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医疗方案会议开得很紧凑,最终殷教授确定了手术方案,整台手术要分三个分手术,关键是要彻底清除颅内的瘀血,但是根据殷教授的判断,大量的瘀血已经压迫到了神经,部分神经或许严重受损,而且伴随着严重的脑震荡,病人要脱离生命危险,是有把握的,不过能不能恢复意识,会不会由于手术不慎造成病人成为植物人,这就不太好说了。
三米天堂几乎所有的管理人员都到了医院,这家公司的两个核心人物出了这么严重的事故,所有的员工都没有心思好好上班了,甚至连工地上的施工人员都在担心,两个老板这么好的人,经营着这么好的公司,一下子变成这个样子,公司接下来会怎么办?
虽说这些施工人员都不担心自己的未来,在三米天堂长期工作,已经使他们养成了施工精细、作业程序清晰的习惯,比如说一个油漆工在现场施工,一到现场,马上换上工作服,将工具按部就班地放置在公司流程规定的位置,然后开始认真调制辅料,在辅料正常反应的短暂时间内,油漆工便准备各种登高设施,在准备工作完成之后,才开始作业,而且规定两个小时作业后必须休息20分钟,然后再开始下一步的作业。公司在每天规定的需要施工用的辅料的量都有明确的规定,完成每天调制完的辅料后,基本上一天的作业量也都完成了。
要培养成如此优秀的施工人员,相当不容易,可是培养人却出事儿了,这些施工人员都在担心公司还能不能继续红火地发展下去了。
齐琳现在是上海公司最高的管理者了,她见公司来了这么多人,马上把人全部叫到了医院大楼之外,对大家说:“我知道你们都在担心董事长和总经理的病情,不过我们天天呆在这里也没用,我们也不是医生,你们听着,从现在开始,我们公司的几个管理人员轮流到医院来值班,今天我在这里,陈娟,你的后勤组也派个人盯着,行政部的工作,我回头回公司排一下,我们没有必要天天这么多人围在这里。”
巴朗、肖筱和刘秋水都在现场,这个巴廊的确是个不太懂得人情世故的人,他还在这里装B,好像这么多人来看公司的两位老板,是多么傻的事情,都是齐总多事,要告诉他们这些事,刘秋水和肖筱一定要赶来,他只能跟着来。
肖筱小声说:“巴廊,你不要说了,他们都这样了,我们不过来,心里也说不过去呀。”
巴廊见周围的人对他的话很反感,也不敢继续说下去了,走到一边去抽烟。
雨果对齐琳说:“你是公司总经理,周青和珊珊出事儿了,你就应该挑起大梁来,你马上回公司去主持局面,我左右也没多少事情,我先在这里盯着吧。”
齐琳本来对雨果也不以为然,而且也知道她把周青给甩了,跟了一个富二代,可是这个时候,雨果却主动要站出来替公司承担责任,她有些感动,对雨果也有了点好脸色。
“今天大家都回去吧,我一定要等到手术结束的,工程部经理,你马上把所有的班组长找到公司,跟他们说,公司还在,还很健康,公司不会倒下去,只会越来越好,让大家放心。设计部,你们三个人也回去吧,还有好多工作等着你们呢,巴廊,请你承担起设计组长的职责来。”
“好——”巴廊懒洋洋地回答,转脸对肖筱、刘秋水说,“听见没?齐总都发话了,我们回去吧,马上讨论我们研发的A级标准产品。”
无奈,肖筱看了齐琳一眼,才跟着他们离开。
雨果、齐琳和小崔、陈娟四个人等候在手术室外,偶尔会小声议论几句,令齐琳最为欣慰的是,一直到下午16:00,公司连一个电话都没打过来,说明公司里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21:15,手术室的灯熄灭了,手术结束了。
她们赶紧站起来,这时,门开了,殷教授和陪同手术的副院长、上海的另外一位名医等几个人走在前头,互相说着什么,齐琳一看没有人笑,心里又慌了。
“殷教授,手术结束了吗?”
“嗯,你是?”
“哦,我是跟你打过电话的小齐。”
陈娟却急忙问道:“怎么样?我么董事长救活了没有?”
副院长摇了摇头,把这四个人吓坏了。
殷教授赶紧说:“救活了,至少没有生命危险了,只是——”
“只是什么?”陈娟恨不得马上把一个话筒塞到医生的脑袋里,把他想说的话都播出来。
副院长说:“好了,你们也不要太担心了,病人的手术很顺利,只是淤血的时间太长了,脑部神经受损很严重,接下来的一切,就要看病人的运气了。”
一般医生都不会说这种话的,可是殷教授是国内一把刀,连他做完了手术,病人还没有神经的正常反应,说明伤的实在太严重了,手术能做到这种地步,周围观摩的医生都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了,到顶了,也就是这样。
殷教授对齐琳拍拍肩膀,说:“你跟我来吧,到办公室我详细跟你说。”
四个人自然都跟去了,到了专门留给殷教授的休息室里,他脱下了手术服,让四个人坐下,然后说:“先让我喘口气。”
副院长在一边说:“殷教授连续做了11个小时的手术了,连一口饭都没吃,你们好歹让他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殷教授微笑着说:“没事,我就跟她们说十几分钟就够了,院长,还麻烦你给来点吃的。”
副院长赶紧说:“已经准备好了,殷教授,马上就来。”
门关上了,殷教授对她们四个人说:“手术可以说做得很成功,我保证,所有的淤血都已经清理干净了,偶尔会有少量的残渍留在脑部表皮,应该可以被吸收掉。她的生命力很顽强,换作其他人,昨天晚上就已经没了,现在,病人只凭着她的顽强意志维持着心脏和呼吸的运行,绝大多数神经还没有恢复知觉,也就是说,她现在以后的短暂时间内,处于植物人的状态,我们祈求她自身的神经生长,能修复脑部,如果恢复得好,可能会出现的后遗症就是四肢不协调,其他感知都会渐渐恢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