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丁少阳、丁少阳、丁少阳。”胡贾宁把手上的报纸往桌子上一摔，郁闷地说道，“我也蛮佩服这些做媒体的，连续十多天捧同一个人的臭脚，各种姿势体位，还能不带重样儿的……”
话说到一半，胡贾宁似是想起来办公室里还有一个妹子，尴尬地干咳了一声，顺手拿起桌上的茶缸喝了一口茶水。
唐锦绣脸有些红，低着头做着自己手里的事情，没吭声。
“我说锦绣啊。”胡贾宁放下茶缸，指了指叶落的工作室说道，“咱里屋的这位爷，这几天你每天上午给他汇报新闻的时候，他是什么表情啊？脸色不是跟酱菜缸子似的？”
“哪有。”唐锦绣抿了抿嘴，抬头说道，“老板他每天还很高兴呢。”
“这孩子。”胡贾宁叹了口气，“写歌写傻了。”
唐锦绣不禁莞尔一笑，没说话。
“要说这丁少阳，确实是有能耐的。”胡贾宁继续说道，“媒体现在整天这么捧他，知名度现在有了，人家手底下本来就硬，我看这次叶落还是会有些麻烦。
这两天我有空会去瞄一眼丁少阳在腾信的音乐专区，目前为止，人家可一首歌都没放上去，用户收藏就已经有五十万多了，点击更是上了两百万。
按说呢，这丁少阳出道二十年，应该算是前浪，叶落是后浪，长江后浪推前浪嘛，不过现在看起来，叶落前阵子名头太响，已经跑到丁少阳前头去了，可别一不留神，被丁少阳拍死在沙滩上啊。”
唐锦绣微微一笑，说道：“老板说了，有竞争是好事。”
“这话是不错。”胡贾宁说道，“反正明天两个专区四首歌一发，就能见分晓了。哦，对了，腾信那边已经漏了风声出来，丁少阳的第一对歌曲，分别会由甄芝和聂华来唱，这个消息你有没有告诉叶落？”
“说了。”唐锦绣点点头。
“那就好。”胡贾宁点点头，“甄芝，国内第一摇滚天后，成名也有十五年左右，新专辑据说马上要发布了，估计丁少阳排她上阵，也有为新专辑造势的意思。汤健嘛，学院派出身，擅长抒情唱腔，这两人女刚男柔，倒是不错的搭配……”
胡贾宁这叨叨絮絮地说着，唐锦绣原本一直盯着电脑屏幕的眼神，却愣了一下：“咦？”
“怎么了？”胡贾宁问道。
“老板，又上头条了。”唐锦绣喃喃说道。
“这怎么可能？”胡贾宁皱眉道，“以现在天籁的宣传投入，叶落除非立刻宣布加盟天籁，否则应该没机会上头条吧？”
“我再看看。”唐锦绣鼠标一阵点击，随后说道，“还不止一家呢！很多家媒体的娱乐版块，头条都是咱们老板。”
“没理由啊？”胡贾宁一扭身，打开了自己的电脑。
《寰球影业倾力打造，三亿投资鸿篇巨制，主题曲发布》
《叶落现场出曲，五分钟谱写》
《沧海一声笑，滚滚两岸潮。江湖英雄气，尽付此曲中》
《周克：叶落是我所见过的最杰出的音乐人。》
……
上都音乐学院教师公寓，牛学义正在睡午觉，一阵手机铃声把他从浅睡中惊醒。
“老钱，什么事啊？”
“学义，寰球影业的新电影，今天开始正式宣传造势了，三千万的宣传预算，昨天我可全洒下去了。”
“哦。”牛学义点点头，然后没好气地问道，“这跟我有关系？”
“有啊。”钱皓说道，“我们宣传的重点，就是你学生叶落写的那首插曲啊。你作为他的老师，是不是应该配合一下宣传呢？”
“怎么个配合法？”牛学义问道。
“在音乐界，你也算个人物对吧。我让记者给你做个专访，捧几句你学生，然后顺便夸一下这部电影呗。”钱皓说道。
牛学义笑了：“那个臭小子，三天不打就能给你上房揭瓦，你还指望我夸他，还是算了吧。还有啊，你们也别吹得太过，年轻人刚冒头，别被你们捧杀了。”
“我看叶落这后生很沉稳，不至于的。”钱皓说道，“你看人家丁少阳，他就不怕被捧嘛。”
“丁少阳不一样。”牛学义说道，“他是吃过苦的人，有才情，也有胸襟。目前国内中生代的音乐人，只有他和陈天华，是可以完全不顾个人荣辱，一心为音乐的。叶落毕竟还年轻，虽然现在还算稳得住，但再被捧下去，那就难说了。
老钱啊，我跟你说句推心置腹的话，师徒如父子，叶落是我的学生，那也就是你的子侄。对晚辈，咱们要爱护啊。”
钱皓沉默了一阵，沉声说道：“我会把握好分寸的。”
……
叶落也在睡午觉，平时他中午会睡十五分钟，别小看这十五分钟，这能换来他接下去十多个小时的精神抖擞。
这天叶落刚刚从小睡中苏醒过来，从休息室的单人床中直起身，电话就如约而至。
