妹妹走了,只剩下一个走路佝偻、大口喘气、不停咳嗽的农村老头。想到妹妹的死,王林心里又一痛:“倩倩,哥哥一定把那个人抓住!”时间真是个奇怪的东西,似乎多么痛的伤都能抹平,但又不肯让你完全忘记,总是在你不经意的时候给你狠狠的来上一记闷棍。好几年了,王林以为已经忘记了这件事,没想到眼前枯死的玉米让他想起了这段往事。
“王林,来,抽根烟。”小朝鲜招呼他。他走过去,小朝鲜甩给他烟和火机:“上来!”王林利索的跳上吉普车车顶。小朝鲜看着远处,吐着烟圈儿:“王林,跟我这段时间,觉得我咋样?”王林一怔,没想到小朝鲜会这么问,沉吟了一下:“您是一个想干实事的人。”小朝鲜哈哈一笑:“有没觉得自己一个退役警官,跟着我喂狗,大材小用了?”王林摇摇头:“那倒没有。本身我也喜欢和狗打交道。”小朝鲜看着他,王林尴尬的解释:“我是说那些家伙。不是说你。”小朝鲜眯着眼睛:“其实我也喜欢和狗打交道。不瞒您说,我家以前也算得上有钱人家,但后来老爸不争混,把家产败光不说,还欠了人家一屁股债。他一死了之,把家人坑苦了。那时候我和妈妈、弟弟被债主追的无家可归,野外露宿是经常的事儿。我就发誓,我一定要有钱,一定要让我妈和我弟过上好日子。一开始我跟着人家学烤肉,再后来开饭馆儿,后来又贩狗。你喂的那群,就是之前我一个买家的。很笨,对吧?那是因为它们本来就是肉狗。当然,我这辈子也被狗坑的够呛。养狗杀狗贩狗,最后被狗咬掉命根子,也算是报应吧。你信命吗?我特别信。”
平日里王林话不多,小朝鲜也没什么话,所以基本上没太多交流。今天小朝鲜说这么多,反而让王林觉得有些不适应。他摆弄着手里的烟,思索着自己的人生,然后摇摇头:“我是无神论者,我不信命。”小朝鲜一怔,突然明白过来:“哦,我忘了,你是退役的军人,当然信马列毛了。”王林淡淡一笑,未置可否。他没法信命,因为命不公平,他的很多个战友,英勇善良,却被罪犯打死打伤,而那些穷凶极恶的罪犯们,有些还在逍遥法外。他的好妹妹,美丽聪明,乖巧可爱,却被房东见色起意谋杀在出租屋里。他的好搭档追风,骁勇善战,尽职尽责,却给匪徒用汽油烧伤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如果说这都是命,那么为什么好人早死、恶人逍遥?如果说这都是命,那写下命运生死簿的人一定是瞎了眼。但这些话他只能烂在心里,谁也不能说。
小朝鲜似乎没注意到他在想心事,继续自顾自的说:“我费了很大的劲儿把家里的债还上,刚攒了些钱,弟弟就因为和人打架关进了监狱,妈妈又生气又心疼,一场大病之后就成了植物人,躺了两年,去世了。我又费了很大的劲儿把弟弟欠下的债还上,然后监狱发来的通知书,这小子越狱时被当场击毙——妈的他还有2年就出来了,他竟然***到要去越狱!你知道吗,他竟然要去越狱!”小朝鲜哈哈笑着,满是眼泪。王林没作声。他追捕过不少越狱的逃犯,离刑满时间最短的只有1年。他们底下也聊过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这些囚徒做出如此不明智的选择。每一起越狱事件都不是孤立的个人行为,都会由策划者、发起者和倡导者,这个倡导者起到煽动人心的作用,除少数是被胁迫的外,大部分时间都能让一些人失去理智铤而走险。小朝鲜笑完,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接着说:“我又费了很大功夫让我从失去妈妈和弟弟的悲痛中缓过来,成立了自己的公司,却特么被一群肉狗咬掉了老二。我不甘心,努力缓过来,做这个旅游项目,就现在这个,又因为政策原因要搁浅。”小朝鲜越说越激愤:“你说说我是不是命犯太岁,做什么什么不顺!”王林看到小朝鲜激动的情绪,突然也觉得做老板其实挺不容易。人前看着锦衣华服豪车大屋威风的不得了,人后也是一脑袋烦恼无处发泄。小朝鲜挥舞着双手,像是在进行一场演讲:“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几十万投进去了,连个水花儿都没有。再往下走,更是个无底洞。骑虎难下,骑虎难下啊。”他一拳砸在自己腿上。
