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7.3.21日,经过激战,毕庶澄的司令部被武装工人占领。此时,白崇禧及薛岳部周凤岐第二十六军亦突破松江防线,进抵上海。毕庶澄率残部退入英租界,4月4日,被褚玉璞的伏兵乱枪击毙。
22日,上海市民代表会议召开,宣布上海特别市临时政府成立,推选钮永建等19人担任临时市政府委员,其中共产党员9人,工人代表1人,国民党****、****及资产阶级代表共9人。会议制定了《市政府组织条例(草案)》,规定全市最高权力机关为上海特别市市民代表会议,代表会议产生的政府隶属于国民政府。
21日晚,韩正齐投降后,因为交通阻塞,明楼和阿诚就住在了警察局。第二天一早,明楼担心家里安危就早早离开了警察局。
明楼刚出警察局就被几个人工人打扮的人拦住了。
“请问你是明楼先生吗?周先生要见你。”为首的一个人说。
“周先生是谁?”明楼问。
“这次上海工人大罢工的总指挥******先生,听说了您的英勇事迹,要当面感谢您。”
明楼让阿诚先回家报平安,自己一个人跟他们过去。
明楼被带到了一个普通的上海民居,位置很隐蔽。
进门时,明楼和一个人擦肩而过,不自觉的停了下来,带他来的那个人问:“怎么了?”
“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很不好”明楼看着这个人远去的背影,说,“这人脑后有反骨。”
那人笑了,说:“你还会看相?这回你可看错了,他可是我们工人武装纠察队顾顺章顾总指挥,这次武装起义中因为表现英勇还受到了周先生的嘉奖呢!”
“但愿我是看走眼了。”明楼笑说。
明楼回到家已经是22号的傍晚了。
“大姐!我回来了!”明楼一进家就喊。
“嘘!”阿诚忙让明楼噤声,“大姐担心了我们一整晚,刚刚终于扛不住了才睡下。”
“还有,大姐让你来了就去小祠堂跪着思过。”阿诚又低声说,“我已经被审过了,你和汪小姐的事我可一个字都没说,你到时看怎么跟大姐解释吧!”
明楼抬头望着小祠堂,该来的总归还是要来的。
“站在那里发什么愣?给我进来!”明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楼上。
阿诚但心地看着明楼,明楼拍拍阿诚的肩膀,走了上去。
明楼跪在小祠堂牌位前的软垫上。
“你和汪曼春是怎么回事?”明镜问。
“大姐认为我们是怎么回事?”明楼反问。
“你别在这里跟我打马虎,我要你实话实说!”
“如果我说我们就像大姐你听到看到的那样,你会怎么样?”明楼试探着明镜的态度。
“除非我死了!”明镜放狠话,绝不留任何商量的余地。
“我们只是偶尔凑在一起演演戏而已。”明楼决定慢慢来。
“最好不要假戏真做!”明镜目光如炬,盯得明楼心慌意乱,“我听毕庶澄说——”
“大姐宁可信毕庶澄的话都不信自己亲弟弟的话吗?”明楼急着辩白。
“你慌什么?我都还没说毕庶澄说什么呢!”明镜盯着明楼,明楼感觉明镜要把自己看透了。
“我跟毕庶澄有过节,他嘴里的话一定没什么好话!”明楼解释。
“不管你是虚情假意也好,是假戏真做也罢,我今天就要你和她一刀两断,永远不得来往!”明镜语气坚决,不容更改,“这里供奉的是我们父母的灵位,是离他们最近的地方,你今晚就跪在这里好好思过吧!好好想想自己的言行举止是否有愧父母祖宗!”
明镜离开了,留下明楼一个人跪在那里。明楼也觉得自己真的该好好想一想自己的这段感情的出路了,自己不可能永远逃避这个问题,这对汪曼春不公平。
吃晚饭的时候,阿诚味同嚼蜡,因为他时不时地看着楼上的小祠堂,他在担心仍在小祠堂跪着的明楼。
明镜在忙着给明台夹菜:“明台,粉子蛋要多吃点,长个子的!”
明台很嫌弃地把菜挑出来:“不喜欢吃!我要吃炖乳鸽!”
“大姐,大哥还饿着呢!要不让他下来吃饭?”阿诚觉得可以趁着这个时候替明楼向明镜求求情。
明镜瞪了他一眼,他知趣地低下了头,吃自己的饭。
明镜接着给明台夹菜:“明台快点吃,吃完了,把昨天丛老师教你的曲子再练一遍!”
明台也觉出了餐桌上气氛的不对劲,问:“大姐,大哥在哪里呀?他怎么不来吃饭?”
“你大哥在他该在的地方!”明镜没好气地说,“吃完饭练琴,练不好不准睡觉!”
明台和阿诚交换了一下同情的眼神,嘟嘟嘴不敢再说话了。
阿诚趁着明镜去明台房间哄他睡觉的时候偷偷端了点饭菜到小祠堂。
明楼跪在小祠堂,头垂着,昏昏欲睡,听到脚步声,一个激灵清醒了,赶紧又跪直了身子。
“大哥,是我!”阿诚低声说,“饿坏了吧?这是今天剩下来的饭菜,你凑合吃点吧!”
看到是阿诚端着饭菜来了,明楼喜出望外:“看来大姐还知道疼我,让厨房做了我最爱吃的粉子蛋!”
“这两天也真够危险的,让人觉得像过了一辈子一样!我们昨天没有直接回家,大姐一定也是一直提心吊胆地担心我们。”
“在战争中,生与死就是一瞬间,成王败寇也就是一念之间。我们生逢乱世,活在这个动荡的时代,总要不辜负我们的青春和热血才好!”明楼越说越兴奋。
看到明楼变得这么兴奋,阿诚觉得一定和早上那些工人有关,问:“大哥,今天那些工人找你什么事?”
“见一个****地下党的大人物,”明楼眼里闪着光芒,“阿诚,我准备加入中国共产党!”
“真的?”阿诚格外激动,“我早就有这个想法了!”
“这次我直接向周先生提的申请,把我们俩都算上了!”
“谢谢你大哥!”
“谢我干什么?不过,周先生并没有立刻同意,他说他需要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呢?”
“也许是因为我的身份吧!”明楼苦笑。
资本家出身的人在共产党初期是很难加入的。
明楼跪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被明镜一赦免他就跑到自己床上呼呼大睡起来,这几天他经历的太多,想得太多,他真的太累了。
下午明楼被一阵钢琴声给吵醒了。
明楼打开房门一看,丛锋竟然在教明台弹钢琴。
大罢工当天,丛锋忙完自己的事情就直接来到了明公馆,他知道接下来的上海将会不太平,他要尽一切可能守护明镜。
“明楼你醒啦!”丛锋看见他,率先打招呼。
“你怎么在这?”明楼问。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丛锋反问。
“大哥,丛老师是我的钢琴老师!”明台解释。
“你很缺钱吗?”明楼又问。
“我不缺钱!”丛锋答。
“你不缺钱为什么在这?”
“我为什么不缺钱就不能在这?”丛锋不解。
明镜端着切好的水果拼盘走过来,丛锋就向明镜求救:“明镜?”
“去!睡你的觉去!”明镜把明楼赶走了。
明楼准备关房间门时又觉得不对,问:“你对我在这一点都不惊讶,你早就知道这是我家?”
“我没有惊讶吗?”
“你惊讶了吗?”
“哇!我好惊讶呀!”丛锋故意很夸张地表示惊讶,“明楼你怎么会在这里?”
明镜看着他这个样子,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抱着胳膊说:“好冷!我去加件衣服!”
明楼却对丛锋更加感兴趣了。