“秦姐啊。歌不是已经在做了吗？”叶落拿起手机笑道，“如果你还是不放心的话，可以继续来我这儿坐着指导指导。”
“没有啦。”秦时月笑道，“头条王子，今天你可是很热门哦，拍摄现场五分钟出曲，哇，不得了。根据我助理的统计，今天微博和贴吧上，又诞生了四个全新的叶落粉丝团，再加上之前的，能叫得出名字的粉丝团，你已经有九个了。”
叶落在午觉前，听过唐锦绣对今天上午最新新闻的简报，这些情况他也知道，于是他笑了笑：“哎呀，小金这份薪水太难挣了，既要留意秦姐你的消息，还要打听我的，真不容易。”
“去你的。”秦时月笑骂了一句，“下午我来你这儿方便吗？”
“行啊。”叶落一口答应下来，“正好第一首恋之旅程番外歌曲，编曲小样已经做出来，你过来听听吧。”
“好的。”秦时月高高兴兴地挂了电话。
出了休息室，叶落推开办公室的门，他的工作室在另一头，必须要先穿过外间的大办公室，才能进到里面。
正是午休的时间，不过显然今天这办公室里的人都很精神，没一个犯困打盹的。
虞依依和胡贾宁，正围着唐锦绣，三人一起在看电脑屏幕。
“你们看，指导老师厉害吧。”虞依依说道，“这段视频我刚刚挂到他的千寻贴吧上，马上浏览量就十多万了。本来他今天已经蛮火的了，现场五分钟出曲，被乐迷们誉为神迹，现在估计更不得了，你们看这手速。”
胡贾宁摇头道：“这哪是编曲啊，WCG决赛呢这是。”
唐锦绣小心翼翼地说道：“虞小姐，你这段视频发上去，有没有经过老板的许可啊？”
“没事，指导老师很疼我的，最多冲我瞪瞪眼，我一撒娇，他就没辙了。”虞依依大大咧咧地说道。
“那可不一定。”叶落在他们身后淡淡说道。
“呀！”虞依依吓了一跳，扭身一看到叶落，马上低下头，“指导老师我错了。”
“错哪儿了？”叶落问道。
“错在……应该把这视频发到我自己的微博上。”虞依依一拍脑门，“然后让你的微博转发一下，这样我的微博粉丝数量也能上来啦！我好笨哦！”
“啥视频啊？”叶落翻了翻白眼。
“就是上次你在编曲的时候，我在一旁用手机拍下来的视频啊。”虞依依笑道，“我看到你这几天在报纸网站上老是被那个丁向阳压着，我就气不过啦，于是就把这段视频放上去了，反响很不错呢。”
原来是这么回事，叶落松了口气：“这视频发上去倒是没什么，不过以后你如果要发关于我的东西，要事先经得我同意。知道吗？”
“哦。”虞依依点点头，然后上前挽住了叶落的胳膊，“指导老师，你在我心目中，是最厉害的，那个丁少阳不会是你的对手。虽然他现在风头很劲，但是我想明天新歌一发，他肯定完蛋了。”
“我倒不希望这样。”叶落摇了摇头，“我希望，他的曲子，至少能跟我推的曲子差不多，如果比我的强，那更好。”
“呀，指导老师你是不是糊涂了？”虞依依放开叶落的手臂，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叶落笑了笑：“我和他即将要推出的，是一系列的歌曲，互相比较，也不是一两首歌的事情。无论是哪一方，如果早早地确立优势，形成吊打的局面，那公众就没兴趣关注了。比赛嘛，当然是越激烈越好。”
胡贾宁说道：“我听你的意思，难道一看丁少阳水准不行，你就稍微放点水？”
“当然不是。”叶落正色说道，“歌曲质量，一定要好，不然会砸招牌。如果放水的话，歌曲质量一下来，听众里面也是有高手的，听得出来。丁少阳威名赫赫，我就怕他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呵呵。”胡贾宁笑道，“是骡子是马，明天牵出来溜溜不就行了？明天的这个时候，四首歌就全部出来了。到时候咱其他不用比，就看点击量。”
“点击量只能说是一个参考吧。”叶落摇了摇头，“我的专区设立比他早，是有人气积累的。我们最后要看的，还是唱片销量。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甄芝和宋嫣，汤健和罗布，这四个人的唱片档期，将会分别撞在一起。”
“那对你挺不公平的。你手里可是两个新人，他手里可是一个天王一个天后。”胡贾宁说道。
“到时候看看就知道了。”叶落淡淡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