王林迟疑了一下,递给他一根烟,给他点着:“我读书少,投资的事儿我不懂。前两天跟你出去,在菜市场的屠狗铺子,我看见两只品种不错、特别聪慧的狗被拴在门口,一脸悲戚。就在不远处,一家杂货铺子前,一个屁也不是的哈巴狗儿吃饱喝足打着饱嗝,心满意足的的主人逗弄。我觉得,这人的命运也是这样。有人先知先觉,有人现知现觉,有人后知后觉,还有人一辈子不知不觉。”他递给小朝鲜一根烟,接着说:“我也不知道那种人更幸福。如果有命运,上帝一定给每个人设置了难度不同的剧本。或许我们活在这个世上,不过就像《大富翁》游戏里的角色,冥冥之中有人操纵着我们。”小朝鲜惊讶的看着王林:“王林,你这还叫读书少啊?这都特么赶上哲学家了!你们警察都这样吗?”王林笑了笑:“警察和警察也不一样。不过你要是犯愁这个项目怎么运作,我有个建议。”小朝鲜大口的吸着烟:“改成养狗场吗?”王林摇摇头:“不是。是野外拓展训练场。”
野外拓展训练场?小朝鲜盯着他:“说说看。”王林也不客气:“我有个战友前两年就让我帮忙给他搞。其实很简单,现在的公司也好,个人也好,都渴望有机会进行军事或者准军事体验。但社会上各类拓展机构,根本不具备这么大、地形这么复杂的地块,导致很多项目因为场地限制而无法正常开展,开展的项目也是千篇一律——”小朝鲜突然打断他:“如果我们做一个真正的军事拓展训练营,认真的搞一些项目,就会——”王林点点头。小朝鲜接着说:“我有地,有钱,你有方案,再加上你是特警出身,懂行——”他突然从车上跳下来:“好!****的!”他转过身,搂着王林直蹦:“王林,你这个项目太好了!”王林不好意思的躲开,刚要去开驾驶室的门,小朝鲜一把拦住:”我来我来!走,咱们找个地方吃饭,好好聊聊!”
(4)
吴老六钻进车上的卫生间,久久没有出来。隋卞和吴明一只眼睛盯着卫生间,三只眼睛盯着那几个在假模假样打扑克的人。如果说先前只是默不作声的打闷牌,车过了遂安之后,几个人明显的有些焦躁不安,其中一个不停的看手表,另外几个人表情忐忑。隋卞心说有点意思,我倒要看看你们能弄出来什么幺蛾子。
车过平陵,这一段是盘山公路,通行缓慢。远远就看见前面一辆路政车停在路基上,两个穿着路政稽查服装的人示意停车。司机停下来,两个人上来:“前面山体滑坡,道路封了,你们从那个出口下去,出了收费站走一段省道。”司机有些不情愿,但也没办法,只好下高速,驶往收费站。车一下高速,几个打牌的就不打了,打着呵欠伸着懒腰,假装疑惑的问:“哟,咋个回事?咋个下高速了?”隋卞和吴明相视一笑,默不作声的继续观察。打牌的人中的两个下床,往车前面走去。有个拉厕所的门:“咦?有人啊!”另一个看看窗外,走到司机跟前问:“这是到哪里了?”司机没理他,坐在旁边的副驾驶没好气的说:“刚才你没听见么?路政说前面山体滑坡,让下高速走省道——哎哟,你干什么?”车上人听到喊声,循声望去,只见问话的男子拿着什么东西抵着司机的喉咙:“停车!”刚才拉厕所门的男子则用一个东西顶住副驾驶的的后颈。车慢慢的停在路边。吴明和隋卞看的清楚,这个人手里拿的是一把改锥。车上的乘客慌了:“糟了,遇到劫车的了!”“这咋办啊?我还想平安回家呢!”突然有声音从后面传过来:“都别嚷了!我数三声,大家都把手机扔到中间的过道里!”大家回头一看,是刚才一起打牌的另外两个人。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根甩棍,正一个一个铺位的过来,另一个手里拿着一把蝴蝶刀,在手指间上下翻飞。寒光闪闪。
