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术说,天子在曹操手中,我不能挟天子以令诸侯,但是我可以当天子。
袁术倒还真是个厚道人,不但给了一座城让我驻兵,还答应供给我需要的所有粮草。只是有个条件,就是在我养兵百日之后,要帮他取了山东。
而山东的首领是曹操。此人兵马虽然不多,声望却很高。十八路诸侯讨伐董卓的时候,袁绍被选为盟主,曹操是副盟主。十八路诸侯解体后,曹操就占了山东。
这百日之中,我除了养兵,更多的时间用作和貂蝉培养感情了。
她自从遇上我,就灾祸不断,屡屡蒙羞,早有自绝的念头。我必须得让她明白我可以让她过上安稳富足的生活,必须得让她明白我会照顾她陪伴她一辈子。如果不然,即便她笑颜如花,内心也依旧是抑郁的。
除了带她一起外出捕猎,多接触阳光和大自然外,我甚至学会了烧菜的本领,亲自下厨给她烹制各种美食,然后在把她放置在怀中喂她。
夜里担心她怕黑,我更是寸步不离地守着她。百日之后,我瘦了十斤,她怀孕了。怀孕了就更需要人陪伴了,我向袁术请命,希望他能看着我妻子怀孕的份儿上,让我再养十月兵,然后一举攻下山东。
袁术答应了,不仅答应了,还要和我指腹为婚,永结秦晋之好。
只可惜十月之后,貂蝉生的是女儿,袁术的小妾生的也是个女儿。袁术不甘心,就又指了一次腹,这次是袁术的另外一个小妾。
在我养兵其间,长安城内闹了不少乱子。西凉兵的大统领李傕赏了不少美女给副统领郭汜,郭汜每日沉迷在酒色之中,这让郭汜的妻子很生气。有一次李傕赏了一些美味佳肴给郭汜,郭汜的妻子就在酒菜里下了毒,然后告诉郭汜说这毒是李傕下的,目的是要杀了郭汜,独霸朝野。
从此郭汜就对李傕起了戒心,有一次一起议事,产生了分歧,郭汜就骂了粗口。李傕心想以前也就董卓敢对我李傕骂两句粗口,现在董卓死了,皇帝都是我李傕手中玩物。而你郭汜,一个副统领,竟然敢如此不尊重我。虽然你跟我一起攻下了洛阳,功劳不小,可我也对你不薄啊,遇到美女,我都是先赏给你一半。遇到美食,我都是先送到你府上让你先吃。
李傕越想越生气,就也骂了粗口。在众将士的劝阻下,两人接着就动了手。李傕脑袋灵活,有智谋,可是打架不是他的强项。郭汜三下五除二,就把李傕打得满地找牙了。
打完了李傕之后,郭汜心中十分害怕,毕竟他只是个副统领。为了防止李傕报复,郭汜连夜带着自己的兵马回西凉去了。
郭汜走后,长安城的兵力减少了一半。于是我就劝袁术给我增添兵马,让我去攻打长安。我心里是这样想的,无论是去攻打长安的李傕还是去攻打山东的曹操,都是为了报答袁术的收留之恩。但如果我去攻打长安的李傕,不仅仅能报了袁术的恩,还能报了王允的仇。
王允毕竟是貂蝉的义父,有恩于貂蝉,他的死对貂蝉打击很大。
如果能杀了李傕,替王允报了仇。貂蝉的心情也许就会好一些。
可是袁术不这样想,袁术说:“李傕郭汜都是乌合之众,随时可以去剿灭。而曹操不同,十八路诸侯中数他野心最大,而且他智谋过人。
有他在世,我不敢轻易称帝。而且他占据山东,虎视江西。如果你带兵去攻打长安,他没准儿就会带兵来攻打我。那样一来,形势就很不妙了。”
“你的意思是说,现在所有诸侯中,只有曹操对我们有威胁,其他诸侯都只能自保,我们先除了这些威胁,再去收拾那些小诸侯?”
“没错,还有一个对我威胁挺大的人,不过我想轻易他不会向我用兵。”
“袁绍?”
