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那月贝齿紧咬,她哪里想得到,第一次出门执行重要任务,本来还志得意满的,却是吃了这么大一个瘪,而且就连对手是谁都还没能搞清楚。她的眼圈都已经红了大半,坐在那里心中火大,恨不得喊一嗓子让人把这些捣蛋的家伙都杀光。
当然,她知道是不可造次的,只是心里着实憋屈的难受。
没一会,价码已经把记录远远的甩在了后面,谁也不知道这次到底是怎么了。生面孔那么多,有的根本就不像能拿出那么多金子的人,可是四无客栈好似也根本任由他们哄抬价码,甚至有人在怀疑这些当中有四无客栈请来的掮客。
六万,这个记录已经保持了有片刻了。苏熊手中的铁锅当的一声敲响,明白程序的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一声促,二声成。
敲第一声,代表提醒参与者,若是还有意加价,要尽快了。若是第二声再敲响,那么就代表交易达成,其他人再也没有出价的机会了。
南宫那月这时刻已经坐在那里像个撒了气的小皮球,完全不顾及形象了,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跟自己眼眶里的泪水作对,哪怕费尽千辛万苦,也不能让它们掉落下来。现在她脑海里的念头只剩下一个,那就是,我不能哭!
张敬轩看看身边的郑明俨,这家伙已经被庞月落伸出手抓住了一只胳膊,就像一个很想四处蹦跶的小皮球,却被猎狗衔在口中,彻底失去了自由。
不过郑明俨看来明显是跟庞月落很亲,或者是经常淘气对这个待遇已经习以为常了,已经失去说话自由的他,仍自兴高采烈的东张西望,希望有人完成他未竟的事业。
他没有失望。
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有生力军加入战团。
当门口那边传来了“六万二千两”的声音时,所有人视线齐刷刷的投射了过去。而那艳丽的和尚,根本无动于衷,目光低垂,法相庄严。
事情越发有趣了,连张敬轩的眼睛都睁的大大的,他也没想到,连这和尚都加入到了这场争夺当中。想着想着,他把眼睛眯了起来,右手则托着下巴,看来是很想让自己显得老奸巨猾一点,只可惜明亮的目光和微翘的唇角,都挫败了他的伟大计划。
同样目光中带着一丝变化的,还有那个猥琐的汉子,只是他隐藏的足够好,外界怕是谁都看不出来。不过,他的举动却暴露了这一点。本来看起来已经放弃了继续竞争的他,这时突然又抖擞精神,重新回到了前线。
仍旧是那样半死不活的腔调,不过只要喊出了声音,那就仍旧能够震慑人心。
“六万三。”
这一刻,场内再次陷入了沉静。
大胖子,猥琐男,艳丽和尚。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三人的身上,当然,更多是集中在了大胖子和艳丽和尚的身上。并不是因为他们俩好看,而是因为猥琐男刚刚才出完了价码,现在要看有没有再跟的了。
“当!”又是一声响起,猥琐男这时也开始用袖子擦起汗来,心中不由暗自嘀咕,你们,你们,不会是合起伙来把我坑了吧?
“那就七万吧。”此时此刻的和尚既是救星,又是灾星。说救星是因为猥琐汉子终于不用忐忑不安了,说是灾星,就是他的一抬价,将这场拍卖推向了一条不归路。
胖子的汗好似已经流光了,两眼无神的在那琢磨着事情,猥琐男则低着头,竟把手指头放在嘴里面啃了起来,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苏熊再次敲响了手中的铁锅,眼看着胖子和猥琐男好似都已经放弃了,可谁知道他们会不会突然再次冲出来参与角逐呢?
和尚仍旧看起来淡定如初,可是若是有人在旁侧的话,就会发现他的耳朵甚至都在微微的动,仿似在渴望着最后那胜利钟声的敲响。
只因为,这也已经是和尚的极限了,试想一下,七万两黄金,大概七十万两白银,有几个人会出门带那样一笔巨资呢?真是上个茅厕都要担心不要掉到茅坑里的节奏啊。和尚的注意力一分为三,一胖子、二猥琐男、三则就是苏熊手中的铁锅。
却哪里想到,还有四。
“我出十万!看你们一个个这么大的人了,怎么都一点不爽快呢?我来凑个整数,哪位厉害超过我的,小爷我就算他赢了!”
场中,除了郑明俨这稚嫩的声音之外,就连胖子的汗水滴落在地的声音都怦然可闻。
原来就在刚刚,苦于失去了捣乱自由的郑明俨突然感觉一阵轻松,原来庞月落的手虽然仍旧搭在自己身上,可是对自己的限制却已是取消了。这样说起来,庞大叔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那就是让自己尽情发挥啊!
所以,这个小鬼头毫不客气,一张嘴,十万两黄金的价码,脱口而出。他也并非不知道十万两黄金乃是天文数字,可是在他看来,众人抢的那么辛苦,一定是好玩意儿。父亲也教过他,要占得先机,往往首先要从气势上压倒对手。
没错,这一刻,他是真正的做到了。
就连苏熊也都有点发蒙。这次是怎么了,而且这个小家伙叫的价码,到底能实现嘛?他不由自主的手一抖,当啷一声响,这次的第一下敲击,来的格外早一点。
不过众人好像对此也都并无意见,或者说完全都没有察觉。反倒觉得苏熊的表现很合理很正常,都十万两黄金了,不赶紧成交,还等什么呢。
又过了片刻,不管是胖兄还是猥琐男乃至于后来居上的和尚,一个个都偃旗息鼓,再不开口。和尚端然寂寥,口中默念佛经,当然也可能是在暗骂郑明俨,反正谁也不知道他说什么。胖子则不再擦汗,盯着桌上的大块牛肉发愣,也许是想再来那么一丝当宵夜。
而三人中反倒是猥琐汉子最为潇洒,他这时候反是面带了一点笑容,一副如释重负的感觉。
“当”的一声大响,终于为这晚的消卖会画上了一个不知该如何评价的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