吴明看看隋卞,隋卞示意再等等看。后面的乘客由于害怕,已经将手机丢在过道里,前面的顾客也赶紧效仿,一时间砰砰有声,全是手机落地的声音。拿刀的男子:“很好。感谢大家的配合。你,”他指着身边一个戴眼镜的白净小伙,“找个袋子,把这些手机全装起来。”小伙胆战心惊地站起来,找了一个塑料袋,蹲在地上捡手机。就在这时,突然响起了手机铃声。大家一震!铃声随即没了。拿刀的男人慢慢转过头,冷冷的看着声音响起的地方。铃声又响了起来!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孩哇的哭了出来,身体剧烈的颤抖着。男子看着她,伸出手。女孩颤抖着把手机递过去:“我男朋友卖肾给我买的手机,我男朋友卖肾给我买的手机,我男朋友卖肾给我买的手机……”男子面无表情的把玩着这个小东西,突然丢在地上狠狠的用刀扎了上去。女孩看着屏幕碎成一块一块的手机,啊一声尖叫,歇斯底里的哭叫起来:“我男朋友卖肾给我买的手机。”拿蝴蝶刀的男子阴恻恻的说:“二,三——”,又有几部手机被丢了出来。
拿改锥的男子清了清嗓子,对拿改锥的男子说:“开始?”改锥男点点头,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一开口就把满车人震住了:“各位旅客朋友莫惊慌,稍安勿躁听我讲。大家都是成年人,说话咱就开天窗。这年头啊人都坏,不务正业瞎胡来。教授讲课讲上床,校长学生去开房。还有一些赖同行,劫道还爱耍流氓。害群之马最可恨,一坨****一锅汤。”他们说的热闹,一车乘客吓都吓死了哪还敢笑,个个惊愕的看着他们。吴明和隋卞困惑不已:说相声的改行了?后面的那个劫匪不干了:“我说你俩够了啊,赶紧说正事!这都啥时候了,还找机会表演呢?”拿刀男挠挠头,脸色一变:“定场诗念完了,说正事了啊。大家也都看见了,我们这阵势不是卖充电宝的,不是卖袜子的,也不是卫生纸的——(后面的劫匪又清清嗓子)——但我们也不是乱来伤人的,大家文明理性积极配合,就绝对不会有问题。那个什么,收手机的小伙,你再拿个袋子,收现金。收完,再取个袋子,找个小本,收银行卡。大家把密码都写下来。信用卡就算了啊,咱不鼓励负债消费。”小伙又忐忑不安的站起来,拖着脚步往前走,众人面面相觑。车门打开,甩棍男那个下去,打开行李舱,往外拿东西。就在这个时候,车载厕所的门突然打开,吴老六嗖的跳下车去!吴明和隋卞起身就追,却被拿蝴蝶刀的男人拦住。吴明一把攥住他拿刀的手腕顺势反手一掰,男子惨叫一声,刀脱手钉在地板上,蛇一样颤动着。前面拿改锥劫持司机的男子一看,抓住司机的头发使劲仪表盘一磕,司机的脑门顿时鲜血直流,看司机不怕疼满脸是血的用手摸索解开安全带,改锥男冷哼一声抓住他头发突然往副驾驶头上一磕,两个人顿时昏了过去。改锥男丢下他们帮持刀男解围。隋卞这个时候已经从旁边挤过去跳到车下,却发现吴老六已经被打翻在地,手捂着头嗷嗷直叫。车下的甩棍男袭击了他。持刀男喊:“老三,先别管底下那小子,赶紧拿东西。”吴明哎吆一声,一个声音说:“妈的,弄死他!”隋卞心知不好,怕吴明吃亏,又赶紧跳上车去。空间狭小,吴明被两个男人夹在中间,极为凶险。甩棍男在底下喊着:“成哥当心,那小子又上来了!”改锥男一扭头,但觉眼前一花,被隋卞一记下勾拳砸在下巴上。吴明一看来了帮手,猛的松开持刀男的手,顺势往后一弯,抓住他的衣领使劲往下一压,一记拐肘重重的砸在他的后颈上,持刀男虽然萎靡在地,却死死抱住吴明不松。拿改锥的男子和隋卞扭打在一起。卧铺汽车中间的地方实在太窄了,双方都施展不开,推推搡搡挤作一团。
后面的那个红衣男急了:“秃子,你特么好了没?赶紧上来帮忙!”甩棍男秃子在车下手忙脚乱的又打开另外一个行李舱:“陈二建放哪个舱里了,死活找不着,哦,有了有了”,他使劲儿往外拽着一个无纺布包:“妈的这是什么味儿,怎么这么骚啊!”红衣男人快气疯了:“你特么赶紧上来,什么时候了还讲究干净呢?”甩棍男刚答应了一声,突然哎哟惨叫,痛骂起来,狗叫声不绝。乘客纷纷趴在玻璃上往下看。红衣男子骂着:“都特么给我坐回去!看什么热闹?秃子,你在搞毛?”他随手抓住一个女孩做人质往门口走,女孩不敢反抗,乖乖的跟着。到门口一看,他也傻眼了:一只硕大无比的黑狗正咬着甩棍男的手臂,连拉带拽。他赶紧一把将女孩推开,纵身跳下,拿出一把美工刀狠狠的朝黑狗扎去!