“对。我虽然跟他闹了点矛盾,可相比天下诸侯来说,我们毕竟还是亲近的。”
吃人家的嘴短,袁术毕竟有恩于我,我不能像对董卓那样对他。
几番争论之后,我还是只能带兵去山东。我倒是不怕曹操,更不怕打仗。我只是放心不下貂蝉。行军艰难,我只能又留她一人,独守空房了。爱情,在这个乱世,显得如此无足轻重。
在带兵前往山东的路上,有探马来报,说曹操已经开始向长安用兵,山东境内防备空虚。我让人把这消息传示三军,士气顿时大增。
说句实话,没有几个人愿意在战场上拼杀。多数人都希望以和平谈判的方式解决问题。如果能不费一兵一卒就击败曹操,占据山东,我也会很开心。
可是到了山东境内,我才发现,尽管守城的人不多,但都很优秀。
曹操虽然狡猾奸诈,但对治军之道却是非常精通。攻下一座城,一般攻击方的人数要是守城方的两倍以上才行。我只带了十五万兵马,我算了一下,如果一座城一座城的攻下去,最后占据了山东,我也没剩下多少人了。
但这仗还是要打的,尽管我跟曹操没什么冤仇,可是没有人能不打仗就统一天下。有时候只有死亡才能让人明白生命的珍贵,只有血流成河的那一刻,才会有人起怜悯之心。
九个月后,山东境内大部分城池都被我占据,我带着七万疲兵,包围了兖州,这是曹操在山东的老窝,攻下了这座城,其他城池多半会不战而降。
兖州之战持续了一个月,最后士兵攻上城墙,撞开城门的那一刻,我泪都快流出来了。这一仗我损失了四万人。原来跟随我的五万旧部全部战死了不说,连袁术后来给我的十万兵马也死了七万。十五万人现在只剩下三万了。
进了城我才知道,曹操早已经出逃了,或者说带兵增援长安去了。
虽然没有捉到曹操,但这也算是个胜仗。我遣人送喜报给袁术,让他再给我十万人,用来守护已经攻下的城池。
清点战利品的时候,手下发现了曹操留给我的一封信,信上说:
“奉先兄,如果你看到了这封信,说明你已经拿下了兖州,山东大半疆土都落入你手了。你若是个聪明人,就不要再回江西了。回江西,则袁术必杀你。我不忍看你一代英雄,最后落得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的下场。所以留下这封信给你。此刻我的兵马已经占据了长安,你若有闲暇,可以来长安找我喝茶。”
我起初以为这是曹操的离间计,想让我和袁术决裂,他好从中得利。谁知三日之后,派往江西的请袁术增兵的人回来禀告说,袁术撤销了我大将军的职位,另换了一个江西的老将领兵来取代我,并且让我速回江西。
不管袁术是否有害我之心,我都得回去,因为貂蝉还在江西。回江西的途中,我得到消息。曹操已经占据了长安及许昌等地,大汉天子和文武百官现在在他手上,他正要迁都许昌,不出百日,他就会成为继董卓李傕之后,第三个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人了。
因为担心袁术害我,所以我虽然把城池都交给袁术派来的人了,兵权却没有交,身边还带着三万人,以防不测。
到了江西,还真应了曹操的话,袁术没有派一兵一卒出城迎我,直到我进了城,他才派人来传话说让我去见他。
按理说我打了胜仗,给你袁术扩展了那么大一块儿疆土,你怎么着也得谢谢我吧。结果到了殿上,袁术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可知罪?”
“我有何罪?”
“我给了你十万兵马,让你去攻打曹操,结果你不但让曹操跑了,还折损了我七万兵马。你还不知罪?”
“我自己的五万兵马也折损了啊,无论如何,我不是攻下了山东么,现在论地盘的话,你是最大的,这不正合你意么?”
“可是这伤亡太大了,我如果不治你的罪,以后其他的将领出去打仗,肯定要把兵马全葬送了。”
“你这是什么逻辑?你看我不顺眼就直说,我并不是非要赖在你这里。”
“你想走?”
“难道你会继续留我在这里,养着我么?我已经帮你攻下了山东,我若再不走,等你你杀我么?”
“你走可以,但不许带走我的一兵一卒。”
“笑话,我带了五万人马来投奔你,现在,你却让我不带一兵一卒离开。天下哪儿有这么便宜的事儿。那三万兵马,我肯定是要带走的。
你别逼我,否则你会死的比我早。”
袁术虽然无耻,但同时也是个胆小怕事之辈。他知道我有千军万马之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的本领,所以也不敢拦我。
我带着刚刚生完孩子的貂蝉,带着那三万残兵,直奔西北而去。
我打算回到旧地,回到河内。丁原死后,张杨做了河内的统领。我与他有旧交,他定会收容我。此前我是觉得河内太小,在那里没有用武之地,所以才投了袁术。结果袁术却是个鼠目寸光的人,如果他不得罪我,我帮他夺了洛阳许昌,也不是难事儿。
貂蝉生的是个女儿,袁术的小妾生的是儿子。原本我们是要结为秦晋之好的,结果却分道扬镳了。这样也好,袁术那样的人,也生不出什么像样的儿子来。
河内的西部紧靠着草原,我原意是回到河内后,问张杨要一块儿靠近草原的地儿给我驻兵,我带着貂蝉,把女儿养大了,再出去谋取天下。
谁知张杨并不愿意给我靠近河内的地方,而是让我驻兵在河内的东部,帮他抵御袁绍。当了河内之主的张杨,已经和此前和我同在丁原帐下效命的张杨完全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