大有饭店的屠夫老钱终于忙完了一天的工作,将几张皮毛卷起来装进自己的大编织袋里,然后将宰杀的动物下水装进两只桶里,拎着出去。灯关了,门锁了,一切干净了下来。几只猫惊魂甫定,你一嘴我一句的开始说个没完。三儿在旁边沉思。被丢进笼子的时候有十一只,现在还有五只。也就是说,一天功夫就有六只猫被这家餐馆拿去做了什么“龙争虎斗”。照这个进度,它们活不到明天这个时候。几只猫有自怨自艾的,有绝望等死的,有心存幻想的,有疯狂抓挠的。三儿冷冷的看着它们。这样有用吗?一群蠢货。但它也知道,要逃出去光靠自己还不行,还得倚重这几只蠢货。多次陷入绝境后又死里逃生,三儿已经深得逃命心法:首先要保持冷静,以一种局外人的眼光来看待迷局,第二,要懂得合作,单打独斗远不如合作来的高效。三儿有次去一家人的棚子去偷肉,被主人逮个正着,三儿依靠和一只野狗的合作,最终惊险逃脱。这一次,奇迹还会出现吗?它不打算现在说服这四个家伙听它的,现在它们已经崩溃了,谁的话也听不进去。三儿默默的在脑子里推演着自己的逃生计划,一遍又一遍,直到认为毫无破绽了,才昏沉沉睡去。
尽管是在小黑屋里,公鸡还是没忘了打鸣。鸡鸣声吵醒了猫。三儿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和大黑在夜里穿行,突然一张大网罩住了自己,它惊慌的喊着让大黑救命,大黑很用力的撕扯着网,却怎么样都咬不烂。就在这时,有个人拿着一只明晃晃的手电,刷的照了过来,警铃大作!——它被鸡鸣吵醒了。猫们又开始烦躁不安。三儿站起来,伸个懒腰,然后爬到笼壁的上部:“嗨,各位,想活命的话,听我说。”一只大花猫斜着眼冷冷的看着它:“就凭你?”大花猫的个头大概有三儿的两倍大,之所以还活到现在,就是因为个头太大,客人怕点了吃不完。一只白猫和一只棕色的波斯猫没吭声,只有短尾巴的那只花肚皮黄猫有些期许的看着它:“你有什么好主意?”三儿慢条斯理的说:“好主意谈不上,只不过可以勉强试试。”大花猫冷笑一声:“勉强试试?你当这是在抓老鼠吗?一旦弄砸那可就被宰了。”三儿不甘示弱的反驳:“不试试,一样被宰,而且毫无悬念。”短尾巴黄猫点头称是:“对啊,既然都是要死,那就试试呗。你说吧,什么方法?”三儿跳下来,如此这般的耳语一番。几只猫面面相觑:“这行吗?”三儿压低声音:“我用了两次了,都成功了。”大花猫将信将疑,但又拿不出好办法。三儿对大花猫说:“大个子,你很关键,可以说我们能不能逃脱,基本就看你了。”另外另外三只猫齐刷刷的看着大花猫,弄得它很不自在:“好吧,我知道了。”
屠夫老钱打开门,打开灯,系上围裙,打扫卫生。一个女服务员进来,刚要说什么,突然啊一声,说:“钱师傅,你看!”屠夫老钱走过去一看,也瞪大了眼睛,呆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